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噩梦

到了晚上乐以又要跑去偏殿睡觉,却被皇上留住了。

“臣妾告退。”乐以行了礼,就想走了。

“朕说多少次了,皇后无需多礼。”李飞道。

乐以欠身回答:“是。”翠娘的功力实在是太强了,乐以一时半会改不过来。

李飞:“天黑了,你这是要去哪里?”

乐以:“我要回去睡觉了。”

李飞:“你要回哪里去?这里就是你的寝宫。”

乐以:“可是……”

李飞一把抓过乐以问道:“可是什么?”

乐以道:“可是床被你占了,我睡哪里?”

李飞拉住乐以道:“我们是夫妻,理应睡在一张床上。”

乐以羞红了脸道:“可是……”

翠娘偷笑着遣退侍女,侍女们都很有眼力见地撤退了,只有小遥甚至还想往上冲,翠娘赶紧在一旁拉住她。

乐以见小遥一副愠怒的样子,怕她会冲动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就赶紧对小遥说:“你先下去吧,我没事的,有事的话我就喊救命。”

小遥站在那边踌躇,翠娘赶紧说道:“皇后娘娘说得对,我们先下去吧。”说着就把小遥拉走了。

李飞道:“可是什么?这里没人了,你可以说了。”

乐以道:“可是我不想跟你睡一张床。”

李飞黯然神伤道:“为什么?我们是夫妻啊。”

乐以道:“可是我一点也不记得了,我觉得你好陌生,而且我对你一点感情也没有。”

李飞道:“那有什么关系?感情可以慢慢培养的。”

“但是现在此刻我对你没有感情。”乐以脸又红了起来道,“所以等我对你有感情了,嗯,等我爱上你了,我们再……”

李飞坏坏地问:“再什么?”

乐以避重就轻道:“再睡一起。”

李飞不禁笑起来,忍不住逗她道:“我们早就睡过了,你早就是我的人了,只是你忘了而已。”

乐以低下头难过地道:“对不起,我忘记了,但是我会努力想起来的。”

李飞有点伤感地道:“要是你永远想不起来怎么办?”

乐以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她总觉自己一定会想起来的,此刻她呆住了,要是真的永远想不起来怎么办?过了一会,乐以故作轻松地道:“不会的,我一定会想起来,你什么时候带我去我的故乡看看,说不定我就能当场想起来了。”

李飞哄着她道:“等朕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再陪你去。”

乐以开心地道:“谢谢你。”

李飞看到乐以这么开心,他的心情十分复杂,他故作淡定地说:“我是你的丈夫,你不必跟我客气。”他有点庆幸乐以说的不是‘谢主隆恩’、‘谢陛下恩典’之类的场面话,那说明乐以对他放下了戒备了吧。

乐以道:“不管是不是夫妻,感谢和抱歉的话,都要说出来,这样对方才能知道你的心意。”

李飞一怔,这话好熟悉啊,乐以以前也说过类似的话,他不由得想起了以前,半晌没有说话。

“好了,我要回去睡觉了。”乐以说道。

李飞道:“我不是说了吗?这是你的寝宫,你就在这里睡。”

乐以道:“我不是也说了吗?我对你没有感情,所以我们不能睡在一起的。”

李飞沉吟半晌道:“不然这样,我们把床分成两半,你睡一边,我睡一边。”

乐以还在犹豫李飞接着说:“你放心,没有你的同意,我绝对不会越界的。”

乐以犹豫了一会道:“君子一言。”

李飞立刻接上道:“驷马难追。”

乐以把一根绸缎放在床的正中间,“这边是我的地盘,那边是你的地盘,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乐以道。

李飞道:“好!一言为定。”他边说边脱衣服,平常都是下人们伺候着宽衣解带的,他这会自己动手还有点不习惯。而乐以直接就合衣躺下了。

过了好久,乐以突然说:“对不起,我忘了我有多爱你,也忘了你有多爱我,不过我会努力想起来的。”

李飞有点难过道:“不记得也没关系,我会让你重新爱上我的。”其实李飞并不想让乐以想起那些痛苦的记忆。

两人躺在床上各有所思,不过很快他们便睡去了。

其实关于侍寝有一套严格的规定,但是显然李飞并没有让乐以去遵守那些规矩,甚至乐以都不知道有这些东西的存在,而翠娘的教学还没有到这一步。

这一天半夜李飞突然被一阵哭喊声惊醒,旁边的乐以也正被噩梦惊醒。李飞抱着乐以安慰她:“别怕,我在这。”这时那根绸带早就被抛在脑后了。

乐以的情绪还没稳定下来,她的脸上还挂着泪珠,这时小遥破门而入,小遥的听觉十分灵敏,她总是时刻关注着乐以道动向,但当她看见床上抱在一起的两个人便自觉退下了,小遥知道一定是乐以又做噩梦了,不过看样子已经有人安慰她了。

待乐以冷静下来后,李飞轻声地问她:“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

乐以点点头。

李飞道:“你梦见什么了?”这是李飞第一次看见乐以做噩梦的样子,这也是乐以醒来后他们第一次同眠。

乐以道:“我梦见一片废墟,我怎么也逃不出去,我好绝望,好压抑。”

李飞震惊了一下,又装做轻松地道:“没事的,那只是一个梦而已。”

乐以并没有辩解,她把那根绸带重新放好,便又躺下睡觉了。

后来乐以又无数次梦到那片废墟,又无数次在梦中挣扎着醒来,她告诉李飞那梦有多真实多可怕。李飞总是告诉她,那都只是梦而已。

第二天一早,皇上就传郭太医就来给皇后看病了,皇上道:“皇后昨夜做噩梦了,你给她开点安神的药吧。”

乐以道:“我不吃安神药,还有之前那滋补强身健体的药我也不要吃了,那药太苦了,而且好似也没什么用,吃了就犯困。”

郭太医听了不敢回复,直冒冷汗,他偷偷看一眼一旁的皇上,想从中得到什么指示,但是那皇上岿然不动,没有丝毫暗示。

郭太医灵机一动道:“娘娘有所不知,微臣给您开的药并不光是滋补的药,更是解药。娘娘体内含有剧毒,毒气深入五脏六腑未能化解,而且那毒药十分怪异,平时看不出有什么古怪,一旦毒发便会四肢无力,突发头昏,不出数日便会归西,那毒十分凶悍,而且没有解药,还不得猛攻,若是强行解毒,怕是会直接暴毙。微臣给娘娘开的药,可以镇住毒性,所以娘娘不可一日不服啊。还请娘娘受苦,待臣研制出解药便可一劳永逸。”

乐以这才后知后觉原来是郭太医用药吊着她的命,不然她早就毒发身亡了。她也不知道原来自己竟然身中剧毒,她是怎么中的剧毒,她全部忘记了,所以现在当务之急还是恢复记忆,只要她恢复记忆所有的谜团就有答案了。

皇后想了想道:“那麻烦郭太医再给我开些有助于恢复记忆的药。”

郭太医听了如释重负道:“微臣遵命。”

接着郭太医详细地为皇后检查了身体,皇后并无大碍,脉象沉稳有力。

郭太医开了一副方子道:“微臣在原来药方的基础上又增加了几味药,娘娘每日睡前服了这方子,少则一年半载,多则数年,您的记忆一定会恢复的。”

乐以道:“少则一年半载,多则数年这也太久了。”

郭太医道:“娘娘有所不知,理论上解毒之药和恢复记忆的药是不能参杂在一起喝的,效果打折扣不说,还可能激发您体内的毒药,所以微臣只能开轻微的剂量。

而且恢复记忆是漫长的并且无确定性的,微臣开的药虽不能直接让娘娘恢复记忆,但是有助于修复娘娘的受损的脑袋,这样也有助于娘娘早日恢复记忆。”

正当郭太医要告退的时候,乐以突然叫住他道:“对了,本宫有一个妹妹小遥,她不能说话,你给看看是怎么回事,能不能给她医好,要是医好了,本宫重重有赏。”

郭太医神色复杂道:“微臣定当尽力医治。”

郭太医把把小遥的脉,扒扒她的眼底,看看他的喉咙和嘴巴,一顿操作之后,郭太医道:“启禀娘娘,恕微臣无能,小遥姑娘的声带已经完全坏了,怕是再也无法说话。”

虽然乐以早就有心理准备了,但此时她还是非常伤心。

乐以总觉得这个郭太医好像并没有传说那么厉害的样子,听翠娘说郭太医道医术十分高明,他治好过聋子,治好过瞎子,治好过…翠娘停顿了一下,总之什么疑难杂症,郭太医都可以药到病除,妙手回春,起死回生,他最擅长针灸,据说还会那招秘技'鬼门十三针'。

他的医术在宫里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当初娘娘刚被皇上带回来的时候奄奄一息,浑身是血,脸色苍白,找了好多太医都说没有办法,后来是郭太医力挽狂澜给救回来的,翠娘简直要给郭太医夸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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