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暖风开到最大,握着装满热水的杯子,晏溪冰凉的手掌渐渐回温。
舔了舔嘴唇,他看向坐在老板椅上的施野:“你被家里赶出来了?”
施野面色不好看:“怎么,你不是?”
“我不是,”晏溪竟然还有一丝微妙的骄傲,“我妈非要撵我出来。”
施野一脸无语:“有区别吗?”
晏溪琢磨了一下,自己的表达好像有问题,于是重新组织语言:“我妈撵我出来找你。”
“嗯,知道,”施野仰头靠在椅背上,扯开领口,“滚出去,去找你那个见不得人的男人去!是这样吗?”
晏溪端起水杯浅浅喝了一口,若有所思:“施董是这么骂你的?”
施野扭过头,不再跟他说话。
几天前晏溪过来的时候没注意到,施野办公室的布局不知什么时候做了变动。
原本放置文件柜的位置向前挪了不少距离,乍一看不明显,仔细留意才发现,文件柜尽头的地方有一处空缺。
晏溪慢慢踱步过去,原来是把文件柜作为屏风,将后面隔出了一个单独空间,类似之前YK总裁办公室的隔间。
隔间里摆着张一米二的单人床,还有衣架、收纳柜等物品。
床虽然不大,上面铺设的床品却很精致。
晏溪又走到靠近办公室门口的独立洗手间,原本空荡荡的洗手台上多了不少日常洗漱用品。
“原来你最近没有回家,一直住在办公室?”晏溪绷紧嘴角,声音微冷。
施野没有正面回答,“资金困境已经解决,我很快就能搬回之前的房子去了。”
晏溪没说话,反手关上了洗手间门。
很快里面传来哗哗水声。
待声音停止,晏溪带着一脸湿哒哒的水滴走了出来。
他先是走到窗台前拉上窗帘,接着将办公室门反锁,然后走到办公桌对面,突然开始解衣扣。
“你做什么?”施野猛地离开椅子,笔直地站了起来。
“有点累,想借施总的床睡个觉。”晏溪一边说话,一边脱掉了外套,手指搭在毛衣下摆,向上的姿势带起衣服,露出腰间冷白的肌肤。
“你……”施野从没见过这样放肆的晏溪,愕然地愣在原地,直到毛衣撩到了肋骨,才扑过去一把将晏溪的手按住,“不许脱衣服!”
“借个床都不行?”晏溪挑起眼角看着他,冷然道,“施总够小气的。”
施野额角跳了两下:“回公寓睡去。”
晏溪眼都不眨:“我忘拿钥匙了。”
施野:“你那密码锁什么时候需要钥匙了?”
晏溪疲惫地喘了口气,动了动被施野按着的手臂,说:“我真的累了,赶了一个半小时的路程,又在街上走了四十多分钟,就想借你的床打个盹,不行吗?”
施野慢慢松开手,说了句:“等着。”
说完转身进入隔间,从里面衣架拿下来一套睡衣丢给晏溪:“穿上衣服再睡。”
晏溪也没客气,换上衣服,拉开被子倒头就睡。
一口气睡了两个小时,点开手机屏幕看了一眼,还差十分钟跨年。
晏溪踩着拖鞋去了外间。
刚睡起来的人,脸色微微发红,几缕发丝调皮地翘起来。施野的睡衣穿在晏溪身上大了两个号,衣领宽大,裤子也松松垮垮地挂在腰上。
听到动静,施野抬头看过来,瞬间变了眼神:“你乱跑什么?”
晏溪拿起杯子坐在沙发上,声音闷闷地说:“渴了。”
施野手里捏着一沓文件,仔细整理好,走到沙发跟前,丢给晏溪。
晏溪看都没看那袋纸,放下杯子,仰头望着施野。
修长白皙的脖颈,微微凸起的喉结,藏在衣领下的锁骨,从施野的角度看过去,这个样子的晏溪简直诱/人得不像话。
“你想干什么?”施野从喉咙里挤出一句干巴巴的问话。
晏溪很轻地叹了口气:“这么明显还看不出来吗?”
歪头看了一眼施野腕上的手表,晏溪忽然抬手,抓着衣领将施野拽地弯下腰来,仰头将嘴唇贴了上去。
唇齿摩擦间,低声说道:“生日快乐。”
施野垂着眼眸,气息不稳:“礼物呢?”
晏溪将他拽得更近些,反手按倒在沙发,一个翻身跨坐在他腿上,“礼物就在这儿,喜欢吗?”
施野双手朝后撑着身体,声音沙哑:“不拆开看看,怎么知道喜不喜欢?”
沙发背后的开关被按下去,顶灯熄灭,整个房间里仅剩电脑屏幕发出的稀薄光线。
隔着街道,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人们欢呼的声音,整点到了。
晏溪耳廓发红,一点点把腰沉下去,呼吸紧贴在施野颈侧,对他耳语:“新年快乐!”
沙发周围的东西被撞得跌落一地,真皮靠背上留下两道暧昧的抓痕。
陌生的体验让晏溪身体异常紧绷,需要不时停下来调整凌乱的呼吸。
温度计的水银上上下下变化,始终无法到达顶端。
这样的节奏对施野来说简直是折磨,几次想要翻身掌控局面,都被晏溪强行压了下去。
“你是故意的吧?”施野快疯了,“这哪里是礼物,分明是上刑。”
“第一次没经验,”晏溪堵住他的嘴,含含糊糊地说,“你多担待。”
施野咬牙,掐紧了睡衣下的那截窄腰,“菜就多练。”
……
大年初一的早上,晏溪是被热醒的。
一米二的单人床,平时睡一个人都够呛,昨晚硬是挤上去两个。
在清晨火气尤其旺盛的时刻,为了避免引发摩/擦起火事件,晏溪防患于未然,睁开眼后果断起身离开了危险源。
等他洗漱完毕出来,床上那位也已经换好了衣服,崭新的修身西装,内搭浅色毛衫,相当利落清爽,完全看不出昨晚疯狂凶狠的模样。
相较之下,晏溪一身褶皱严重的睡衣显得有些狼狈。
两人视线交错,施野一言不发,昂首挺胸面无表情地走进了洗手间。
留下晏溪揪着睡衣原地发愣,呵!翻脸不认人是吧?
夹着寒意的晨风混合了咖啡香气,弥漫在整个办公室。
施野擦着头发走出来,十分自然地拿起桌上的咖啡杯送到嘴边,点评道:
“晏总监虽然不喜欢喝咖啡,冲咖啡的技术还算不错。”
晏溪抱着热水杯的手指一抖,昨晚还哑着嗓子叫“晏晏”,天一亮提起裤子就改口成了“晏总监”。
这是真狗啊!
将杯子放在桌上,晏溪正色道:“谈谈吧。”
施野抬脚勾来一张椅子,坐在晏溪对面,“谈什么?”
“那晚送我到医院后,你去了哪里?”
对上那双清透的棕色眸子,施野顿了顿,诚实而简洁地做出回答:“去了墓地,又回了趟家。”
沙发扶手上的褶皱骤然加深,晏溪恍惚了一瞬,喃喃道:“你……都知道了?”
“是。”施野目光里透出狂风暴雨过后的沉静。
晏溪略微失神:“所以,你最近是在生我的气?”
“不全是,”施野弯腰,将昨晚撞到地上的文件袋捡起来,拍掉灰尘,“更多的是生自己的气。”
“气你不信任我,又气自己废物,居然无法获得你完全信任,害你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
“对不起,”晏溪垂下眼皮,“是我的错。”
“晏溪,”施野直直地望着他,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我希望这是我们之间最后一次误会。”
“如果你想要和我继续走下去,那么将来遇到任何事情,无论是好是坏,都让我与你共同承担,不要再一个人独自面对。你能答应我吗?”
晏溪下颌紧绷,攥着手指点了点头:“我答应你。”
施野眉心缓缓松开,站起身,走到晏溪身边,弯腰在他头顶落下轻轻一吻,将手里的文件袋塞到晏溪手中,“昨晚就想给你的。”
“什么东西?”晏溪拆开纸袋,从里面取出一沓签字盖章的文件。
一个字一个字地看完,他怔忪片刻,呆呆地张开了嘴:“这是……嫖/资?”
施野差点背过气去,用力掐着眉心:“或许,你也可以称它为彩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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