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良听如此说，又急急问：“那，房子的位置有要求吗，多少平？车子呢，有品牌要求吗？还有五金，啥样个五金撒？”石良心里开始发虚，这要是认认真真计算起来，他怕他一辈子也别想弄到秦小美了。
“我们那边嘛，总归城里有房，镇上也要有房。城里不低于70平吧，现在都是独生子女，两个房间也够，最好100多平，住着宽敞。车子嘛，普通人家10多个W的也行，好一点的人家加个几倍也有。三金嘛，两个W以内；五金嘛，商量着来，也不多的，也有讲究人家连玉器都备置的。”
小美门清的、对他们老家娶一个老婆的成本进行加工并转述。当然，这只是她探底石良的手段。毕竟，石良是对她有好感的土著男的唯三人选。石良一直出手阔绰，每次吃饭都是去高档西餐厅点很贵的牛排，除了送她的项链有点次。每次石良表现出来的就是很有钱的派头，小美不确定他家的真实实力，也还不确定他的底，见他卖房卖不动，车子也卖不出，出门也是公共交通，想着应该也不是很有钱，就算有一点钱，家里也是没路子的，不然不会来卖房又卖车，还卖不出去。
“你们江西女人——贵——啊！你们江西男人——惨——啊！你们江西男人有得玩了，这要是祖辈三代没积蓄，那不是一辈子打光棍了！”石良皮笑肉不笑的说着，心里在打着他自己的算盘。
“主要是嫁丈夫嘛，未婚夫有钱就好了，这点钱，不至于动用三代的，这点钱像我存个四年也有了。稍微有点能力的男孩子都拿得出的，其实就看男方有没有那个心了！这也是一种筛选嘛！出得起，说明男方有能力；肯出，说明男方对女方的珍视，也说明男方对婚姻的珍重！所以我们江西女孩嫁得都好！”小美的字字句句，掷地有声。
“唉... ...是真贵啊！”石良自顾自感叹着，不敢多说话。然而他却无意识的频繁说贵，这就很值得咂摸了。
借着夜色和人潮的掩护，石良伸手去逮小美的手，无奈小美突然加速，石良又没得逞。
“你这去那边几个月了，卖几辆车了？不会又要换地方了吧，想好去哪了吗？”小美转头来，似关切地问。
“嗨，哪里没有留爷处？大环境不好... ...啊... ...还有谁买车啦？你看，都是自行车，差一点的就乘公交。”石良为他的零业绩极力辩着，势必要维护他的形象。
对于石良的说法，小美只在心里反驳了，想着面上实在没必要。她意在他的底，其他的，无兴趣，故而也不去找他的难堪。
“你那点工资，像你这样花，哪够啊？你不要跟我说你的零花钱比你工资还高？”
“嗨，小钱啊！谁还靠那点死工资混呢？总归有钱用哇！”
“到底是土著，比我们外地人强多了！诶，你家大别墅到底在哪里的？改天带我们去见见世面，看看到底是多大的庄园？”小美知道石良不会说实话了，只好直直点到了关键处。
“哪有庄园，就一小房子，多几间房而已... ...”
“哦哟，低调的呢。”小美抢话，又客套地挥挥手说：“我真得走了，刚好前面那个公交站台有我的公交车。今天，谢谢你的款待，改天再约！”说完，也不等石良说话，转身加速离去，在一个拐弯处，拦住一辆出租车，风一般离去。
留下石良一个人站在都市夜晚狂乱的风中，神色不明。
小美心里已经有数了。她不想再和石良多耗时间，哪怕一丝丝的客套也不愿了。除了石良，另外两个都请她去家里做客了，都是市区的房子，一个南区一个北区。小美清楚两个区的房价，有意那个南区的，南区的还有一辆B级车开着呢。她将来要是嫁南区那个，以后她的孩子就直接是房三代了，家里房子住不完，钱也尽够花，出门雨也淋不着，还是好学区，不知道多好呢！
石良嘛，一直在她面前吹牛的，花钱也大方，就是没见到实在的东西。现在还当着她面喊彩礼贵，小美就知道呢，石良的潜台词是不想出彩礼的。他想不出彩礼就得到她，娶回去，她挣的那么多钱就是他和他家的了，他就不用愁卖不出车也找不到工作了，或许还要她去助力他贫瘠的志向和包容他的不动脑呢。
小美坐在傍晚的出租车上，大开着窗，吹着都市最凉快的风，心里思绪万千，她在心里告诉她自己：傻子才会饿着肚子讲爱情。当面包不够的情况下，爱情就是泡沫，还没等风来呢，就原地自灭了。一个嘴边挂着“卖女儿”的人，要么能力不济，要么不珍重女孩，要么不敬畏婚姻，其实也是有物化女性的思想。这样的他，是只知尊己利己，根本就不会尊人利她的。聘礼自古就有，那是缔结良缘的重要礼节，他却不想走这些礼节，这是不知礼节，不知礼节必定为人处事有失。礼节有失的人必定道德感弱，必定边界感弱，与其相处自是不会舒服。他这样，在外必定事事艰难，他自身定是没有责任感只会顾他自己... ...他口口声声彩礼贵，口口声声说要聘礼是卖女儿，潜台词就是把婚姻关系与价值和利益的交换划了对等号的。在他心里，他的婚姻是没打算注入爱情的，他是不会有感情也没打算付出感情的。大概率，他也是要借着婚姻索要价值和利益的，还是单方面的。他一声声喊贵和卖女儿，就是认可了婚姻是价值和利益的交换，然而他却没打算拿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去换，他只想要得。他一声声喊彩礼贵却又不提他从女性身上能得到的那诸多好，那些好他也没打算用对等的东西去还也不打算换，只打算白索取，这摆明了是既要得到又不肯付出，是吃相难看还姿态难看。人和人都是互相珍视的，像石良这样的男人，就没有跟他开始的必要。不然到时候会给她吃不尽的苦头... ...想想就可怕！
——现实如小美，清醒如小美。
凌乱如石良——他连连叹气，知道和小美是不可能了，如果不能哄得小美一分不要就跟他，是绝对没可能了。他工作这么多年还一分积蓄都没有呢，一想到那么多钱，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挣出来呢，他一家人累死也要几百年才能挣回来吧？就算他爹妈有，这么多的钱，凭什么要用来讨老婆？搞笑吧。女人是干嘛的？在石良心里，女人就是弄回家伺候他还帮他挣钱的，不然他盯着小美干嘛？不就是因为她长得好看还能挣几个钱？
于是，石良果断作出选择——秦小美，就让她随风去吧。乡下还有个比较好上手的超市小妹呢。他决定改天去探探超市小妹的口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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