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武功极强,恢复力极好的肖北尘悠然转醒,嘴里的血腥味让他很不舒服的皱紧眉头,伸手按着太阳穴。
“主子,你醒了?”端着一碗药的则知刚进门就看见坐在床头发呆的肖北尘。
“这是杨老给主子煎的药。”则知将药放到一旁。
肖北尘缓缓放下手瞟了一眼药碗沉默片刻的开口询问:“昨晚?”
“昨晚是太子妃救了主子,具体发生什么属下不知,还望主子责罚。”则查自责愧疚的低着头。
肖北尘冰冷的眼眸看不出任何情绪:“郡主怎么样?”
“回主子,太子妃伤口昨夜已经处理过了,肩膀的伤口比较深,需要静养两个月,并无性命之忧。”
则查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肖北尘的情绪变化。
肖北尘冷漠的双眸划过一丝异样,脑海中一遍一遍的回忆着昨晚的场景,他虽然失去了理智,但是他干了什么可清清楚楚得记得。
“昨夜之事,府中若传出去一个字,杀!”肖北尘眼神冷血,声音冰冷。
“下去吧!”
则查不动声色的消失在房间里,只留肖北尘一人深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穿戴好衣衫的肖北尘虽然脸色还是略带惨色,但是比起昨晚已经精神好多,一身玄衣把身材修饰的淋漓极致。
另一边栖凤宫。
“小姐,你醒了?”阿三见床上有动静欣喜的赶紧上前询问。
宿千越半昏半醒,眉头紧皱,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每动一下肩膀犹如撕裂般的疼痛,额头也布满密汗。
“小姐你伤势太严重了,还是别动了。”阿三关心道。
宿千越脸色惨白如纸,用力的用手撑着床想要起来,可是右肩膀疼的完全用不力。
阿三眼疾手快的赶紧伸手扶起宿千越,抱怨道:“小姐,要不是你武功高,底子好,这要是换成别人说不定昨晚早就去找阎王报道了。”
“你这是夸我了还是损我呢。”宿千越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嘴角扯出一个苦笑。
“小姐,昨晚你真的是不要命了,那簪子要是刺进你左边心脏的位置后果不堪设想。”阿三越说越气愤。
“太子呢?有没有事情?”宿千越不想阿三担心赶紧转移话题。
“太子殿下无碍,想必这会已经醒了。”阿三无奈且有些怨恨道。
“小姐,你应该关心的是你自己,你知不知道戴大哥昨晚抱你回来的时候我都要吓死了。”阿三有些不成器道。
“昨夜是我一时大意才被伤到,太子并不是有意的,莫要在提了。”宿千越神情淡然,语气虚弱。
一旁的阿三闻言心中虽有怨气但也只好不开心的闭嘴。
“扶我出去透透气吧,躺了一天,腰都快要断了。”宿千越说着就要起身下床。
“小姐,你慢点莫再要扯到伤口。”阿三眼疾手快的额上前扶住宿千越。
来到院子的宿千越闭上眼睛深呼了一口气,像得到重生一般。
“小姐,我扶你去树下的石椅上休息一下吧。”阿三眼睛看向宿千越等待回复。
宿千越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刚坐到石椅上的宿千越身上就被披了一件月牙白的毛绒斗篷,宿千越转头看去,是戴子又。
阿三见到是戴子又,知道他有话要跟宿千越说,就默默地退下了。
“小姐,天色转凉,你刚受伤莫要着凉。”戴子又贴心道。
宿千越淡笑,神情温和了好多,伸手动作缓慢的拉了拉斗篷道:“小伤而已,没那么娇弱。”
“小姐,昨晚到了发生了什么事情?”戴子又严肃的问道。
“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偶然发现太子身中冰蚕毒,已有十年之久,昨晚中秋宴冰蚕毒发作了。”宿千越平静道。
“冰蚕毒?可是江湖上已经失传已久被列为禁药的冰蚕毒?”戴子又惊讶。
“嗯,但让我最奇怪的是昨晚为什么太子体内的毒突然发作?”宿千越目光灼灼。
“这冰蚕毒无解,那太子岂不是?”
“这也许就是缘分吧,太子身中冰蚕毒,而我这个太子妃却是唯一可解毒的人。”宿千越笑不见底。
“小姐,你是想……”戴子又像突然想到什么又欲言又止。
“是。”宿千越知道戴子又想说什么。
“如果太子突然暴毙,北漠皇帝以此为由发兵南岳,以南岳现在的兵力怕是不足以抗衡,所以我必须要让太子活着,而且我还有一些事情没有搞清楚,这太子还不能死。”
“小姐所言有理。”戴子又沉思片刻的点了点头。
“子又,你去查一下昨晚的事情,太子殿下昨夜体内冰蚕毒发作蹊跷,我怀疑昨夜中秋家宴有人动了手脚。”宿千越突然严肃道。
虽然她心里已经有了一些猜测,但是还不能确定,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调查清楚比较好。
“是,小姐!”戴子又站起来准备出发就看到出现在栖凤阁的肖北尘。
“小姐,是太子。”戴子又俯身提醒宿千越。
宿千越闻声抬头视线撞上肖北尘的视线,有一瞬间的愣神,脑海中浮现起昨晚肖北尘冰蚕毒发作时惨白的脸。
被汗水打湿贴在脸上的头发,还有紧抿的嘴唇渗出的血样子有一种说不出的脆弱孤独可怜感。
“子又,你先去吧。” 宿千越回过神情,平静道。
戴子又点了点头转身脚轻轻一点,朝身后的屋顶飞去,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
“太子殿下还需静养,怎么来我这栖凤阁了?”说着宿千越就要起身。
肖北尘见状快步走到宿千越眼前,伸手按住宿千越的肩膀,神色有点慌张,眼中有点担忧。
“郡主还有伤在身不必起身。”
“那太子殿下坐吧。”宿千越浅笑着。
宿千越嘴角总是挂着淡淡的笑容,她自己都不知道是真笑还是假笑。
肖北尘坐到宿千越的对面,伸手递给宿千越一瓶药说道:“这是上好的创伤药,每日早晚一次敷在伤口,不日便可痊愈,还望郡主收下。”
“多谢太子殿下。”宿千越淡笑的接过金创药。
“对不起,昨夜出手伤了郡主,还有多谢郡主昨晚相救,我会还郡主这一份恩情的。”肖北尘思索良久才开口,眼神中的愧疚肉眼可见。
“我是自愿的,太子殿下不必放在心上。”
“为什么?”肖北尘不解。
此时的宿千越伸手想倒一杯茶,肖北尘见状不假思索的伸手接过茶壶默默的给宿千越倒了一杯茶并递到眼前。
宿千越一愣,接过茶杯桀然一笑道:“因为太子殿下是个好人。”
“我和郡主接触时间并不长,见面次数更是屈指可数。”肖北尘沉静道。
“我与太子殿下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但是太子殿下一直对我以礼相待,言谈举止之间从未以太子自居。”
“这不足以让郡主以命相救。”肖北尘并不相信宿千越说的话。
“是不足以,但是有这些就够了。”宿千越看着石桌上的琴,语气平淡。
“昨日算我欠郡主的,若日后郡主有需要我做的,还请郡主开口。”肖北尘知道宿千越不想说也没有再问。
“太子殿下会弹琴吗?”
肖北尘被宿千越突转的话题有些不解,随即轻微的点了点头,等待着宿千越的下文。
“若太子殿下执意要还我这一个恩情的话,我倒是有一个想法。”
肖北尘静静的等待着宿千越的下文。
“听闻北漠玄英漫天飞雪,银装素裹,我还从未见过雪落,等那时候太子殿下可愿在梅林亭中弹奏一曲,就当是还我恩情了。”
“好,如果雪落之时我还未将郡主安全送回南岳,我一定信守承诺。”肖北尘眼神坚定,郑重其事的说道。
宿千越嘴角微微上扬,心境坦然道:“还有一事,太子殿下的所中的冰蚕毒并不是没有解药。”
“郡主此话何意?”肖北尘诧然,眼神深邃。
“若说解这冰蚕毒这世上怕是只有我一人可以,我因体质有异,自幼被千万种剧毒滋养造就了这一身特殊血液,因缘机遇下可解百毒。”
“所以郡主昨晚喂我的是郡主的血?”肖北尘惊讶,想起昨晚的吻,神情有些许的不自然。
“是,但是冰蚕毒毒性阴寒并不能一次彻底根除,以后我每月月初会定时给太子殿下解药,不出数月太子殿下身体内的毒便可彻底清除。”
“为什么要帮我?”肖北尘凝视着宿千越,他想不明白,为何宿千越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帮他。
“因为你毒发的时候神情特别像一个人。”宿千越想起初次见书景鸿的眼神,无助孤独绝望。
“谁?”肖北尘好奇道。
“一个很特别的人。”宿千越似答非答。
“我不想欠郡主恩情,更何况是有损郡主身体之事。”肖北尘拒绝道。
“太子殿下好似很害怕欠我恩情。”宿千越轻笑出声。
“我不喜欢欠别人。”肖北尘坦然道。
“即便是关乎太子殿下的性命,太子殿下也不想欠?”
宿千越有些许惊讶,她没想到肖北尘对自己的性命如此的儿戏,还是说根本就是不想活着。
肖北尘没有回答,神情淡漠的递给宿千越一个盒子道:“这个还给郡主。”
宿千越疑惑的打开盒子,是一只金玉兰流苏簪子,还有她那只断成两节的白玉兰流苏簪子。
“断了吗?”宿千越摸着断成两节的白玉兰流苏簪子,眼底划过一抹悲伤。
“常见郡主在手里把玩此簪子,想必是很重要的东西,我知道虽然打造一支一模一样的也替代不了这一只在郡主心里的地位,但我还是想弥补一下。”肖北尘捕捉到宿千越眼里的悲伤,愧疚道。
“太子殿下有心了,这是我娘送给我的簪子,确实对我很重要。”
肖北尘闻言想起了自己娘亲,手不自觉的摸了摸腰间的玉佩,内心越发的自责。
“对不起,我找府中的金匠补修一下。”说着从宿千越手里拿过断了的白玉兰步摇。
“那就谢过太子殿下。”宿千越脸色恢复如初。
“郡主好好休息,改日我再过来看郡主。”肖北尘站起身。
“当甲,当白。”
“主子。”一直在栖凤阁暗处的当甲当白瞬间来到肖北尘旁边单膝俯首跪地。
“保护好郡主,若是郡主有什么意外你们也不必留在世上了。”肖北尘眼神寒冷。
“是,主上。”
当甲当白内心一震,主子从未对他们说过如此狠心的话,足以见得这郡主对主子的重要性。
要不是肖北尘,宿千越都快忘记当甲当白的存在了。
肖北尘转头又看了一眼宿千越,目光深邃,仿佛藏了很多东西,让人看不清摸不透,确认没什么事后才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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