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说的分踩,我睡前想了想,大概是可以试一试的。”
严猎嘴叼牙刷,和游讼并排站在洗手池边,含糊说着。
游讼显然没睡够,半闭着眼,伸手按了按脑袋上睡翘的头发,也不知道有没有思考,轻轻嗯了一声。
昨天一天比完,十二支队伍的积分排名上,飓风险险领先韩服的RED战队三分居于榜首,IST-X、Pure和雄狮手拉手,占据了三四五名。
三队之间的分差不大,但是IST发挥差强人意,才第一天就比第二名的RED掉队十三分。
雄狮也因为人员的轮换,俩新人临场表现不敌Pure,但据说Goal和雄狮的教练对他们队伍现阶段的发挥非常满意。
“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今天保持好状态,按照昨天的表现来就行。”餐桌上,李深边吃边说:“要注意的一点就是合圈的时间,得把握好,有问题下午比赛休息时间我会根据具体情况再跟你们细说。”
说着,李深侧头看向啃面包的某位突击位选手:“严猎。”
“嗯?”严猎应了一声,疑惑地看向他们教练。
“我昨天晚上想了想,如果比赛的时候出现单踩不稳之类的问题,你直接喊游讼跟你一起踩出去。”李深眼神示意了一下游讼:“一旦决定二二分踩,节奏你俩一定要自己把握好,不允许脱节。”
这事昨晚两人躺在床上就已经商讨过了,此时李深一提,两人就只是默契地对视一眼,频频点头。
不过,现在讲的所有战术也好,策略也罢,都只有下午到了真正的赛场上才见真章。
·
下午,不变的时间,同样的赛馆。
IST的休息室内,严猎坐在沙发里,揉按着手腕。
“怎么回事?!”
李深匆匆出现在严猎面前,眉目间的愠怒掩藏不住。
严猎甩了甩手,笑着安慰他们快暴走的教练:“没事,刚才楼下人太多,不知道被谁挤到了,扭了一下而已。”
李深一听,直接跳过暴走前的过渡期,呵斥道:“扭了一下而已?!昨天晚上回去嚷嚷着手疼,自己为什么不注意?”
严猎特意在李深面前展示了一遍自己灵活的手,宽慰道:“我揉了两下,已经没事儿了。”
“真不知道这边的安保干什么吃的……”李深看着严猎的手,勉强被按下了怒火,嘀嘀咕咕着走到了郑秋实身边。
见李深走了,游讼这才慢慢走到严猎身边坐下来,不由分说地抓起他的手,紧紧皱眉目光落在那泛红的腕骨上。
良久,男生小心揉着严猎的手,低声怪道:“你怎么这么不注意?”
“我好好走着路的,人就突然闯出来了,真来不及躲,”严猎摁住游讼,在男生的膝头拍了拍,“没事的,当时撞在墙角扭了一下,现在缓得差不多了,确实是有点倒霉,出门没看黄历。”
游讼仍然满目担心地看着严猎:“你……能打吧?”
“当然能啊,”严猎缓了口气,“不过这次世界赛回去之后,咱们队伍确实该开始找一找有实力的替补了。”
游讼默不作声,手却仍然搭在严猎的腕骨上。
赛前发生的小插曲短暂影响了休息室里的氛围,不过很快,随着选手可以上场,低压被冲刷得一干二净。
舞台上,比赛倒计时期间,选手陆陆续续在自己的机位落座。
今天已经算是整个决赛的中期了,一旦今天的六局结束,队伍积分基本成型,如果想在最后一天猛追几十分,属实是难上加难。
这承上启下的一天,至关重要。
“今天我们就稳着来,最好是确保每一把都拿稳排名分。”
梁酷照旧发表他的赛前讲话,主打一个稳定军心。
“话说起来,”陈多接过话,脑海里闪回世界赛的每一场比赛,“这世界赛都快结束了,空投刷出过轻50吗?”
游讼:“没。”
轻50是Survivor-X神级大狙,搭配不同的子弹,甚至有击穿装甲车、防弹车的摧毁力。
身为架枪位,游讼自然更加关注这把枪的出现频率,他很确定世界赛从小组赛开始计算,轻50一次都没出现过。
“我们秋季赛那个版本轻50刷出的概率已经是调高过的,不还是难出得离谱?”严猎正在训练基地热手,漫不经心地评价道:“这赛季过去,世界赛这个版本多半也是要调高概率的。”
陈多叹了口气:“哎,轻50还是强,谁拿谁第一。”
“又不是三百六环绕发射子弹,哪儿有那么强,架枪位还是很好偷的,摸到近身他那一把轻50还能起到什么作用?”
严猎一向不认为枪的强弱会影响赛果,在他看来,个人能力才是决定一个选手能否睥睨赛场的关键所在。
游讼听这两个突击位聊狙聊得来劲,出声打断他们:“我架枪位还没说什么呢,你俩聊嗨了。”
“行了,”梁酷及时阻止了三人的对话,“有没有轻50都是一样的打,不要废话,跳医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第一局比赛前的心心念念,第三局的空投里真的刷出世界赛开始以来的第一把轻50。
正是因为这个空投,飓风和总积分排名第二的RED意外相遇,两队争了个头破血流,最后闻声赶来的IST劝了一波架,成功坐收渔翁之利。
严猎手快补死了被飓风打倒的两分,然后配合着陈多的枪线,灭队飓风。
“我去?!”
舔包舔到轻50的时候,陈多眼睛都直了:“讼讼快来,轻50!”
“吉利服也拿去。”严猎舔了一套三级头甲,换上Famas,跑到游讼身边把吉利服脱在地上。
有了装备支持,灭了两支强队,第三局的第一IST干脆也笑纳了。
中场休息,李深手里拿着数据:“前两把马马虎虎,第三把打得不错,RED和飓风一把大亏下半场要么更凶要么更稳,你们注意一下。”
他翻了个页,转身找到坐在沙发上品尝矿泉水的严猎,走去他身边:“你今天枪有点飘啊,556都压不住了?”
他手里拿着的,是严猎上半场三局比赛各个枪械的命中分布。
以往他稳定的头部命中率,今天三场下跌有点明显。
严猎接过那张轻飘飘的数据纸,无声看了很久。
“我下半场注意。”他把纸放到桌上,轻轻用手中的矿泉水瓶压住。
李深瞥向严猎的手,无声叹了口气:“虽然我很不想这么说,但事实确实是这样。”
“你一定要调整好状态,大家的希望很大一部分都寄托在你的身上。”
严猎心明如镜,点了点头:“我知道,下半场会注意的。”
游讼从厕所回来,刚进休息室的门就看到严猎颇有些颓然地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其他人在激情复盘,就他一个突兀地坐在外围,一句话不说。
“你怎么回事?”游讼走到严猎身边坐下,忽然伸出手在他微微皱起的眉心揉了揉。
严猎睁开眼,把游讼的手握进手心里,悄悄凑到嘴边亲了一口:“我没怎么啊。”
游讼手指一动却没抽开,红着耳廓问:“那你干嘛一个人靠在这儿。”
严猎:“该说的深教刚刚都跟我说过了,我抓紧休息一会儿。”
“哦……”游讼无言以对,余光无意之间瞧见了桌上水瓶下压着的一张纸。
他挣开严猎的手,把那张纸拿了起来。
“你这枪,很飘啊。”游讼快速看完纸上的数据,指了指被特别标出来的头部命中率。
严猎靠在沙发上,双手插兜,沉默不语地偏头朝游讼看去。
游讼不躲不闪地看着严猎的眼睛,莫名在那双一向骄傲的瞳孔里看出些失落。
他把纸放到桌上:“是手疼吧?”
严猎眼眶无故发烫。
原来,在大家都告诉他一定要稳住状态的时候,还是会有人在意他是不是哪里不太舒服。
他把手从口袋里掏出来,像是找到依靠般握住游讼的手:“我本来以为扭到的那一下不会有什么事的。”
游讼眼里满满的担心,但严猎没有替补,他必须坚持打下去。
“一点疼而已,”一瞬的低落过去,严猎理智了一些便不想叫游讼多担心,“休息这一会儿差不多了,再说我还可以手臂压枪,问题不大。”
游讼无言以对,只恨自己现在转到架枪位,已经不能在局内替严猎分担什么了。
下半场严猎的状态确实稳定回温,也是为了第一天落后的分数拼尽全力。
虽然在对手不出大纰漏的情况下追平分差有点白日做梦,但缩小差距努努力还是可以做到的。
这决赛周倒数第二天的晚上,游讼不知哪儿来的旺盛精力,复盘完也不休息,直接上机自己加练。
严猎叮嘱他早点下机,自己先回房间洗澡去了。
洗完澡出来,他照旧多看了会儿复盘视频,这时候房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严猎看了一眼游讼那还摆在他床上的枕头,心下愉悦地起身去开门。
谁知这门一开,露出一张李深的脸。
“……”严猎快速收拾了一下凌乱的心情,问道:“怎么了?”
李深提起一个袋子:“下午我让人出去买了几种膏药贴,回来忙着复盘结果就忘记跟你说了,要不要试试看?”
严猎看看他,又看看袋子,释然地笑了:“我试试,哪个牌子比较有用?”
李深耸肩,转身准备走:“那谁知道,都是他们在网上查的攻略。”
“哦对,游讼还在训练室里,没人叫的动他,你自己去管一下你男朋友,这个点该睡了。”
李深说完便回头走了,严猎放下一袋子外国膏药,朝灯还亮着的训练室走去。
他在训练室门口靠了好一会儿,静静从游讼背后看着他电脑里的操作。
等看到他一把结束,严猎才抬手叩了几声门板说:“不是让你早点休息的么?”
游讼准备点开始游戏的手一抖,摘下耳机转过身,诧异地看了严猎一下,立马识趣下机。
两人关了训练室的灯往房间走,严猎想到刚才看见的游戏画面,没忍住问:“为什么在玩Beryl?”
游讼想装傻,囫囵搪塞道:“我随便玩玩,落地捡到就没扔,而且正好有个新皮肤试试。”
“哦,真的是这样吗?”严猎使坏,勾住游讼的脖子把人揽进自己怀中,虎口卡着男生的下巴,沉声质问,其实心里早就明明白白。
游讼躲闪不及,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无处使力的手下意识寻找支点,一下扶在了严猎的腰间。
两人纠缠着撞进房间,男生扭不过严猎的力气,只好讨饶央求:“真是这样,我难得用一下,一点都不好用,压不住,再也不玩了。”
“这样啊……”严猎把人推上床,意味深长地装起来:“那你明天真的不打算检验一下偷练的成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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