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楹察觉到林中的人气息熟悉,似乎是晏缙。
她原本想转身离去,毕竟自己与晏缙也只不过是刚刚认识,关系也算不上好。
只不过林中的几个人丝毫不避讳,甚至也未曾启动隔音阵。所以即使隔得远,但是修炼多年的白楹还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声。
听完片刻对话后,白楹甚至微微发愣,她没想到看似散漫的晏缙竟是完全不怕事的人——
别人都带着人找上门了,他还是嘴里半分不饶人。
白楹蓦然想起半个月前晏缙说她的剑法像六、七岁稚子……
她脸色一黑,决定不管这事。
只不过林中四人已经迅速打了起来。
白楹听见几声剑出鞘的响动,不过瞬间,那几人边打边朝着她的方向快速移动而来。
“啊!”
有人惊呼一声。
白楹望过去,发现惊呼的人仿佛不敌晏缙,被狠狠击退时摔倒在地上,最后滑出去一段距离——
然后她眼睁睁看着一个少年从落满树叶的泥土中一路滑过来,最后停在她身前十尺左右的地面上。
少年浑身沾满了泥土,俊朗的面孔微微扭曲,神情凶恶。他一侧头就看见了站在一旁的白楹。
白楹:“……”
两人对视一眼后,白楹便面无表情地移开目光——否则再多看一眼,她怕自己就要忍不住笑出声来。
但躺在地面上的唐渊显然十分生气,他恶狠狠望着白楹:“看什么看?!”
之前唐渊刚抽剑朝着晏缙攻去的时候,却发现有股生人的气息就在不远处——
他不耐地想,来人如果有些眼色,就知道最好速速离去……况且他也不怕此事被人看见,反正来这里的不过是些寻常弟子,难道还怕来人告他唐渊的状不成?
结果来人不仅没有走,还目睹他被击倒后一路滑过来的狼狈模样!
唐渊极为火大,他向地面拍了一掌,便跃了起来。
他不耐地冲着白楹吼道:“知道这里有人,还不快滚?!”
白楹这下算是知道了虽然晏缙不讨人喜欢,但眼前的这家伙更是嚣张跋扈,开口便是让人滚开。
她瞪着少年,有些火大:“凭什么?这林子是你家的吗?只准你来,不允许别人来?”
话音刚落,少年眼神阴恻恻地扫来,只不过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林中就传来一道声音——“唐渊!你在磨蹭什么?!快来助我们!”
唐渊紧皱眉头,一副“你给我等着,我之后找你算账”的凶狠模样瞪了白楹一眼,便提剑朝着左侧奔去。
不过片刻,左侧又发出打斗的声音——
有剑与剑相撞的声响,还有两剑划出的火花响动,更有剑气在左侧树林迸发,引得大半个树林的树枝摇晃,树叶散落。
四个身影又逐渐靠近白楹,其中一道身影在前,三道身影在后追。
不过眨眼间,在前的身影已经跃至白楹附近。
白楹望去,发现来人正是晏缙——他浑身上下没有任何伤口,只有右侧手臂上的弟子服有着一道被划开的痕迹。
少年面容平静,只有在看见白楹的那一瞬间微微挑眉,但却一点都不意外的模样。
毕竟白楹察觉到晏缙的气息,晏缙自然也是察觉到了白楹的气息。
*
晏缙刚跃至白楹附近,便察觉到身后的追击,他身形一转,持剑挡下了的半空中的一击。
唐啸见这一击不成,卸了力道迅速后撤。
身后的唐渊和王远山也立刻赶了上来,左侧三人成势,与右侧的晏缙一人对峙。
气氛凝重,形势一触即发。
只有唐渊皱了皱眉,终于忍不住看向另外一侧。
先前他并没有细看这个碍眼的少女,此时却在看清之后有一瞬间的怔然——
少女长相昳丽,有着格外修长的眉眼。她并没有穿着弟子服,而是一身沧浪色的衣裙在暗处闪着微光,袖口与衣领处都有着细腻的纹理,可见衣裙上是织有防护阵法。
从衣着来看,这位少女显然不是怀剑派的普通弟子。
唐渊不屑地想,只有那些既无家世、也不受师长重视的普通弟子才会整日穿着弟子服,甚至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拿不出来。
但即使这位少女不是普通弟子,唐渊也敢肯定自己在之前并未见过她。
因此唐渊这次压制内心的不耐、克制住自己的怒火,朝着少女生硬问道:“你怎么还在此处?”
“我又没妨碍你们。”白楹皱眉说道:“你们打你们的便是。”
话音刚落,唐啸连同王远山也齐齐斜睨,就连晏缙也挑眉望向白楹。
唐渊只觉得今天诸事不顺——原本他摸不清这少女底细,还想温和地请她离去。既然这黄毛丫头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终于忍不住骂道:“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滚到别处去!”
“你这人!”白楹也火大起来:“这里是你一个人的地方吗?如此蛮横霸道,嘴里也不干不净……”
她狠狠冷笑一声:“我以为晏缙已经够讨人嫌了,没想到天外有天,山外有山!居然还有你这样不懂礼数、也没什么实力还爱挑事、又极其蛮横的人。”
“讨人嫌”的晏缙:“……”
唐渊的堂兄唐啸皱眉望向一侧的白楹,忍不住问道:“你与晏缙认识?”
白楹没有理会,她仍是紧紧盯着唐渊,故意拉长调子,一字一顿地说道:“这么横行霸道,莫非……”
“你是螃蟹成精,要事事横着走是吧?”
少女充满嘲讽意味的话语落在唐渊耳中。
唐渊怒极反笑,不过眨眼间他身形一闪,剑尖已经指向白楹攻了过去。
*
白楹早有防备,她迅速抽出凌沃剑,接下唐渊的一击。
“铮——”的一声,两剑相撞,划出火花的同时,更有灵力波动。
“堂弟!”唐啸低声喊道,“回来!”
但唐渊并没有收手,反而每招每式更为凌厉。他神情阴狠,一副要让对方吃尽苦头的模样。
白楹也察觉到对方出手越来越狠,她的剑法也不过才学半个多月,逐渐难以应付对面快而猛烈的攻势。
此时,晏缙皱起眉头,望着交手的两人——他自然是看得出这样斗下去,哪一方会输掉。
就连对面的唐啸和王远山也不再防备着他,而是略带不解地望着交手的唐渊与白楹,想不通为何发展到摸不着头脑的地步。
又是一次剑与剑相撞。
白楹架着剑挡住唐渊半空中的一击,只见唐渊自上而下恶毒地俯视着她,勾了勾嘴角:“就算拿着一把好剑,就你这水平,也敢惹怒我?”
白楹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要被自己气死了——做人果然是要扬长避短,她就不该拿出剑与这人斗……不然还会受到这样的奚落?!
她憋着一口火气,咬牙朝着唐渊一笑:“我看你是剑修,才拿出剑和你斗一斗……你可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唐渊不屑地说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就连唐啸和王远山也在瞬间想到,怀剑派上几乎全是剑修,这少女是什么意思?她不是剑修?
就在此时,白楹周身猛然窜出青色火焰,宛如翻腾的浪花一样,猛地将唐渊的剑撞开——
唐渊惊怒交加,他脚尖点地,躲开寻着他身影而来的青色火焰。
但又有一簇青色的火凭空出现,猛然在唐渊面上出现,像一朵小小烟花般炸开,不过瞬间便消散无影。但即使只是一刹那间发生的事情,他额前的发都也被燎掉了一些。
一丝毛发烧焦的味道自唐渊额前传来。
晏缙微微挑眉,虽然依旧拿着那苍剑,但右手握住剑柄的动作却放松不少。
白楹造成的伤害几经于无,但侮辱性极强。
唐渊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烧焦的毛发慢慢飘下。
白楹出了口恶气,看着唐渊冷冷一笑,说出与唐渊方才差不多的话:“就算我不是剑修,但就你这水平,也敢惹怒我?”
唐渊面色铁青,一动不动。
唐啸最先反应过来,他看着堂弟额前的焦黑,质问白楹:“你是谁……?!使得什么把戏?”
他握住剑的右手上青筋微微凸起,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白楹双手抱臂,“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白楹,使得嘛……自然是我们白家的异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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