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多,”封析扬打了转向灯,看了眼后视镜,确定后面没有来车后转动方向盘,“正好路过,顺便接你。”
竹韵:“……”
她什么也没说呀。
封析扬来接竹韵好像就是为了谈公事般:“派出所和社区的人口排查还没结束,基数太大,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事,你是怎么想到凶手会继续作案的?”
竹韵不答反问:“虐杀猫的间隔时间都查到了吗?”
“查到了,”封析扬说,“没有规律,当然也不排除中间还有虐杀行为没有被发现,不太好判断。”
竹韵:“不一定,如果按我给出的画像,凶手有精神方面的疾病,没有固定时间才是正确的。”
她扭头看向封析扬:“封队,我们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现场缺失的血液。”
封析扬眉头猛地一皱。
“三只猫的血液还有死者祝星的血液均有大量未被发现,但是很显然,那就是案发第一现场,我在想……”
竹韵抿起唇,这个想法太过惊悚,她也有些犹豫和不确定。
封析扬没等到下文,趁着等红灯停车的空问:“你在想什么?”
竹韵:“封队,你看过吸血鬼的电影吗?”
封析扬被她说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那怎么可能,吸血鬼是传说故事。”
“不,”竹韵摇头,“其实,有一种病,他可能和狂犬病有关,畏光,讨厌刺激性的气味,面色苍白,有想咬东西的**,在被咬后感染,还有一种说法认为吸血鬼的传说可能与古代大规模疫情爆发有关,有些病人被埋的时候其实并没有真正死去,所以当他们的坟墓再被挖开时,死者的身体姿势发生变化,甚至身边有血迹,所以慢慢有了吸血鬼的传说。”
偏题了,竹韵晃晃脑袋:“这不重要,我想说的是,如果他对血液有依赖,不论是生理性的还是心理性的,一旦血液用光,他便会再次犯案。”
封析扬不知在想什么。
红灯变绿,后车疯狂地按喇叭,不耐烦地催促。
竹韵甚至能想象里面的人正边按喇叭边破口大骂。
封析扬往后视镜看了一眼,胳膊伸出窗户做了个抱歉的手势,松离合加油门离开。
他开得不快,拿了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卫本仁的声音从听筒里漏出来,他似乎在忙:“尸检报告放你桌上了。”
“祝星身上有没有被咬过的伤口,特别是动脉血管附近。”
“啊?”卫本仁不懂,“封析扬,你不会认为凶手是猛兽吧,被咬死……”
封析扬不耐烦地打断他:“你就说有还是没有。”
卫本仁斩钉截铁:“没有。”
封析扬直接按断电话:“没有你说的被咬痕迹。”
他突然想起什么,那天在祝星被害现场有一个瓶子,里面还有残留的血迹。
封析扬干脆将车停在路边,又拨出一个号码。
“封队。”是技术科的负责人。
“从现场带回的那个瓶子,里面的血液和死者比对的结果出来没有?”
“血型一样,不过DNA的报告还没有出来。”
竹韵知道,这个年代的技术不能与后世想比,DNA的结果不会那么快。
其实她对派出所和社区的排查结果也不报太大期望,如果凶手是吸毒人员,那还有被记录的可能,如果是精神病患者,家人却瞒着没有就诊,那找起来就困难了。
很多人讳疾忌医,尤其是精神病,只要病人没有出现攻击伤人行为,很大概率并不会被送去医治,甚至很多有暴力倾向的精神病患者也只是被锁在家中。
竹韵只能通过犯罪行为做分析,并不懂刑侦方法。
她正陷入困境,却听见封析扬说:“现在无法得知凶手和死者是否认识,但是他一定了解死者的生活。”
“为什么?”
“如果凶手是随机挑选下手对象,那一栋楼里,怎么那么巧就挑中了祝星家?可他如果每家每户敲门,邻居就会有所发现。”
“我明白了,”竹韵恍然,“凶手知道祝星家里有人,并且,只有她一个人在家。”
封析扬:“祝星刚辞职不久,知道她在家的人能有多少?”
竹韵刚想到祝星的同事,车子已经稳稳停在了一栋大楼下。
她一路都没有意识到封析扬走的不是去市局的路,张了张嘴:“你……”
封析扬已经推开车门:“下车。”
祝星的公司在这栋楼的十六层,是一家建筑设计公司,祝星是建筑设计师。
祝星所在小组的组长杨明接待了二人。
他端了两杯茶进洽谈室,用脚一勾,带上了门。
“二位,小祝的事我听说了,前两天你们来的时候我正好不在,有什么要问的你们尽管问。”
封析扬透过百叶窗往玻璃外看了一眼:“你们公司人不少。”
“还行,”杨明搓了搓手,“不到一百人,不吹嘘地说,在本市也算数得上号的建筑设计公司。”
封析扬:“祝星为什么辞职?”
杨明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抿了半天唇,才勉强道:“二位警官,这话其实不该说,毕竟小祝已经不在了,可既然二位问了,我就得实话实说,小祝吧,工作不是太行,也不知道她在学校怎么学的,出的图要么总是犯一些低级错误,要么干脆抄袭别人的,被我发现过好几次,我说过她,可能说她的时候态度不太好,她对我,怎么说呢,有点敌意。”
竹韵记得许志鸿调查过祝星的人际关系,周围的同学同事都说她人很好。
杨明依旧是很为难的样子:“我是她的直接领导,工作上的这些错误我能替她担着就替她担着了,在同事面前也给她面子,毕竟年纪也不大,年轻人嘛,多磨练磨练总能独当一面,可没想到她对我误会有点深,一气之下居然辞职了。”
封析扬:“她辞职以后和公司的同事还有来往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他们的私事我也不好过问。”
封析扬起身:“行,今天先到这,多谢杨主管,有需要我会再来打扰,你留步。”
打开门,几个围在洽谈室周围鬼鬼祟祟的员工迅速散开,佯装路过。
封析扬的目光扫过几人,又向杨明一点头,与竹韵一起离开。
竹韵习惯性地系安全带:“这个杨明,一边对祝星不满,一边替她担着错误,图什么?”
封析扬:“你觉得他撒谎?”
竹韵耸耸肩:“如果一个人说的话前后有矛盾,那必定有一方的说辞是假的,想求证也很简单,去问问祝星的同学,她的水平到底是不是那么差。”
果然不出竹韵所料,祝星在校的专业成绩数一数二,不仅成绩好,作品还得过国内建筑设计大奖,毕业设计连续多年作为优秀作品展出。
这样的水平,杨明说她在设计中犯低级错误,抄袭别人作品。
上司对下属,尤其是男上司对女下属有这样的诋毁,一般只有两种可能,一,嫉妒她的才华,担心被取代,二、求爱而不得,伺机报复。
放在中控台上的手机“嗡嗡”作响,封析扬拿起来扫了一眼,是个陌生来电。
他接起。
“你好,请问是封队长吗?”
“我是。”
“封队长,我是祝星的同事,我叫薛真,前几天你们来问话的同事留了电话,我向他们要了你的号码,方便和你聊几句吗?”
竹韵也听到了,两人对视一眼,封析扬果断掉转车头。
三人约在了离公司一个路口的茶社。
薛真进门时还往门外看了几眼。
坐定后,服务员拿来餐牌,薛真随意指了杯饮料,快人快语道:“封队长,杨明跟你说的那些,千万别信,他就是追求祝星不成,故意摸黑。”
封析扬扬眉:“上次我的同事来问,你为什么不说。”
薛真:“祝星都死了,如果不是杨明说那些话,我也不会找你们,何必往去世的人身上泼脏水。”
服务员端来饮料,几人都没说话。
待服务员走远了,封析扬才说:“你继续说。”
薛真握着玻璃杯:“祝星就是受不了杨明的骚扰才辞职的,这事她老公不知道,我也是有一次无意中在楼梯间见到了杨明纠缠她,她也苦于无人诉苦,才告诉我的,杨明说他为了祝星连婚都离了,都是屁话,我知道,他离婚是他老婆提的,他不同意,他老婆只能走了诉讼程序,走诉讼慢,官司打了快两年,前不久才判下来,他倒好意思说他离婚是为了祝星,对了,两位警官,祝星出事前杨明还去她家找过她。”
封析扬脸色严峻:“杨明家住在哪儿?”
“这,我知道他以前住城西,不过离婚后房子归了他老婆,他应该是租了套房子,具体在哪,我不清楚。”
封析扬付了饮料钱,对薛真道了声谢,匆匆离开。
出门前,竹韵扭头低声问跟在后面的薛真:“薛小姐,杨明有没有精神方面的疾病?”
薛真一声冷笑:“自私、自大,自以为是算不算精神方面的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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