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黎锦跟着地图指引步行到了一家独栋双层小洋楼外。
音乐学院周围这一块都属于老城区，这栋小洋楼看起来也有些年头了，外墙上爬着一大片黎锦叫不上名字的花。墙根的花坛里还种着几株蔷薇，看得出来是主人家精心养护的结果。
开门的是寇新月，她见着黎锦就眼前一亮，黎锦和她解释完来意，寇新月笑着把人迎进家门，把苏韵喊出来。
小丫头穿着嫩黄色连衣裙，见着黎锦撒丫子跑过来，“哥哥，哥哥，你是我的老师吗？”她哇了一声，用那双水澄澄的眼珠子直瞅人，完全不害羞。
黎锦看着好笑，他蹲下，伸手握住小丫头肉乎乎的小手晃晃，“是啊，那你愿不愿和哥哥学钢琴啊。”大概是人类幼崽说话太过可爱，黎锦的神色也不自觉柔软起来。
“愿意，愿意，我愿意的哥哥！”小丫头小鸡啄米般点点头，抓住黎锦的手不放。她的头发扎成高马尾，在脑后一甩一甩，格外俏皮。
“哥哥，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了！”苏韵牵着黎锦的手往里走，“我带你去弹钢琴哦。”
授课两个小时不到，话痨的苏韵小朋友倒豆子一般把自家的情况介绍了个遍。包括她在大学里当老师的妈妈还有她那据说超级无敌厉害会biu人的舅舅。
“你看，这盆花就是舅舅上个星期送给我的哦，是不是很漂亮。”苏韵撅着屁股蹲在花盆旁边用力吸鼻子，“好香哦，这是舅舅送给我的哦！”苏韵扬起小脸再次强调，脸颊肉肉的还带着奶膘。
在她的认知里钢琴是给她用的，舅舅把花摆在钢琴旁边就是专门送给她的。
“帅气哥哥，你也可以和舅舅一样叫我小韵哦。”帅气哥哥是舅舅介绍过来的，所以苏韵愿意把自己的小名分享给他。
当然这其中黎锦的脸也出了不少力，苏韵小朋友是个不折不扣的重度颜控。
自己的称呼从‘哥哥’进阶到了‘帅气哥哥’，简直可喜可贺。黎锦用她的专用水杯倒了杯白开水递过去，深深觉得依着这小姑娘的口条以后可以考虑从事演讲主持之类的工作。
至于她口中那位会biu人的厉害叔叔，黎锦持保留态度。
他曲起手指弹了小姑娘脑壳一记，眼里漾着笑意。“好的小韵，现在休息时间结束了，我们该开始练琴了。”
双方第一次见面感觉都不错，钢琴课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接下来一段时间黎锦除了准备练习曲目，就是兼职家庭教师。
黎锦还和苏韵小朋友的小天才电话手表加上了联系方式。
偶尔黎锦听着手机上传出的软乎乎的童音还是会觉得很神奇，这样一个小人精天天装成大人的样子对他嘘寒问暖关心他吃什么，说真的，感觉很不错。
毕业音乐会当天，黎锦父母临时有应酬没法到场。他一一回复朋友家人的消息，然后点开苏韵小朋友给他加油打气的语音。黎锦听完，毫不留情地指出现在是练习时间，告诫苏韵小朋友不能因为他不在就偷懒，下周他会仔细检查。
对面发来一个气鼓鼓的小鸭子表情包，黎锦微笑保存。
前一位同学的表演马上结束，他结束聊天收起手机准备上台。
走到台前，黎锦面对观众鞠躬。起身时随意看过去就是乌泱泱的一片人头，他意外地在如此多的脑袋里一眼看见上次在小吃店里见过的男人。
实在是这家伙的气势太足，让人难以忽视。
他没有过多放在心上，转身在琴凳上坐下，抛掉杂念认真演奏。
然而从黎锦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寇冲的目光就完全无法从他身上移开。
寇冲不懂艺术，寇新月也知道自家弟弟对这些不感兴趣，懒得和他鸡同鸭讲。只有苏韵那丫头，寇冲要出任务很少回消息她也不在意，经常自己一个人嘀嘀咕咕地拿着妈妈的手机和她舅舅说自己又学了什么什么曲子，自从有了小手表，更是隔三差五给舅舅录个音。
但事实上，寇冲根本听不出来她弹的一串串叮叮咚咚有什么区别。即便是今天坐在这里，寇冲也很难违心地说自己能够听懂黎锦的琴音。
可是眼前的黎锦是不一样的，他今天穿了一身正装，头发特意打理过，用发胶固定全数捋到脑后，饱满的额头和俊秀的眉眼悉数露出。
他坐在灯光之下，褪去日常的随意散漫。
那张漂亮的脸蛋难得显出几分凌厉，和梦中的永远笼着忧郁脆弱的黎锦不同，和他这些天所窥见的带着些学生气的黎锦也不同。
此刻的黎锦足以让在场所有人着迷，神态恣肆意气风发，这是一个已经成熟的男性。这种自信蓬勃的生命力，让寇冲没办法分出半点心神去思考其他。
有些人天生就该活在聚光灯下。
音乐结束，观众席响起热烈的掌声。寇冲随之鼓掌，黑沉沉的眼睛一刻不错地盯着那道身影。
音乐会还剩两小时才结束，黎锦一到后台就立刻冲进卫生间。美妆社的学妹给他画了眼影眼线，黎锦总是忍不住揉眼睛，他先去把妆卸了又洗了个头，接着坐在幕布后面透过缝隙观看其他人的表演。
看着看着，他把视线移到观众席。
黎锦记性很好，那天在小餐馆里这人穿的是件套头黑T。身材又高又壮再加上短短的寸头，看着就很唬人。
嗯......
如果再搭配一条大金项链，大概可以cos□□大哥，黎锦百无聊赖地想着。
今天他倒是换上了比较正式的黑色衬衫，从这个位置，黎锦能够将男人的上半身全部收入眼底。
眉毛又浓又密，眼睛很黑也很亮，不过表情好严肃。黎锦手指虚虚比划两下，肩膀很宽，头肩比不错。
中场休息二十分钟，其他人有的去洗手间有的低头玩手机，只有他从头到尾一动不动，像尊雕塑。
黎锦支起下巴趴在椅背上，他打了个哈欠，眼皮越来越重。昨天晚上宿舍那两个人在外面疯得太晚，黎锦被吵醒后后半宿几乎没睡，现在困劲上来脑子昏沉得难受。
若有似无的视线消失，寇冲浑身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他朝着幕布侧后方看去，可惜那里背光什么都看不到。
寇冲点开论坛，不久前有人开贴。
【湿发背头校花杀我！啊啊啊我不允许还有人没看过！！】
楼主：管理员看不见我看不见我，来一波美图分享。晚上吃完饭自动删帖！
图片是今天拍摄的，看位置是在后台。画面主人公双手搭在椅背上半阖着眼似睡非睡，他的头发是湿的，鬓角处能够看到明显水渍，应该是刚洗完头没多久。
五官在昏暗的光线里若隐若现，看不分明。
很帅，也很......性感。
寇冲难得觉得苦恼，他开始抑制不住自己想要接近黎锦的渴望。他想知道幕布后面的黎锦现在在做什么。
也许已经睡着。
他想亲吻黎锦紧闭的眼睛，等他慢慢清醒以后在他的眼底印下属于自己的倒影。他还想像梦里一样，在黎锦无力抵抗用右手捂住喘息的嘴巴时，凑上前将那颗无名指指根处的小痣含在嘴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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