几年前，黎姣想和陆子逸结婚，爸爸总有借口推。
于是从偏远山沟沟找了个神婆，教她怎么骗爸爸。
神婆也有点本事，高人之姿被她拿捏的很好，在黎皎的操作下，推算的几次预言成真，两人在坚定社会主义道路开始动摇。
慢慢地，神婆在富豪圈开始打出名气，圈子里人都捧叫她张天师。
“芯芯有在你旁边？”楚姿的语气开始凝重起来。
他看了眼突然被提起不好意思的程芯，“没。”
“好啊，你去人家家里，是不是趁着烟瘾的功夫给我打的电话，我就想，这个时间点你怎么会有时间打来....”
楚姿一顿输出，不带停的开骂，插嘴的地都找不到，一打断指不定输出更久。
“...你这个烟不戒掉，芯芯每天都要吸你二手烟，要是今年在不戒掉，这个家别回来了。”
“很久没抽了。”他想揉揉眉心。
“芯芯知道吗？”
程芯憋着笑，撇过头看向窗外。
“不知道，妈你继续说张天师算的。”
看在把她从山沟沟的地方弄出来，发家致富，总不能坑他吧。
“你拿结婚证那晚我就向孙同志要了芯芯的八字给了张天师算。”
“说你们有生生世世的姻缘，跟家里人也合的来，不像你爸，怎么就不早点出生或者晚一点，害你姐夫跟他的不合，白瞎他张的好看，要不是当年他那张脸，老娘我......“
楚姿说了当年的一些往事，老掉牙的话越说越上头，终于那头听见推牌，才停下嘴，哈哈的笑了几声。
“这一把，赢了一个巴掌啊，姐妹，我上个卫生间。”
听到锁门声音后，楚姿低低的声音继续传来，“主要是芯芯这三年气运不好，没一个日子能跟她合的来。”
“化解的办法就是添丁，什么阴阳相转，相生相克啊我也听不懂张天师说的天书，总之就那意思，生小孩才能找日子办。”
“你有空好好跟芯芯解释下，不是这三年不办婚礼，也不是催生，选个好日子对你们好。”
“或者你们开开心心玩个三年，很快的，你看我跟你爸，一晃他头发都白了，前段时间他还偷偷染发......”
挂了电话，黎楚征求正若有所思的程芯，“你觉得呢？”
生小孩跟先玩三年都可以。
按照书中的轨迹，接下来她跟赵枫订婚，然后订婚被甩，进了精神病院，确实气运不好。
张天师算的挺准，如果生小孩能化解剧情影响力。
程芯仿佛见到了曙光，一动不动盯着黎楚，目光逐渐往下滑。
看到搁在大腿上还缠着纱布的手，才发觉目光太过炽烈，脸热热地移开，声如蚊蝇，“都...都可以。”
他还受着伤呢，想什么。
黎楚被她看得觉得口角发干，滚动着喉结，艰难应了声，“嗯。”
这两日同床，并不是不想，他也是个正常的男人，但这件事得在精力充肺的情况下。
程国豪今天请了一天假，早早的去了菜市场，一直等，就是想看看这个女婿怎么样，从听他们说进医院道现在，在小区大门口张望了许久。
个把小时，可把他们等到了。
车上下来，两人跟难夫难妻似的，一个手包着伤，一个额头包着。
黎楚单手大包小包的东西从车上卸下来。
“叔...”黎楚立即反应过来，就那一瞬改了称呼，“爸。”
程国豪一眼觉得他比赵枫靠谱，跟班上有情义的刺头似的。
见他老丈人的眼里有讨好，看向程芯有温柔。
挺好，第一感觉不差。
“回来就回来，怎么买这么多东西。”程国豪挂着笑，帮着程芯接过大袋小袋。
家住小区的三层，没有电梯，来回两趟才把东西搬完。
“伤的重不重。”孙姨拿着铲子从厨房出来，从医院下班回来，她就过来帮忙。
“不是很重，过段时间久好了，孙阿姨。”黎楚回答她。
“伤筋动骨一百天，可得好好修养，晚上刚好炖猪蹄，多吃些。”孙姨脸上挂着笑，突然觉得程芯分手是件好事，黎楚越看越好。
程芯朝黎楚小声道，“你先跟我爸坐会儿，我去厨房帮忙。”
“干嘛啊，你们两小口子沙发坐，哪有回来就做事情的，我和你孙姨忙，茶几上有你爱吃的零食。”程国豪卷起袖口，套上围裙，看起来很高兴。
“好的爸爸。”
家里收拾的很干净，程芯都能脑补出早上老爸拖一遍地，整理下大厅，下午又拖一次...
拉着黎楚坐下来，小声附耳，“我爸有点社恐和慢热，不是故意冷落你哈。”
黎楚瞧了她一眼，眉间柔和很多。
包里的手机响个不停，拿出手机，十几条来自方秘书的消息。
十几个表情包大致是慰问她伤口好点没。
程芯：明天拆线。
对方几乎是秒回：你是不是带老公见父母了？
沉思是不是赵枫又想作妖什么的。
方秘书：快，我这两天被钱娇娇气的，快给我拍相亲相爱一家人，我要发朋友圈气死赵枫那狗东西。
程芯看了消息笑了笑。
程芯：气死了，你不就没老板了？
方秘书：管他的，先来一张恩爱的，先让我心情顺快了再说，求你了叭~
程芯：吃饭了，吃完饭再说。
孙姨开始端菜出来，黎楚起身想帮忙，被刚回来的孙叔打断，“哎呀，孩子都到家了啊，这是小楚吧，长得真健硕。”
黎楚跟着程芯叫了声，“孙叔。”
他见过孙姨，但和孙叔是第一次见。
把两瓶白酒放上桌，孙叔惋惜看着他受伤的手，小声嘀咕，“怎么就摔成这样了。”
“孙叔啊，晚上我跟你不醉不归啊。”程芯在一旁打趣。
孙叔眼里充满**裸的嫌弃，“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我还是找你爸喝。”
餐桌上，孙姨跟孙叔开始互相搭腔文化，但大抵都是工作上的事情，问他忙不忙之类的话。
爸爸和她一起低头干饭，听他三言两语挑重点回应。
尽管黎楚答得简短，每句话都有附和回应。
尤其是孙姨，满脸堆着高兴，程芯也算是半个女儿了，她看黎楚跟女婿似的越看越满意。
一顿饭吃的尽兴，到后面，孙叔喝高了，扯着黎楚吹牛逼。
孙姨听不下去，推着小两口出门，“你们去外面消消食。”
就这么被推出门了。
走在小道上，程芯低头看着地上的小石子，“孙叔喝高了就这样。”
她抬起头看向前路，“下次你敷衍下就行。”
“嗯，我刚刚就在敷衍。”
那敷衍的还挺认真的。
“什么时候上班？”
黎楚停下脚步，“没这么快。”
“不是有个项目很忙吗？”他公司有个大嗓，在车里通话时，催他赶紧回来，听不到都难。
“总得有婚假跟伤假。”话里有些委屈。
程芯忍不住笑了出来。
闲逛了会儿，瞧着时间差不多，往回走。
家里静悄悄地，地板跟饭桌收拾得干净，厨房堆着碗筷，显然他们出门出得急。
“爸，你们都去哪儿了？”
闹哄哄的小酒楼里，孙姨接了过来，“还不是你孙叔，听到朋友回来，非要拉着我跟你爸...”
几声拉扯，电话孙叔抢了过去，开始说醉话，“芯芯啊，叔跟你说，赶紧叫女婿出来唠嗑唠嗑.....”
“唠你个大头鬼。”孙姨重新夺回话语权，“你们先睡，我们没这么早回去。”
程芯哭笑不得挂了电话。
家里有洗碗机，但爸爸一人吃住，有那时间放到里面，自己动手也洗好了。
稍微看了下线路，安装跟清洗的时间还不如自己动手。
“房间是粉色那个门，你要不去洗个澡？”
房子两室一厅的设计，推开门没有想象中粉嫩的装扮。
床边是张书桌放着女孩子的摆件，床尾位置有一排衣柜，其中有三分一整齐放着书。
黎楚坐在不大的床上，想象着她高考那段时间盘腿坐在床上奋笔勤书的模样。
从行李箱拿出睡衣进了浴室。
听到水声，程芯才落了心，刚才她还想问要不要帮忙脱衣服。
又实在难以开口，黑灯瞎火看不见那没事，灯光这么亮，看到男人胸膛她会害羞。
跟孙孜孜聊的那些私密话，也只是过个嘴瘾。
以前她觉得自己的床很大，即使跟孙孜孜同睡也没觉得小。
如今黎楚躺在上面，一个人就占了大半张。
“在看什么书？”抱着换洗衣服，程芯见他没理自己，正起劲的看着一本封面印有俊男靓女含情脉脉相互一笑。
成年往事回忆涌上心头。
初中孙孜孜淘来的言情小说，她不敢放家里，放自己这边了。
上面还有她们两个一起看时写的心得。
这不能见光的心得，想起来尬得抠脚。
程芯想都没想，猛的一扑，从他手中抽走。
“你别看这。”她面色微红，又补充解释，“孙孜孜写的，不关我的事。”
又觉得自己此地无银三百两，从书架拿本经济学的书丢给他。
成年人就该看成熟的书。
舒服的水流从花洒中落下，头上的泡沫在指尖穿梭。
脑海中闪着刚才尴尬的一幕，也不知到他看了多少，洗个碗的功夫，加上他又洗澡，应该看的不多。
等等...
上学时，她怎么会看经济学的书？
“哇靠。”
孙孜孜害她，那是本挂羊头卖狗肉，封面是经济学，里面是当时学校很流行的爱情三十六计。
程芯这辈子洗澡最快的就是这次，裹着浴巾夺门而出，夺过黎楚手中的‘经济学’。
一声惊呼后，她扶着腰，单手撑着床。
整个人不太好，抢夺动作太大，扭到腰，疼得眼泪冒出。
也顾不得湿漉漉水顺着头发滴在床上，扶腰的手改抓着要掉落的浴巾。
这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
“还好吧，我看看伤哪儿了。”黎楚想扶她，她单手撑在床上，长发垂落遮住了脸，又怕弄疼无处下手。
“你先出去。”她疼痛中带着隐忍的哭腔。
他担忧看她一眼，深知她目前处境，默默起身出去把门关上。
认真思量明天找个真正的风水大师看看他们的八字。
关上了门，程芯撑着墙，也不管浴巾掉在地上，光着身，缓了很久，扶着腰挣扎一会站起来，把书放到书架。
明天全部当废品卖了。
不，全烧了。
双手伸高，腰间的拉扯的痛令她又忍不住唤了声，“嗷~”
门在她的叫声中打开，光柔柔罩在他镇定自若的脸，唇动了动，声线沙哑，“需要帮忙吗？”
对上目光...
程芯一时之间不知该遮哪，以后也要赤诚相见，声音僵硬，“想喝水。”
“好。”
关门声有点大，程芯回归意识，睡衣赶紧穿上，两人伤成这样，在擦枪走火的话.....
命是真的要去半条。
吹着头发，她显得心不在焉。
倒个水要这么久？
等她吹好头发，想去大厅看看，黎楚拿着水杯进来，唇色微白，在她疑惑的目光下，瞥到手上纱布发暗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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