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暑时的夕阳不似秋冬时分的充满冷意,洋洋洒洒懒洋洋的洒满整个南岳,不同以往夕阳余晖下的安静祥和,此次充斥着死亡气息。
南岳城门犹如地狱门一般,血流成河,硝烟弥漫,血腥味充斥着整个天空,到处都可以看见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各种残忍的死状令人作呕。
日夜不休马不停蹄的肖北尘和宿千越赶到的时候就看见眼前的一幕。
宿千越眼眸逐渐深邃变冷,跳下马看着残忍无比的现场,喉咙一阵恶心。
肖北尘见状也随之跳下马来到宿千越的身边,看着血泊横飞的场面,声线很冷:“我们来迟了,书景鸿恐怕已经得手了!”
宿千越看着眼前的一幕眼眶干涩,心中升起一层又一层的怒意,浑身散发着寒意,握着的拳咯咯作响,足以知道宿千越现在有多生气。
宿千越咬牙切齿道:“他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温润如玉,翩翩少年郎的书景鸿了,他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也许这就是他心底最深处最真实的他!”肖北尘也是震惊,他上过无数的战场,可从未见过如此残忍的战场。
“是我低估了他,如果再来一次我绝不会出手救他,绝不会!”宿千越满目猩红,她心中充斥着悔恨。
肖北尘知道宿千越心里难受,安慰道:“今时不同于往日,往日的他也许真的只是个受人欺负的温文儒雅的谦谦君子,跟你是否救他无关。”
“要是我当时没有出手相助,他被人打死在南岳皇宫,今天也就不会有这么多人无辜枉死,带给百姓无尽的颠沛流离,忍冻挨饿!”
肖北尘还想说什么,突然城墙上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不过不似以前的磁性淡雅,倒是多了些邪佞气。
“宿千越,好久不见,朕已等候你多时了!”
书景鸿一身暗红色紧身衣缓缓露出头来,半高束的马尾随意散落在肩侧,多了一些魅惑。
宿千越闻声抬头望去,只见书景鸿黑色眼眸中充满着邪气,没了半点初见时的倔强和淡漠。
宿千越冰冷的声音响起,“你不是算到我会来,而是这一切都在你计划中,我只想知道你这么做到底为了什么?”
书景鸿邪魅一笑,修长好看的食指微微曲着,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太阳穴,故作沉思。
“为什么?朕只是想让他们早些通往极乐世界,毕竟这世间太苦了不是吗?”
“书景鸿,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宿千越失望的大吼。
“朕当然知道了,朕还有个大惊喜送给你,这城中埋了无数的火药,可以瞬间将南岳城夷为平地!”书景鸿疯狂的笑着,笑声渗人。
肖北尘目光微寒的看着城墙上疯批的书景鸿,他真是不敢想短短几个月书景鸿变的如此陌生。
宿千越大惊,冷声狠厉道:“这城中百姓是无辜的,他们枉死对你有什么好处!”
书景鸿疯魔一般的嘶吼质问,“无辜?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朕变成现在这样都是你们逼的,我难道就不是无辜的了吗?”
“你知道石子砸在身上有多疼吗?你知道吃泔水是什么滋味吗?你知道像狗一样在地上爬来爬去是什么心情吗?你知道强迫与太监对食是什么感觉吗?”
书景鸿眼眶微红,手指颤抖,轻轻晃着头苦笑。
宿千越心一瞬间被刺痛,她一直都知道书景鸿被人欺负,却不知事实竟是如此,想说的话却也只能又咽了回去,她没有资格要求他原谅所有伤害他的人。
肖北尘也是惊讶,他从未真的见过一个皇子受如此般欺辱,怪不得千越会说初见时书景鸿的眼睛充满殇意。
“可这些我都不在乎,我只是希望我娘亲能活着,仅此而已!”书景鸿眼角泪珠闪烁,悲伤爬上脸上每一处。
“但是他们就是那么坏,取乐般的折磨我娘亲,欺负她痴傻,让她赤足踏过滚烫的火炭,像狗一样被鞭子抽打。”
“更是成为太监侍卫们发泄的玩物,一次次怀胎一次次堕胎沦为畜生一般!”
宿千越敛下眼睑,心中五味杂陈,声音也不似刚才狠辣。
“你是在怪我对吗?所以你痛恨所有人,想要天下为你娘亲陪葬!”
书景鸿眼睛通红,阴狠无比的疯笑道:“呵呵呵!天下人既负我,那我便负天下人!”
肖北尘突然出声,“负你的不是天下人,你又何必拉上无辜的人给你娘陪葬,你不觉得你与欺负你娘的那些人没有任何分别吗?”
书景鸿冷笑的一腿搭在城墙上,身体前倾,慵懒道:“分别?朕可比他们善良多了,可以保证让他们尸骨无存,永世不得超生!”
肖北尘声音中带着怒意,“我看你真是疯了,即便是你毁了这个天下,你娘就会回来了吗?”
书景鸿邪魅的笑着,手微微扬起,随之侍卫转身招了个手,士兵们押着一个又一个的人来到城墙跟前。
宿千越见状瞳孔一缩,随着宿千越视线看过去,才发现捆着的人是宿烈、先兰和熬丹。
眼前的一幕与宿千越脑海中的记忆一层层重叠,上一次的记忆还深深烙刻在脑海中,她不想再经历一次失去宿烈和先兰的痛苦了。
“书景鸿,放过他们,我求你!”宿千越声音颤抖,眼神乞求的看着书景鸿。
书景鸿见状有一瞬间的停滞,可快的抓不住,随即恢复阴森的面容。
“宿千越,他们可是杀你娘的凶手,你难道不想报仇吗?朕今日就给你个机会,杀了他们!”
宿千越望着完全陌生的书景鸿难受不已,摇着头道:“我杀了他们与杀了我有何区别,你如果恨我,我这条命随时可以拿去!”
肖北尘一惊,不自觉的靠近了几分宿千越,深怕宿千越做出傻事。
“那可由不得你,你若是不动手那朕帮你!”书景鸿说着拿过匕首抵住熬丹。
熬丹冷哼一声,凶狠无比道:“我熬丹殚精竭虑,费尽谋算竟然栽在你手里!”
“西洲王严重了,你我只不过是各取所需,朕还得感谢你倾囊相助,让朕一举拿下南岳,重伤北漠!”
“朕原本还在想好戏这么快就结束还有点可惜,谁知你们真是傻得可爱,竟然乖乖的送上门来,让朕的这出好戏更加好看!”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熬丹又朝着宿千越高声喊去,“千越,本王欠你的,只管让他动手便是!”
一旁的宿烈也是笑着喊道:“越儿,能死在你手上我认,我只是还想再听你喊我一声祖父。”
先兰眼含热泪,苦笑着:“好孩子,是祖母不好,一直欠你一声对不起!”
宿千越看似平静,可眼底的动容显然意见,短短几月不见祖父祖母竟老了这么多,花白的头发都见不着几根黑发。
“呵呵,都是虚情假意罢了,朕突然又发现一个好玩的。”书景鸿刀又指向肖北尘,“宿千越,朕要你在肖北尘和你祖父祖母中选一个!”
书景鸿话音刚落,城墙上就出现一排排的弓箭手,直指肖北尘,肖北尘对此波澜不惊。
宿千越握紧了手,面露艰难,内心挣扎,一个是亲人一个是爱人,任何一个她都不会下手。
就在宿千越犹豫的时候,书景鸿没有耐心的挥了挥手,瞬间城墙上万箭齐发,直冲肖北尘而来。
肖北尘见状眼疾手快的一把宿千越推了出去,独自一人面临着万箭齐发的箭矢。
宿千越大惊,在肖北尘全力躲着箭的时候不顾安危的直接冲到肖北尘面前张开双手准备用身体挡住,她在赌书景鸿不会杀她!
书景鸿见状眼神划过一丝慌乱,果然立马大叫的喊道:“停手!”
肖北尘瞅见宿千越不要命的行为,心慌乱不已的立马上前把宿千越拉到背后,用剑挡住了射来的箭矢,好在万无一失,有惊无险。
肖北尘立马转头看向宿千越担心不已道:“千越,你有没有事?”
宿千越摇了摇头,眼神坚定道:“君生则生,君死则死!”
肖北尘瞬间眼眶微红,他什么都明白,可他不愿看着她死。
书景鸿邪魅的笑容有了片刻的慌乱,她竟然选择与肖北尘同归于尽。
就在这时候欧阳鸿煜和桑克带领着西洲大军急匆匆的赶来,在他们收到宿千越书信的时候,刻不容缓的就朝着南岳赶来了。
欧阳鸿煜看见宿千越激动不已,可认清楚眼前的状况的时候眉头皱起,眼前的一幕怎么那么熟悉。
桑克也看到了城墙上被捆着的熬丹,震惊不已,焦急的骑马来到宿千越身边。
书景鸿看着西洲大军,大怒的说道:“宿千越,你当真以为朕不会杀你吗?”
“我赢了不是吗?”宿千越眼神坚定。
“既然如此那我就毁了这座城,我们一起下地狱吧!”书景鸿彻底疯魔,命令手下发射信号弹。
宿千越看到信号弹的那一刻,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着急的大喊:“不要!”
可已经来不及了,信号弹已经发出去了,宿千越绝望的望着信号弹在空中炸开,心瞬间就死了。
可过了许久都没有听到火药爆炸的声音,就在所有人不解的时候,则知则查率兵从后包围住了书景鸿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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