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兄友弟恭

灵国的皇帝叫李飞,是先帝的第七个儿子,太后的第三个儿子。李飞是所有皇子中最得先帝和太后宠爱的儿子,他出生于先帝登基那天,于是先帝便把李飞视作天赐的祥瑞之子。李飞从小就聪明非凡,他三岁的时候便识千字,四岁能背诵诗词百篇;到了八岁的时候已经博览群书博古通今了,他的皇兄们苦恼背不下来的文词,他脱口而出;到了十二岁的时候各种诗词歌赋文韬武略信手拈来;到了十五六的时候他开始有意识地收起锋芒,转而钟情于青山绿水。

当时所有的人都看得出来皇帝尤其偏爱七皇子,皇帝极有可能不顾长幼秩序立七皇子为太子,七皇子天资聪颖,宅心仁厚,有许多支持者,尤其是皇帝身边的心腹亲信几乎都是七皇子党,这也间接说明了先帝更偏向七皇子,他早早地便开始为七皇子铺路了。当时唯二有实力角逐皇位的便是大皇子和七皇子了,一个是嫡长子,另一个是最受宠爱的七皇子,其他皇子自知皇位无望,早就放弃了。

太后一共生了三男一女,分别是大皇子李宸、四皇子李耀、七皇子李飞、九公主李露。大皇子是先帝的第一个儿子,先帝自然是千百般疼爱。在他后面的公主皇子便没有这么幸运获得那么多的宠爱了,四皇子虽是嫡出却因为愚钝不争而常受忽视。

当时先帝还是太子,高祖年事已高,时常力不从心,正要传位给他。而七皇子正出生于先帝登基之时,这正是一众能人异士千挑万选的好时辰,可遇不可求,先帝的喜悦自不必说,这属于是天降麒麟了。因为对七皇子的宠爱,先帝也更宠幸他的母妃,传闻中,还在襁褓的七皇子就十分机灵讨喜,他甚少啼哭,总是十分安详,先帝对这个孩子简直爱不释手。每当先帝要临幸别的妃嫔时,这个孩子必定会啼哭不止,这时就会有侍儿去禀告先帝,先帝就会马上赶回去抱抱这个令人怜爱的宝宝,先帝一抱,这孩子就立马停止哭泣了,先帝常为此惊叹不已,于是便减少了临幸别的妃嫔。这种情况持续到七皇子周岁时,因为这时七皇子已经会走路了,也会说话了,她母妃的无情辣手已经不起作用了。别的妃嫔都十分羡慕高太后,都说她运气太好了,肚子也太争气了,她简直是母凭子贵的天花板,先帝在潜邸的时候,她为他生下第一个男丁,她直接由侧妃升为太子妃;先帝在位时她又生下了最受宠的皇子,不久就被册封为皇后了;现在亲儿子上台了,她又成了皇太后。

只是有人欢喜有人愁,自从七皇子降生了,大皇子就失宠了,他好像一下子从云端坠落到了地底,这一年他才11岁,在感受到巨大的落差之后,他突然之间长大了,以前不可一世的混世小魔王,变成了一个乖巧懂事,温良恭俭的好孩子了;以前最不喜欢看书写字的孩子,也渐渐能静下心来学习了,尤其是看到天资聪颖的七皇子,在牙牙学语时就能背诵出许多名诗时,他更是变成了一个卷不释手的小大人,不知何时起一个活泼的小话唠,变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闷葫芦,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大家只道是昔日的顽童长大了。一向愚钝的四皇子一如既往地粘在他的大哥身边,对他也似从前一般既崇拜又听话,其实大皇子一开始挺不待见这个总是慢半拍的弟弟,既烦他又爱捉弄他,可是就是这个他不待见的四弟永远对他始终如一。

也只有这个愚钝的弟弟察觉到了他失落的心情。

“大哥,你近来为何总是不开心?”四皇子关心地问。

大皇子低声说道:“没事。”

四皇子道:“你明明就不开心。”

大皇子道:“没有。”

四皇子道:“一定有事!”

大皇子道:“你走开,我要看书了。”

四皇子愈发担心地说:“大哥,你有啥烦恼说出来,说不定我能帮你呢。”

大皇子烦躁地道:“滚!别来烦我。”

四皇子舒展眉宇笑道:“这才是我大哥。”

大皇子无奈道:“你真的很烦人。”

四皇子道:“好啦,不说算了,你看我变个戏法给你看,这我新学的哦。”

四皇子笨拙地表演起了他新学的戏法,——空手变出一支花来,虽然他手忙脚乱、破绽百出,毫无观赏性,但是大皇子却不由得被他逗笑了。

“你不是在变戏法,而是在表演一个笑话。”大皇子忍俊不禁。

四皇子也笑道:“能让大哥开心就好了!”

大皇子闻言瞬间感慨万千,他闭上眼睛沉默了半晌。四皇子慌了,他从没见过他的大哥这副模样,他连忙道歉:“大哥,对不起!”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道歉。

过了一会,大皇子平复情绪,睁开眼睛道:“唉,我要是向你一样就好了。”

四皇子疑惑道:“像我一样有什么好的?反应迟钝,又呆又笨。”

大皇子道:“你不懂。”

四皇子道:“确实不懂,我还想像你一样呢,又帅又聪明,又得宠。”

听到‘得宠’二字大皇子僵了一下,若以前他定会接下这彩虹屁,得意洋洋,但如今他只会觉得难过。如果他像四皇子一样从未获得过恩宠,那他就不会贪恋和奢求。他酸酸地道:“父皇现在有七弟了。”

四皇子接道:“七弟确实可爱,大家都喜欢他。”他完全不能理解大皇子的心情,也不能理解他的言外之意。

在他看来父皇是既宠大哥又宠七弟,就像最近父王得了一块上好宝玉,他命人雕了两块绝美的玉佩,分别赏赐给了大哥和七弟,这种殊宠其他的皇子是想都不敢想的。

就连向来愚钝的四皇子都看出了那两块玉佩绝非凡品,不过四皇子也没放在心上,他对那些玩意从来就不上心,在他看来那些奇珍异宝都差不多,大多时候他也看不出什么名堂,他虽然不得宠,但也是从小锦衣玉食,他也是见惯了好东西的,什么宝石宝玉他早已习以为常了。

而在大皇子看来是七皇子抢走了属于他的东西,如果是之前的话,那块宝石应该会被打磨成一个玉带钩或者一个大大的盘龙环佩,而现在却被雕成了两枚小玉佩,还被七皇子分走一半。

大皇子心里十分憎恨七皇子,但是却从不表现出来,他甚至主动和七皇子亲近,表面上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任谁看来都会以为他们的关系十分要好,连七皇子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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