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菜是M5和牛里脊和马赛鱼汤，江衍用勺子舀了勺鱼汤，放进嘴中，细细地品尝着。
林素没什么胃口，就坐在对面看着他吃，双手放在口袋里，捏着江衍的工资卡与储蓄卡。
毕业证和TOGAF证书他没有要，还放在桌上，TOGAF的绿色字体与这氛围格格不入，林素拿出钥匙，压住TOGAF几个字母，折下一朵玫瑰，把玫瑰放在钥匙上。
江衍不喜欢鱼汤，他把手伸向蘑菇塔，稍微尝了一口，眼睛立马亮起来：“宝贝，这个好吃。”
林素看他吃得那么开心，自己也快乐了：“可惜不能加菜，你还想吃的话，我们下次再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江衍拿起刀叉，用刀叉的侧边切下蘑菇塔上自己咬过的部分，将剩下的半蘑菇塔和另外一个没有动的，推到林素身前，“宝贝，尝尝吧，真的很好吃。”
林素摇头，再好吃的饭菜都没有江衍的嘴唇好吃，他来此处的目的也不是吃饭，对着TOGAF证书点头，江衍看过去，再抬起头，眼睛微微睁大。
“这是我家的钥匙。”林素把玫瑰花拿起来，用花枝勾住钥匙上方的凹槽，送到江衍手中。
“东大街99号盈家公寓。”林素报出房子的位置，起身来到江衍身旁，又收回钥匙，放到自己的衣袖里，抬起手，让钥匙顺着手臂滑到身体里，再一路往下，卡在腰间。
他抓起江衍的手，放在自己袖口，江衍的手指有一点凉，很快被他的体温包裹：“先前在Daily面前，你的手是往哪儿钻的来着？”
“我……”江衍放下餐具，仰头看林素似笑非笑的脸，抬起另一只手，点了一下自己脸上的红痣，闭上眼。
林素的嘴唇很软，贴在那颗红痣上，江衍趁此机会抱住他，手指在他腰间来回摸索，找到了那枚钥匙。
这是林素家的钥匙，他有了进入林素家里的权力。
这怎么不算一种表白呢？
十年了，他走了整整十年，当他回来时，林素依然会毫无保留地接纳他，邀请他一起生活。
江衍差点喜极而泣，他的手移到林素的后脑勺，想要加深这个吻时，林素却突然推开他，拿起桌上的证书挡在二人之间。
“这个你自己收着吧。”林素故意拖着腔调，把这两张证书拍在江衍心口，回到原先的位置，将口袋里的两张卡拿出来。
“我最近有点缺钱，所以，这张卡暂时给我保管。”林素把工资卡放在桌上，把用两根手指夹着储蓄卡，“作为交换，今晚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情，包括但不限于，脱下我的衣服，把钥匙拿出来。”
他说：“宝贝，今晚我们先去你家，把东西收拾好，搬去我家好不好？”
余光扫到蘑菇塔，林素把盘子推给江衍：“我想吃你做的饭。”
“好......好。”江衍嘴唇干涩，缓缓吐出一口气，“宝贝，我带了身份证。”
林素挑眉，继而笑出来，他收回那副不着调的模样，“我们走？”
江衍刷的一下跳起来，双手按住桌面，不小心按压到刀叉，疼得嗷了一声，将手上的红点放到林素眼前：“疼！”
林素无语，握紧他的手，那红点上吐出一口气：“好了……”
一个“吧”字还没有出口，江衍就突然抬手，贴在林素嘴上，在林素错愕的目光中收回手，放在自己嘴上，狡黠一笑。
下一刻，林素拽着他的衣领，把人拽下来，在他的嘴唇上留下一排牙印。
四目相对片刻，江衍几乎是被林素拖出餐厅的。马路边，江衍说出秘密，委屈地蹲在路边，不知从哪儿捡了一根树枝，在地上画圈，有位女士路过，好奇地看了他一眼。
林素拿到储蓄卡的秘密，绑定微信，当即转出二十块钱打车，然后和江衍一起蹲着画圈圈。他没有找到树枝，思来想去后决定欺负小朋友，把江衍的树枝抢过来，折成两半，一人一半。
江衍委屈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你欺负我。”
“那作为补偿，你今晚可以……”见四周无人再看着自己，林素贴近江衍的耳朵，先吹了一口气，才说，“想试试吗？”
江衍的耳朵根又红了，用树枝画爱心：“你今天又不吃饭。”
“我们回去吃，你喂我。”
“好。”江衍起身，拍拍衣服，“我们不去酒店，直接回家吧，宝贝，你想吃什么？”
“糖醋里脊。还有……”林素也站起来，眼眸微眯，眸中盛满了笑意。
公路两侧摩天大楼林立，银白色的月光将万物笼罩，霓虹灯耀人眼目，在公交车站的广告牌前，林素从口袋里摸出白金戒指，将其戴在左手中指。
文化课擦边过的美术生说不出什么情话，林素只是给了江衍个一触即分的拥抱，再笑吟吟地用戴着戒指的手指擦过江衍脸上的红痣，悄声道：“江衍，我想表白。”
江衍“嗯”了一声。
“好。”林素抿嘴，抓住他的手，踮起脚尖，看着这双眼睛。
他说：“我喜欢你，江衍。”
.
第二天，林素是笑着来上班的，他从园区门口笑到办公室，吓得姜琦差点打翻咖啡，他下意识就要和安酌说这事，可转头一看，安酌的工位空无一人。
不远处，赵叙也看过来，他拦住要去开会的林素：“老大，安酌怎么回事，他怎么总是往隔壁办公室跑？”
“安酌要转技美。”林素看出赵叙的失落，“怎么？你当初从天姿跑来咱们组，不是因为我们组比天姿厉害，而是他？”
“什么？”姜琦探头，不可置信道，“赵哥，你也是纯爱战士？”
“去你的。”赵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隔着两排显示器对姜琦翻白眼，“我是直男。”
“直想和他上床的男人。”趴桌上睡觉的动作抬头，“我算是明白你前段时间对姜琦的敌意是从哪儿来了。”
姜琦的数位板驱动停止响应，一声“我要把wacom公司大老板的妈妈抓走”还挂着嘴边，闻言立即收声，对着赵叙说：“敌意？好啊，赵叙，我只当你性格如此，喜欢犯贱，没和你计较，把你当兄弟，感情你是真讨厌我！”
赵叙举手：“我可没有。”
挑起这场战火的动作添油加醋：“你俩现在是同病相怜，吵架有什么用？快点去隔壁把你们的亲亲小安酌抢回来吧。”
在一旁观战的林素莫名觉得自己是幼儿园大班的老师。
他不想劝架，去会议室开完会后回到工位，本想认真把立绘画了，但一看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一点五十分，他猜测江衍忙得差不了，登上微信找江衍聊天。
[中午想吃点什么？]
聊天页面上的名字变为正在输入，江衍果然在摸鱼：[食堂有烧鹅，想尝尝。]
林素：[好。]
聊天结束，林素收拾好桌面，慢悠悠地往食堂走。他刚走出办公室门，就见赵叙和姜琦鬼鬼祟祟地蹲在墙角，恶狠狠地盯着前面两人。
前方是安酌和技美老哥，二人去楼下拿了外卖，并肩回到办公室，有说有笑，安酌还给了技美一块小蛋糕。
“我也想吃小蛋糕。”姜琦说。
赵叙：“我当年帮他做了那么多作业，他都没给过我小蛋糕！”
二人同仇敌忾：“把安酌抢回来！”
赵叙攥紧衣角：“我今晚去安酌家蹭饭，你要来不？”
姜琦：“位置发给我。”
林素乐呵呵地蹲下身，加入二人的小团队：“你们要去安酌家蹭饭？”
他说话的时候，特意举起手，亮出手中的戒指，赵叙见到，发出一声“靠”。
安酌惊得跳起来：“你你你……”
“没错。”林素收回戒指，对这二人失去“真爱”的可怜娃露出幸福的笑容。
赵叙嗷的一声哭出来：“咱们的美人主美真被程序组的帅哥拐走了！”
姜琦也发癫：“程序组的帅哥还没有我好！”
他们的声音太大，吸引前面二人的注意，技美老哥不理解，但大为震撼：“都说Salt办公室的人都有点病，我还不信……”
站在门口的Salt咳嗽了一声，微笑：“你是说我有点毛病吗？”
技术老哥悚然一惊，把小蛋糕还给安酌：“哥还有点事，哥先走了。”
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去，逃命也不过如此了。
林素很懵逼，他觉得自己很和善，不明白技美老哥在慌什么。
成功地帮助自己手下的人抢回安酌，林素很满意，绕过他们去楼下干饭。
江衍又发来了信息，是一张八卦群的截图，那上面有好几个表情包，全是三头身或二头身的小江衍，居然没有一张丑图，看来美术组的各位挺喜欢江衍的。
林素正要打字恭喜他，得到了美术组诸位“艺术家”的偏爱，谁知江衍突然来了一句：[宝贝，你们组的画师欺负我！]
电梯门打开，林素埋头走进去，默默地把两行文字删除，转而输入：[我帮你报仇。]
电梯内的两名美术还没有意识到老大已经叛变，还和林素打招呼：“中午好，林主美。”
林素转头微笑：“我家小朋友说，你们欺负他。”
两位美术的笑容僵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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