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喜欢他得很,一年前便在宴上为了这人要死要活的,这一年来又是各种闹挺,前些日子为了这人能豁出命去救,这样大的盛事,夫妻二人自是要一同来的。我替你将人带了来,还不快谢。”
“要我谢你什么?”年季华抬眸,没好气道。
云和这丫头,分明知道... ...
“谢我成全你们这一对鸳侣。”
那里是鸳侣,分明是怨侣。年季华只想着如何折磨此人好报那雨夜之仇,而谢时荣,恐怕也是恨不能将离她百八十米。
宋云和心中暗笑:“她跟年季华知交多年,怎么不知道,公主就是个不开窍的,这么些年来,除了黏那顾家公子,便是往木作里钻。”
所以她方故意将谢时荣带来。
没有对比,怎能觉出其他公子的好来。
只要谢时荣一如往常那般冷脸,还怕别人没有可乘之机吗?
届时她再推一推,娘娘给的任务,不就... ...
公主嫁谢时荣本就是下嫁,那人又如此不识抬举。那日娘娘的口吻,可不只是让年季华找几个面首罢了。
她要这驸马之位,另易他人。
“你在那里偷笑什么?我说走了。”
宋云和被公主一句话拉回神来,一张艳丽的脸在她眼前放大,她连连摆手。
“我在想,我们既在猎场,今日晚膳定有许多山珍,想到其味之美,便忍不住笑了。”
逢月笑道:“姑娘想得入神,我们殿下方才叫了几声都没见,马上也到晚膳了,一同过去吧。”
年季华见她回神,转身朝主帐的方向走去。
谢时荣的眸子暗了暗,望着渐行渐远的艳影,公主自始至终没有看自己一眼。
是他惹恼了她。
... ...
未到帐中,已经隐隐有乐声传出,缓缓似清风徐来,泠泠若飞泉鸣玉。
主帐正中坐着一个月白的影儿,纤手轻拂,腰间的白玉佩伴着乐声轻极小幅度的轻晃,灯影下,泛出润泽的光。
齐越三公主,擅筝。
年季华刚走到门口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副赏心悦目的美景,不欲打扰,便不叫小太监传唤,只轻悄悄的走进了帐篷,随便找了个空席位坐下。
只是她不曾参与秋猎,不知道那席位是个有主的。
御史家的公子怨气冲冲便想上前。
“喂,你是哪家的小姐。”
他想说哪家的小姐,这样不懂矩规,敢占他长姐的席位。
年季华闻声抬头。
看清她的脸,原本怒气冲冲的人时间换了神色,嚣张气焰烟消云散。
“何事?”年季华不解。
却见那人闻言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含含糊糊,对着年季华拱了拱手,彬彬有礼
“敢问姑娘芳名?” ……长姐对不起了。
却听见背后突然传出一道声音,不高不低,似是好心提醒。
“她己经嫁人了。”
谢时荣突然出声将两人都吓了一跳。
这人不是最厌恶自己,怎会突然在外人面前提起二人之间的关系。年季华有些疑惑
又注意到周遭安静了下来,原是三公主的曲奏完了。
一曲毕,众人迷醉,如闻仙乐,纷纷赞道:“公主琴艺愈发精进了。”
曲罢,年宜雪起身,一众娇美侍婢将古筝抬了下去,她福身。
“女儿献丑。”
皇帝哈哈大笑,夸了句甚好。
转头看见角落里的年季华,脸上笑意更胜。
“长乐坐那里做什么,到你父皇身边去。”
席间众人闻言回头。
但见一红衣美人坐在角落,漫不经心的听那御史家的公子说些什么。
锥帽被姜晓透摘下后,年季华嫌她碰过,帐中又无风,便没再带上。
一时间席间静寂无声。
那是四公主?
传闻中娇纵刁蛮,好美男,凶残暴虐,貌丑无盐又行事放浪的四公主?
部分贵女公子今晨已见过她的真容,故没有流露出意外神色。
年季华骤然被点名,极不情愿的站起身来,朝上首走去。坐在母妃身边,母妃定是要拘着她,这不能吃那不能动,叫她定住如登天难。
方才大放异彩的年宜雪看着自己的妹妹轻易便夺去了众人的关注,清亮的眸子扫过红衣女子的全身,最后落在她身后那人身上。
新雪似的面庞浮起一抹微凉笑意。
听闻妹妹,为这人可花了许多心思。
......
不多时陛下酒过三巡,已有了醉意,离去休歇,娘娘也一同离开。
方才坐那上首,年季华便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好不容易盼走了父皇母后,趁着没人注意,坐到了无人的角落。
众人依旧欢宴。
顾家席位上,顾舒望大饮了一口酒,面上微醺,望着三公主那月光似的清丽的影:
“平生愿,愿作乐中筝”
“得近玉人纤手子,便死也为荣。”
他的心热得厉害,想起前几日听到父亲同长兄议政论事。
安分了十数年的满古蠢蠢欲动,边境不甚太平。
他读书比不过长兄,只想到那战场上去博一番事业,届时捧着功绩回来。
可否,能得佳人一顾。
再提起酒壶,却手感颇轻,摇晃,壶中空荡荡,琼浆已尽。
晚膳未用,便醉了一半,若让他那古板的兄长看见,不知又会如何念叨,顾舒望朝顾熙风的方向望去,却见自己那素来谦逊守礼君子做派的长兄目光朝一个方向望去,眼神是自己未见过的冷。
他愣了一下,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很快便知道长兄在看什么了。
那人在人群中,一身红衣倒是瞩目。
年季华,以及站在她身旁的那个瘦高的影子,那是驸马吧?
俊男美女,也算养眼。
“倒看不出那个追在长兄身后跑的疯丫头的影儿了。”
饶是顾舒望讨厌年季华,也无法否认她生得极美,皇后娘娘这些年来凭借美貌宠冠后宫,这么些年来,宫中从不乏新人,花骨朵似的面容一张又一张,却无人出其右。
而眼前人,比娘娘容貌盛时,还要美上三分。
美,还偏偏不自知。
周遭的世家公子眼睛都要黏到上面去了,年季华只坐在案前,旁若无人的吃着面前的炙鹿肉,还鬼鬼祟祟的。目光偶尔往上首瞟,见无人察觉偷偷松了口气。
“兄长?”
“哥……”
“顾平川!”
直到年季华吃了两块鹿肉,还欲动筷时,身旁的人方转过头来看他。
“去将公主桌上的那盘鹿肉撤下来。”
“不是哥,你管什么闲事。”
“要去你自己去。”
顾舒望有点摸不清兄长的想法了,公主的告白,两年前长兄拒绝了,那便是不喜欢,既是不喜欢,又为何处处关照,连饮食这些小事,也时时留心。
顾熙风扭头,淡淡看他一眼,顾舒望便败下阵来。
“我去还不成吗?”
... ...
身旁传来脚步声,年季华心虚的抬头,环顾四周,见侍女没来,方松了口气。
她前些日子受了寒,身边人处处限着她,这几日口中都要淡出鸟来了,见了烤肉就走不动道,可鹿肉热气,身边人万万不敢让她吃。好不容易支开了人,可不要大快朵颐一番。
低下头却发现眼前的鹿肉不翼而飞,年季华一抬头。
梳着张扬高马尾的男人端着自己的鹿肉正准备转身离开。
“哦,你这是什么意思?”年季华抬眸。
顾舒望嬉皮笑脸:“我看殿下这盘鹿肉不错,正好下酒。”
“顾舒望!”
一双凌厉的凤眸瞪着他。
顾熙风被这双眼睛看着心里发虚。四公主最会捉弄人,按照她的脾气,若是被她记上了。
一面心中暗骂兄长,自己怕被记恨上,要他来做这苦差事。
一面强撑着嘻嘻笑道:“殿下赏了我吧。”
... ...
眼见着年季华便要发怒,顾舒望端着盘子就想跑。
下一秒却被人扼住了手腕。
如同冰凉的毒蛇缠绕,又像双手被束缚上了冰冷的铁链,他自认为自己生得有力,将来总要上战场厮杀立一番事业的,可如今一时间竟挣脱不开。
并且,不知为何,感觉后背隐隐发凉。
顾舒望回头,看到了那个一直被自己忽略的驸马的眼睛,眼中闪过惊异之色。那是一双孤狼一样,不带一丝温度的,幽冷的眼。
他刚想开口,年季华就皱起了眉头,谢时荣这是做什么?
却见逢月端着一碗清粥小菜回来,正撞见这一片混乱,目光落在顾舒望身上。
“这是在做什么。这鹿肉... ...殿下?”
“是顾舒望带来的。”年季华立刻道。
“你也真是的,我竟不知你有这等怪癖,用饭时竟喜欢端着盘子到处走,叫你哥知道定叫你罚抄家规一百遍。”
“还有你,他吃饭呢你同他掰什么手腕。也不看看今天什么场合。”
年季华见谢时荣还抓着顾舒望的手,上前想将他的手掰开。指尖尚未碰到二人,他便松开了手。
顾舒望孤疑的望向那驸马,却没发现异样。
又是那一张苍白的,漂亮得叫人说不出的脸,和一双无波无澜的眼,站在公主身后,低眉顺眼的垂着手,仿佛刚刚看到的狠厉只是幻觉。
年季华见他还想说话,下了逐客令。
“赶紧回去,不然我非告诉你兄长不可。”
许是他看错了?顾舒望嘀咕着端着那盘鹿肉走了。
总算将人在开口前赶走了。
年季华坐下来,望着逢月端来的清粥小菜,无甚胃口。拈了桌上几粒萄葡便道自己用好了,败兴而归。
小顾:不行,不能让公主吃这么热气的东西
可是不让她吃,生我气怎么办?
看到身旁的弟弟
“唉,有了”
写这本大纲的时候就打算写一本三公主重生和弟弟的文,嘿嘿,写了个大纲,到时候想出文案再放预收。
得近玉人纤手子,砑罗裙上放娇声,便死也为荣
朝代:唐代 作者:崔怀宝 所属诗词:忆江南
平生愿,愿作乐中筝。
得近玉人纤手子,砑罗裙上放娇声,便死也为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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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可乘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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