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戏打闹小擒拿手 月宫桂娥却是何人
程青见到李江二人,眉毛竖起,佯装生气:“你们是不是每到饭点,就要出现在我面前啊?”
江元雁捂嘴笑道:“也不是,我来找娴姐姐。”
“她不在我这,下午一般都在家中看书。”程青在冬天十分懒散,眼皮也不抬,手中捧个黄铜手炉取暖。
江元雁走到书桌边铺开纸作画,她得尽快把刚才在天庭看到的花样描下来,生怕过一会就记不清了。
玄郎与程青在一旁坐下,商议去黑佛爷老巢相关事宜。
“此去郴州,路途遥远,你觉得有必要么?”玄郎问。
程青说道:“黑佛爷狡猾多疑,如今根本不知从何找起,去他生活之地,可以侧面了解其爱好习性,或许会有关键性的发现。”
“嗯,不错。明日就出发吗?”玄郎觉得言之有理。
“且暂缓一日,容我再做些准备。”程青打算明日去买马匹和干粮。
眼见午膳时辰已到,他踱步去看江元雁画完了没有,问道:“时候不早了,还是去喜雨阁吃饭么?”
“好呀,我想吃烤乳鸽。”江元雁轻咬笔杆,漫不经心地附和。
程青摸摸下巴,想起她之前凶巴巴地叫嚣要收拾自己,决定展示一下美男魅力。
“这里转角的线条应再圆润。”程青靠过去指着花样某处,提笔就欲修改。
“胡说,我看到的便是我画的这样。”江元雁抬头反驳,不愿承认自己画工不行,伸手格档程青的笔。
程青左腾右挪,根本没给她沾笔的机会。她急中生智,双手虚捂住花样,不让他落笔。
程青被激起了好胜心,使出小擒拿手中的金丝缠腕,以中指和无名指夹住她江元雁左手腕,顺势又用食指和大拇指扣住她右手腕,反转扣在背上,轻轻向前一送,将她抵在桌前。
他的力道拿捏得刚刚好,看似松动不使劲,只要江元雁稍作挣扎,便能收紧手指警告。
江元雁双手被限制自由,眼看着程青改画,嘴上还讨便宜:“反正这花样是给娴姐姐的,你喜欢怎样便怎样吧。”
直至改到满意,程青才放开她。江元雁摸摸手腕,崇拜地说道:”你这招扭手是什么功夫?太厉害了,可以教我吗?“
程青满脸错愕,这姑娘蠢笨之极,难道他潇洒的身姿,多情含笑的眼神,比不上一招平平无奇的小擒拿手?她眼中竟只看到这个?
程青泄气了,小擒拿手招式细巧,变化繁复,不需较强的力量,用于防身倒也适合女子。但这近身肉搏之术,不免要拉手勾肩搂腰。
他看了一眼玄郎,说道:“我可不能教你,他也会。”
玄郎摇摇头说道:“我也不便教你。”
江元雁连遭两次拒绝,十分不是滋味:“都那么了不起吗?我看这也不是传男不传女的绝技,自会有人能教我。”
玄郎脑中闪过一身劲装的金文德,让步道:“你全身协调性不够,只能教你手部的招数,过来扣我手腕试试。”
江元雁闻言,走上前去抓玄郎的右手腕,只见玄郎右手变掌,手指自下而上反向缠握她手腕下压,掌根使力上压,不但化解了她的抓腕意图,反而控制了她的手腕。
“你待如何?”玄郎流露出得意之色,“听好了,屈肘上提。”
江元雁屈肘,果然挣脱了手腕上的抓握。
“化解钳制后应立即反制,抓住我肘部,外拧后拉,另一手推肩。”
她依言试练,居然真的将玄郎右手反剪制服。
“方法确是如此没错,可真要制住敌人,还需在力量上势均力敌,你就别想啦。”玄郎肩一弓,转身便是一招单手锁喉。
他只是轻轻拿住江元雁的脖子,入手细柔,指腹下隐隐有脉搏跳动。她呆如木鸡的样子,真傻得可爱。
玄郎变爪为掌,在她脖子上虚切一手刀,得意地退后负手而立。
江元雁缩起脖子,不好意思地岔开话题,不如这就去吃饭吧。
………………
这日清晨,三人在众安桥见面,启程去郴州。江元雁自然是要跟着去的,如今她可是正大光明的捉妖师。
封妖除了需要处置妖人,行刑前需再次确认案情真实无误,修正冤假错案,所以对案件的调查也是必备的技能,江奉月自不会阻止江元雁外出,况且他已见过玄郎,也就不甚担心了。
程青牵来三匹代步的高头大马,马儿毛色油亮,肌肉健壮,想必价格不菲。两匹是普通的棕色,另外一匹红骝,四肢膝盖以下为黑色,马额头有细尾流星纹,明摆着是为姑娘家精心挑选的。
程李二人翻身上马。郴州在荆湖南路,自两浙路途径江南东路,江南西路方可到达,约有两千多里路,马儿一天连走带跑能行三百里左右,估摸需七天时间。
江元雁仍旧作男子打扮,她看看玄郎,又看看程青,觉得还是和有妇之夫保持距离,于是仰头对程青说道:“这……我不会骑马!”
程青“啧”了声,往前挪了几寸,说道:“上来。”
江元雁慢吞吞地爬上马背,坐在程青身后,双手扶在他腰际。
马儿走动起来,四腿交替耸动,她总感觉坐不稳当,脊背僵直,手中不知不觉用力越来越大,由手扶腰变为手臂箍腰。
程青被大力掐到呼吸不畅,无奈地说道:“身体放松,重心下沉,配合马腿起伏的节奏推动腰部,下落时收缩腹部肌肉减震。”
江元雁默默体会调整,待马儿快跑,四蹄翻腾时,竟比慢走更平稳些。
在“哒哒哒”的马蹄声中,马似流星人似箭,闭上眼睛就像在飞翔一般,十分痛快淋漓。
饶是良驹,载两个人快跑半个时辰,也是呼呼喘气了。
于是,三人三马稍事休息,让马儿饮够溪水,饱食青草,才再次上路。程青换乘红骝马,江元雁与玄郎同乘。她仍是坐在玄郎身后,这次骑术纯熟了些,也不太紧张,双手环于玄郎腰间。
玄郎的腰部紧致有力,腰板硬挺,江元雁按压之下又觉得颇有弹性。她一直很喜欢玄郎身上的味道,就像山间清溪。她试探着往前靠了些,见玄郎没有反应,便小心翼翼地把脸贴在玄郎后背深深吸了口气,叹息着说到:“哈~,玄郎,你好好闻啊!”
玄郎听到了,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抿着嘴不说话。江元雁以为他没听到,又大声重复了一遍。
玄郎意识到身后之人已把脸靠上来时,后背变得异常敏感,被她鼻子剐蹭到的两节脊椎酥酥麻麻,这种感觉波浪般层层叠叠荡漾开去,牵动全身灵力翻滚,暖烘烘的十分舒适愉悦。
江元雁闭上眼睛,只听得耳边呼呼的风声和马蹄声,永远都不想放开怀中所拥。
可惜好景短如美梦,半个时辰后,马儿又累了,玄郎也下了逐客令:“今日马匹已达极限,不能快跑。这里距武阳驿不过二十里,我们慢走过去,你也独自练习骑乘吧。”
就这样,三人晚上寄宿驿站,白天赶路。第三日担心马儿体力不支,在东湖驿换了三匹马,和马夫商量好回程再换回来,并补贴给他不少粮草费。
第四日,江元雁已经可以单独策马了,三人赶路的速度加快不少。
终于在第六日傍晚,到达栖凤驿,此地距离郴州南城门已不足一百五十里路。
玄郎给杨吟写了封拜帖,折成纸鹤,弹指送出。
江元雁边啃馒头边问:“它飞的快吗?赶得上通知他明天给我们准备午饭吗?”
“明早可到。”
这纸鹤飞行距离有限,而且雨天不能用,一般只用来传递些不重要的消息。
翌日,三人到达杨宅,玄郎取出“杨”字玉牌交于门口管事。管事见之大喜,说道:“李公子,在下已在此恭候多时啦,各位远道而来,路途辛苦,请先用午膳吧。”
杨吟见到玄郎等人十分高兴,上下打量男装的江元雁,说道:“江姑娘,今日请你品尝我们郴州的美食,定比那瑶池的鹿蜀肉好吃!”
先尝尝这栖凤渡的鱼粉,它是用新鲜的鱼汤制成,再拌上酸辣调料,特别美味。
再尝尝这汝城所产的野生石耳,它用温水泡发,过水后迅速置于冰水中,食之异常爽脆。
还有这临武老鸭汤,浓稠鲜美的汤汁里浮着一块块暗红色的鸭血,配上翠绿的细葱花,端得是无比暖胃。
杨吟担心临安人吃不了辣,特地让厨房将主菜做清淡些。
程青对郴州的辣椒油赞不绝口,说道:“我老家在四川,好久没辣得那么过瘾了!”
饭毕奉茶,亦是当地知名的宜章莽山绿茶,色泽碧绿,香气扑鼻。可见主人待客相当周全用心。
不但如此,杨吟办事也是妥妥贴贴,他安排玄郎一行下午先休息,明日见过杨家长辈,再带他们去永州舂陵山探黑佛爷的老巢。
江元雁这几日接连赶路的确劳累,吃饱后开始犯困,便请婢女带路先去沐浴小憩了。
这一觉睡得黑甜,醒时天已黑透。那到底是继续睡觉呢,还是去找点吃食?她睁着眼一番天人交战,终究抵不过腹中饥饿,披上外衣下得榻来,见外间听差的小丫鬟歪头酣睡,也不忍叫醒她,只轻轻掩门出房。
月儿高挂,虫声悉索。四下都黑黢黢的,只有北边一间屋子里透出亮光,江元雁走过去扣门良久,无人应答。她手上略微使劲,推门走进去。
开门时的“吱呀”声惊动了此间主人,他提声问道:“何人?”
“杨公子,是我。”杨吟的嗓音偏软而沙,很好识别。
屋子不大,说话间江元雁已从屏风后转了出来,暖黄的烛光映在她眼中盈如秋水,江南春柳般娇俏的身姿一步步走近,堪比屏风上的月宫桂娥。
杨吟莫名有些呼吸不畅,放下手中书册,问道:“江姑娘,睡不着吗?”
江元雁不好意思地说道:“从下午睡到现在,有点饿了。”
杨吟莞尔,唤家仆去准备些吃食,说道:“等不及的话,我这里有大山楂丸,吃么?”
“这不是开胃的药吗?也……可以吧!”江元雁捏碎蜡丸,慢慢吃起来,“什么书那么好看,觉也不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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