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站住!”
精准被抓获。
她吓得一趔趄,手里的手提袋险些掉在地上。
回头前下意识把手提袋藏在身后护住,迎面对上炎母自上而下扫射的怒目而视。
“你还知道回来?”
“昂。”炎幸直起身子。“这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回?”
“这你家,你不是有能耐离家出走吗?不是不接我的电话吗?我和你爸都快急死了你知道吗?”
她扯了扯嘴角,装出来乖乖女的微笑,视线停留在豆角上:“妈,是我的问题。可是我怎么觉得,您这么着急,还有心思在家摘豆角炖排骨啊?旁边这个鱼也是......”
“你......你不在家我们还不能吃饭了?”
“今天晚上耀祖要回来,你不回家,我们还不过了?”
她就知道,什么着急担心,无非都是客套话。
炎母摆摆手:“不说了,你赶紧帮我洗鱼......等等,你身上这裙子,我怎么没见过?”
刘桂芳往围裙上拍拍受手上的泥,盯着手提袋上的牌子,仔细一瞅。
她虽然从不买高档货,但识货。
谁不知道这牌子天天在电视上打广告,一般人都买不起。
她猛地拽住炎幸裙子上的吊牌,一看,果然五位数。
家里为了给哥哥炎武军还房贷和外债,已经焦头烂额。
女儿离家出走半天,还有脸买这么贵的裙子回来,刘桂芳火气登时窜上心间。
“别人送我的。”
“这么贵的裙子平白无故送,你觉得我信吗?”炎母叹了一口气。
“招娣,你爸为了给你哥还房贷,连烟都戒了,咱家现在过得特别紧巴。这条裙子都够咱家一年生活费了。我真是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
原主他妈一直都是这样。
要么从十月怀胎开始讲自己多么不容易,要么旁敲侧击家里过得多紧巴。
每次吃饭都是把肉和鱼挑给炎武军和炎耀祖吃,自己捡鱼头和鱼刺。明明鱼个头不小,够一家人吃的,吃到最后剩的还是肉,第二天又嫌热过味道不好吃了。
有次原主和她逛街,相中了一双很漂亮的皮鞋。
穿上哪里都好看,就是有些贵。炎母就一直在叨念家里又不是没有鞋穿,这价格能买多少菜,买多少肉。
原主最后依依不舍放下了鞋子。
如果家里条件确实困难,她花重金买裙子那该死。但炎父炎母的困难来源于炎武军的经商失败和房贷,和黄雅梅一分不掏的生活费。
更何况裙子没花钱。
“那你们不给我哥还房贷不就好了?”炎幸说:“因为给我哥还房贷还债导致没钱,就要让我省吃俭用?你们的心可真是放在中间。”
“你说什么?”刘桂芳提高音量:“你还能看着你哥被要债的追上门吗?”
“.....真是的。你爸说你不结婚不生孩子,一天到晚瞎晃悠就知道乱花钱不孝顺,亏我还向着你说话。现在看来,你可真是长大了长成驴了,连道理都不懂。”
“我成驴,那你们是什么,公驴母驴?”炎幸呛声:“不结婚不生孩子叫不孝,结婚房贷做生意欠债让父母还,生孩子父母养那叫孝?那我买栋四合院,你们还到下辈子,是不是哄堂大孝。”
“你!”炎母火气也上来了:“你看看人家隔壁老王的闺女,人家都出国读研究生了。你这让妈说你什么是好,正事不干就会顶嘴会乱花钱。就不能努努力,你这是在荒废自己的青春。”
“老王闺女他妈是大学老师,他爸经商,你和我爸是该努努力了,不过努力也努力到我哥那里了。”
又开始了,每次教育必经阶段,别人家的孩子。嘴上说着只是家长里短,茶余饭后的闲话。实际上还不是借此嫌自己的孩子没出息。
“狗不嫌家贫子不嫌母丑”挂在嘴边,教育孩子家庭条件不好应该努力改变条件不能抱怨,但反过头又嫌弃自己的孩子没出息。
“炎招娣!我真是把你惯坏了......”眼见过了约定时间。
黄雅梅说上午十点来钟就带着炎耀祖回来,可这都十一点了,人没见影。
刘桂芳心思都不在吵架上了,来回看了好几眼钟表。“耀祖快回来了,我不和你说这些。”
虽然炎耀祖不是炎武军亲生的,刘桂芳一开始想着炎武军换个老婆,重新找一个。
可这一来二去,他自己生不出来,想要孩子,就只能找这种带着别人孩子的。
炎家总得续续香火。
就一直瞒着炎耀祖,把他当亲孙子看。
炎辛将火气尽量压回去,懒得再吵,炎母这么不依不饶,大概想干什么,她是能猜到的:“妈,裙子真是别人给我的,没花钱,您就说您什么意思吧。”
“你说是别人送的,咱们也没花钱。”炎母望着女儿的样子,又生气,又无奈:“那更好,我看收据还在袋子里,你明天去把这条裙子退了,换些钱回来。正好你哥在外面欠了两千块钱人家催着要,赶紧给还上。”
炎幸抱紧裙子,火气登时上来:“凭什么?不退。我哥欠的钱他自己还。”
“你......你真是不懂事!看着你哥逢年过节被人催债,你就这么袖手旁观么?真是的,耀祖怎么还不来,这个黄雅梅干什么去了。”
“这是两码事。反正我不退。”
二人僵持不下,话音刚落,门口突然传来急促的喊声。
黄雅梅来了,但没带来炎耀祖,却带来了一个噩耗:“妈......出大事了,耀祖他外婆被气死了!”
她不记得原著里有这么一段剧情。
原著此时进行到了沈律被砸成植物人,原主死活不解释,开始作妖,不久后女主闪亮登场,她惨变对照组吃灰碰壁。
简而言之,原著自始至终没提黄雅梅的妈妈这人。
难不成来了一天就触发隐藏任务?
刘桂芳听得一愣又一愣,脑子登时一片空白。捏着手上结婚时的玉镯子,不停嘟囔。
她从结婚就戴着炎发斌送她这个黄龙玉镯子。
以前还有耳环项链,后来家里生意不好做,能卖的都卖了。唯独这镯子,炎发斌不在身边时看见镯子就和看见炎发斌一样,逢事捻着镯子叨叨。
“不能够,不可能吧......”
“我骗你干什么,这种事哪有胡说八道的。”
刘桂芳这个亲家母和自己以前一个单位,都是药厂的。比自己还小两岁。
虽然前两年生病,落下病根瘸了腿,路走拖拖拉拉不利索。
但平常注重锻炼身体,营养也跟得上,身子骨还算硬朗。
前段时间三伏盛暑,蝉鸣不绝。她亲家母还拿着叉子,满街粘知了,仰着头举着胳膊,一叉就是一晚上。
还走了老远的路给她送了一袋过来,怎么说没就没了。
“大婶,怎么回事?”刘桂芳拉着王大娘:“......我亲家母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前两天不是还好好的?”
“哎,我也不清楚,说是急性心肌梗塞,救护车都没来,人就没了。”王大娘急急忙忙说完,拍拍她胳膊:“回头再说哈,我还得去后面挨个通知。你快打电话把武军叫回来吧,雅梅打了好几个电话,就是不接,你看看能不能联系上。真是的,他丈母娘没了人上哪儿去了。”
“哎,我知道了。”她慌慌张张,没头苍蝇一样跑回屋里,摁了两遍才摁对电话号码。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漫长的“滴”声后,无人回应。
再一次。
“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真是的,你哥上哪儿去了?”刘桂芳平常脑子清醒,嘴叭叭的,歪理一套接一套。
一遇到事就蒙圈。谁说什么是什么。
慌张之下赶紧摘下镯子放屋里,张罗炎幸:“招娣你接着给你哥打电话,我马上过去,你去找你爸!招娣你取点儿帛金带司回过去。”
炎幸:“......”
我到底干什么。
炎幸放好袋子,晃晃悠悠来了客厅。
她和这亲家母素未谋面,这人原著里根本没出现,于情于理都犯不着难过。“妈,我爸上个月就出海打鱼了,您忘了?我给我哥打电话,然后在家等着我弟,这大晚上的,放他一个人在家多不安全。而且这事,我嫂子那边的亲戚,也用不着我俩去守灵吧?”
刘桂芳犹豫片刻,脑子清醒了三分。
本来就是亲家,你我本无缘,全靠结婚证。
她去看看,孩子跟着送个行就行了。确实也犯不着跟着凑这白事的热闹。
去了能干什么,在灵堂打瞌睡?哭不出来掐胳膊装难过?
况且第二天一早弟弟还得上学。高一是最关键的一年,打不好基础后面跟不上就废了。
“行,那你看好你弟弟,我和你爸得晚点儿回来。”
“好,放心,妈您去吧。”
——
炎幸好说歹说,送走一尊大佛。立马给炎武军拨了一通电话,还是无人接听。
她挂了电话,回了自己房间,换下睡衣。
为防止刘桂芳偷偷退货,炎幸撕了发票,剪了吊牌。规规整整将裙子挂进柜子里。
几分钟后,她听到大门“咔哒”关上的声音,紧接着三楼阁楼房间窗户清楚地映出刘桂芳火急火燎外出的轨迹,北京时间来到了十点整,距离炎司回下晚自习还有半个小时。
确认家里空无一人,炎幸“腾”地起来,扭头直奔楼下卧室。
直说改名字是不可能获得允许的,简直是触犯天条。
刘桂芳前段时间还和炎发斌合计着,等炎武军的债务还个差不多,过几年再生个龙年男宝,刚好炎发斌属虎。
龙腾虎跃。
非主流如原主,都嫌弃这个名字难以启齿。
别人都是慧雅贤淑,寓意好字好听,寄托着父母对孩子的殷切希望。
她的同样目标明确,寄托着殷切希望,招娣。
托名言志,借名抒情。表达了严父严母死活想要儿子,生出来女儿又不能掐死的矛盾心理。
原主想过改成炎璃殇。
结果遭到严父严母强烈反对,直言这个名字是找风水大师算的,旺男孩,动不得。
事实也极度抽象,力证封建迷信......给她起了这个名字没过几年,炎司回就出生了。
她里里外外都翻了一遍,一无所获。
临走留了个心眼,随手顺走了刘桂芳放在梳妆台上的镯子。
又跑去了书房和客厅。
凡柜子所在之处,无一幸免。
但都没找到户口本的藏身之处。
到底放在了哪里?
总不能是在黄雅梅和炎武军的房间。
翻完客厅茶几,炎幸到了炎武军房间门口,准备继续奋战。
出乎意料,房门上了锁。
她来回拧了几下,精神高度紧张时,“滴滴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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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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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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