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又来了几人，和坐在中间的苏闻以及花衬衫热聊，李釉为透过包间的落地玻璃看楼下舞台上表演的乐队。
乐队换了另一首歌，曲调凄凉，诉断衷肠，主唱扯着脖子，表情痛苦，仿佛痛极。
瞧见旁边苏闻给了她一杯果汁，李釉为还是问了憋在心中好久的问题。
“酒吧真的是这样的吗？”
这么正常吗？
苏闻好笑地看她，“不然该怎么样。其他类型的你只怕刚进门转身就想跑了。”
李釉为瞥一眼他旁边的花衬衫，她刚刚看见花衬衫领口下露出的纹身，似乎还往下蔓延了一大片。
她压低声音，“我刚刚看见你朋友的纹身了，不会纹的是条龙吧？”
苏闻被问得愣住，随即微微低头，肩膀不受控地耸动起来。
李釉为被他笑得莫名，“怎么了？”
苏闻抬起头看她，眼神带着笑意，在微暗的灯光下十分明亮，他抬头摸李釉为的脑袋。
“笑你可爱。”
两人之间的气氛暧昧，姿态透着自然的亲昵，包间里的人都明白了两人的关系。
旁边的花衬衫瞧见这一幕，笑着撇嘴，还朋友呢。
他转头，眼睛一亮。
“霍总！季大少！”
花衬衫的叫声打断两人的交谈。他迅速起身迎客，和来的两人打招呼。
“两位贵客竟然真的有空过来，让我这小地方蓬荜生辉啊！”
李釉为看过去，就见门口站着的是霍檄羽和季陵。
两人一个英俊挺拔，一个俊美矜贵。
花衬衫在和霍檄羽说话，旁边的季陵也看过来，与她的视线撞上，他略微一愣，眼神中似乎闪动着情绪，在察觉她旁边的苏闻后，他眼中的情绪冷淡下来。
正巧花衬衫和他说话，他勾唇一笑，算作回应。
瞧他兴致不高的样子，花衬衫也没介意，揽着两人往沙发这边走，嘴边还说：
“你们怎么不和苏闻一起过来？”
霍檄羽此刻也发现了了沙发上紧挨在一起的苏闻和李釉为，他下意识看向季陵，就见他果然面无表情，下颌绷着，看起来心情不太妙。
他幽幽瞥一眼似无所觉的李釉为，兴致也没了大半。
想了想，还是认命地抢先季陵一步，坐在了李釉为旁边的空位上。
慢了一步的季陵看他一眼，见他一脸无辜，抿紧嘴最终没说什么，和李釉为道了句“好久不见”，才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
霍檄羽和李釉为敷衍地打过招呼，隔空用眼神与苏闻交流：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苏闻：白眼。
霍檄羽长吸一口气，觉得自己真贱，非要掺和进来管他们这档子破事！
好在后面一直相安无事，除了苏闻与季陵一直没有交流，有花衬衫这个局外人在烘托气氛，整个场子的气氛十分和谐。
有个黄毛是个热场子的好手，四处敬酒，漂亮话一堆，跟苏闻碰杯时，一句“苏少跟身边这位真是配一脸”，哄得原本靠在沙发上懒洋洋的苏闻不仅正眼看他，还跟他多喝了两口酒。
霍檄羽听到黄毛的这句话就隐约感觉不妙，眼见他眉笑眼开地和身边的李釉为碰杯，轮到自己这边，他完全没心思，只敷衍抿了口，时刻关注着身边的季陵。
刚才一直兴致缺缺的季陵此刻却主动起身提起酒杯，对黄毛似笑非笑。
“你酒量不错，但眼神还差点。”
他意有所指。黄毛察觉不对没敢说话，只愣愣看着眼前的人仰头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扔下酒杯时，季陵瞥一眼摊手靠着沙发，一副将旁边女孩划为个人所有的苏闻，眼神微冷，在看向李釉为时，又迅速回暖。
他浅笑道：“小为，我在微信上说的，到时我们提前约好时间。我还有事，今天就先走了。”
李釉为这才正式和他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慢走。”
季陵唇边的笑加大几分，和花衬衫颔首打过招呼，无视身前还有些发懵的黄毛，绕过他往外走。
苏闻靠着沙发，面容隐在暗处，在场的人不知为何都下意识看他。
霍檄羽起身，听到旁边苏闻的一声冷嗤，顿时头皮发麻，这都什么破事儿！
他匆匆和花衬衫打过招呼，也赶紧走了。
李釉为看着两人先后退场，心中有些复杂，转头见苏闻在看她，一张脸面无表情，嘴唇绷着，看着不太高兴。
她回过头喝了几口果汁，想了想，又回过头。
苏闻还在看她，依旧是那个表情。
李釉为决定还是哄一哄他。她凑过去，压低声音。
“季少爷说的那个事，是他想送我一本书，今天跟我约时间来着。”
苏闻的嘴唇抿紧了，“你们约好了？”
李釉为摇头，“我还没回他呢。”
苏闻微微眯眼。
李釉为肯定点头，“真的。”
苏闻说：“你想要什么书，我给你买。”
李釉为犹豫一下，还是决定告诉他，“是季少爷自己写的书，纪念版。”
苏闻：“……”
半晌，他嗤笑一声。
“他竟然还出书了？他有那么博学？”
见李釉为在看他，他收敛几分略显刻薄的嘴脸，不想让她觉得自己太小气。
“以前读书的时候也没见他多努力，真会显摆。”
李釉为抿唇，努力控制住嘴角朝上牵拉的肌肉，“我果汁喝多了，去趟洗手间。”
苏闻：“我陪你去。”
李釉为拒绝，“不好吧，你跟我去干嘛？我找服务员带我去。”
苏闻便让花衬衫找了个靠谱的女服务员带她去洗手间。
李釉为却在路上碰到了靠墙而立的季陵。
“季少爷？你不是先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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