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王.....”艾伯特扶额低笑道，“狩猎队不是没捧过新人，你老雇主闫飏不就是吗？只可惜，他不中用啊。”
斯科特眼色一冷：“他不中用？”他冷呵一声：“究竟是闫飏不中用，还是你们从来就没想过要捧他，你自己心里清楚。艾伯特，都到这地步了，还要说这些浪费时间的话吗？”
艾伯特扶额的动作一顿。
他放下手，缓缓掀起眼皮看向斯科特。
斯科特毫不畏惧也毫不退让地迎上艾伯特的视线。
艾伯特与斯科特对视片刻，渐渐的，他咧开一个笑：“妈的，斯科特你真的是......”他从躺椅上缓缓坐起身，不知想到什么，又陡然低低笑了起来：“斯科特你真的是好适合被cao啊。”
斯科特表情一僵：“...你说什么？”
艾伯特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斯科特，眼中带着狂热和情-欲。
“妈的，斯科特，你知道吗？我真的喜欢看你谈判，”艾伯特兴奋道，“无论是你之前帮闫飏谈，还是现在帮乔睿泽谈，你都很辣，很适合被cao 。”
艾伯特伸出一根手指，隔空朝斯科特的嘴唇比划了下：“你的嘴唇很红，很适合被撞得更红。”他咽了咽口水：“要不你现在过来给我口一次？”
听见艾伯特这话，坐在一旁的乔睿泽终于有了点表情变化，他眉头微皱，扫了斯科特一眼。
但乔睿泽也只是看了斯科特一眼，他没开口说话，更没制止艾伯特。
斯科特也从没期望乔睿泽能开口说什么。
回过神来后，他忍着恶心，强忍着两拳揍过去的冲动，咬牙笑道：“艾伯特，说好了的，我们先谈正事。”
没等艾伯特开口，斯科特就先声夺人地将话题拉回正轨：“我承认狩猎队是有捧过闫飏，也有扶持闫飏成为森特退役后的新门面，但是这个决定和打算，在你们选择让闫飏兴奋剂丑闻被爆出的那一刻，就已不作数。”
说到这里，斯科特眼中神色一变，原本打算止住的话头却陡然有了再起的心思。
他看着艾伯特，张了张口，想问狩猎队到底为什么会决定放弃闫飏。
明明已经为扶持闫飏成为联盟新门面做了长达五年的准备，明明森特即将退役，正好是新旧交接的时间，为什么狩猎队会在这时放弃以前全部的努力和准备，让闫飏兴奋剂的丑闻被爆出来。
更何况，闫飏兴奋剂事件还有那么多疑点，狩猎队有无数次可以证明他并不是主动服用兴奋剂，但是最后却选择不调查直接放弃。
斯科特不相信这只是简单博弈后的结果，他想问个明白。
但与此同时，他也清楚不能问，至少不能在乔睿泽在场的情况下问。
斯科特按捺住自己的情绪和私人感情，抬手为自己重新倒了一满杯酒。
再次猛灌完一杯冰酒，他才重新开口道：“虽然我不清楚你们放弃闫飏根本原因是什么，但是我清楚...甚至可以说，我们双方都清楚的一点，在这个赛季结束前，在森特真正宣布退役前，狩猎队需要选出新的接班人。”
艾伯特兴致缺缺地躺回躺椅，半抽半玩地捏着雪茄，懒洋洋，如同施舍般吐出一句话：“球队是需要选出新的接班人。”
艾伯特这话看似是在认同斯科特，但他半说不说，倒不好让斯科特接话。
斯科特知道艾伯特是故意的，要放在平时，他可能还有心情和艾伯特虚与委蛇，但现在他可没这个心情，也没这个时间。
斯科特直接把话挑明：“艾伯特，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只有乔睿泽才是新接班人的最佳人选。”
“只有？这个词用的不准。”艾伯特冲斯科特摇摇手指，“乔睿泽并不是唯一选项。”
“乔睿泽就是唯一选项。”斯科特微微前倾身体，气场全开。
斯科特气势的变化引起了乔睿泽的侧目。在这一刻，乔睿泽看向斯科特的眼神中发生些许变化，鄙夷和厌弃逐渐被惊讶和感兴趣的情绪取代。
两人坐的很近，斯科特自然察觉到乔睿泽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但他此时无暇顾及乔睿泽，他必须稳住气势，全神贯注于与艾伯特的谈判中。
艾伯特显然没想到斯科特会如此明目张胆且底气十足地反驳自己的话，他微微愣神，回过神来后，玩味地笑了声。
他悠哉游哉地剪掉雪茄，好笑道：“斯科特，虽然你很狗腿，但你有一点我很喜欢。”他隔空点了点斯科特：“你无论为谁做事，你总是尽心尽力。即使对方是头不会飞的猪，你斯科特也能面不改色地使尽浑身解数，把他包装成长了翅膀会飞的变异种猪。”
听见艾伯特这种暗含贬低和讽刺的比喻，乔睿泽顿时杀过去一记眼刀。
但还没等乔睿泽有进一步动作，斯科特就立即伸手，按在乔睿泽攥紧的拳头上。
斯科特的双手保养的很好，掌心柔软，但按在乔睿泽手背上时却又带着种绵柔的力量感，像是被松软厚实，新弹出来的棉花被包裹。
这种奇异的感觉使乔睿泽身躯一震，他长睫慌乱地眨了几下，下意识地就要将手抽出来。
但斯科特没让他如愿。
斯科特暗暗加力，眼神却直视着艾伯特。
“我身为经纪人，为自己所带的球员尽心尽力是最基本的。”斯科特面不改色道，“我不会看轻他们，也不会夸大他们，毕竟联盟中还有专业的球探和教练。一个球员到底几斤几两，他们要比我更清楚，也更有话语权。”
艾伯特挑眉道：“既然你说到球探和教练，我就想起来一件事。”他睨了乔睿泽一眼，意有所指道：“无论是选秀前，还是进入联盟后，我可没听过任何一个球探或者教练说过乔睿泽适合成为新的接班人。”
“到底是他们没说过，还是你没在意过？”斯科特不留情面地戳穿艾伯特。
他转身从包里拿出平板，调出收集到的球探报告以及教练报告，将它们打开，一起递给艾伯特。
“这里一共有三十五份球探报告，十五份来自狩猎队本队的高级球探，十五份来自联盟其它二十九支球队的高级球探，剩下的五份来自海外联赛的高级球探。”斯科特一字一句道，“教练报告也有三十五份，分布同上。”
艾伯特扫了眼，毫不在意道：“太多了，懒得看。”
“我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斯科特伸手在平板上滑了两下，“这是七十份报告的数据总结。”
斯科特的这个操作让艾伯特和乔睿泽眼中都闪过惊讶。
也是在这时，艾伯特和乔睿泽才终于正眼看向桌上的平板。
“在这七十份报告中，将乔睿泽的名字和领袖这个词结合起来的数据高达百分之九十七，”斯科特有理有据道，“乔睿泽和未来门面这个词结合起来的数据高达百分之八十五，和全能球员这个词结合起来的数据——”
“——停，”艾伯特打断斯科特的话，“这么多数据总结下来就一个道理，乔睿泽是狩猎队未来门面的最佳人选，是吗？”
“是，也不是。”斯科特说，“乔睿泽不止是狩猎队未来门面的人选，只要他想，他可以成为任何一支球队的门面。”
乔睿泽滑动平板的手一顿，缓缓抬头看向斯科特，眼神复杂。
但在这时，坐在对面的艾伯特却忍不住笑出声，他撑着额角，睥睨着斯科特：“你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让我想想啊......”他故作思索地想了会儿：“我想起来了，四年前，你向我推销闫飏也是这么推销的，说他不仅能成为狩猎队未来的门面，还能成为全联盟的门面。”
“我并没有推销错，不是吗？”斯科特坦然道，“如果不是你们选择抛弃闫飏，这个赛季森特退役，下个赛季闫飏就能成为新的门面。”
艾伯特讶异又觉得有趣地一挑眉：“你对闫飏这么有信心？”
“不是对闫飏有信心，是对我自己有信心。”斯科特微微前倾身体，指尖在茶几上轻点两下，“首先我看球员的眼光不会错，哪个球员能扬名立万，哪个球员只能永坐板凳，我斯科特一眼就能看出来。”
“其次，就算这个球员烂到连饮水机都没资格看，但只要我斯科特愿意，我就能把他捧成一线超巨。”斯科特面容平淡，但说出的话却带着十足的底气和气势。
“这么厉害？”艾伯特夸张地笑起来，“那我就有一个问题了，斯科特你可得如实说。”
“我肯定如实回答。”
艾伯特歪头睨着乔睿泽：“乔睿泽是哪种球员？能扬名立万，还是永坐板凳？”
没等斯科特回答，他就猛地坐起身，低头盯着斯科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要听实话。”
此时乔睿泽的目光也看了过来，他没出声，但意思很明显。
在两人双重视线的威压下，斯科特面不改色地勾唇一笑，自信且张扬道：“当然是能扬名立万的球员。”
“我虽然有能力能把烂泥捧成天云，但是——”斯科特话锋一转，带着肆意和傲气，“——但是我斯科特只带能功成名就的球员，我从不会在那些蠢货浪费时间身上。”
从选择做篮球经纪人这行开始，斯科特的目标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成为联盟第一经纪人。
想要成为第一经纪人，光抽成量排联盟第一可不够，手上握着的球员也要是重量级的。
但斯科特进入这一行时，联盟各大超巨与其经纪人的关系十分稳固，不是合作了十几年的伙伴，就是家庭作坊。
他清楚，在时间与血缘上，他斯科特不占任何优势。
但斯科特并未气馁，只因他更清楚一点，那就是现今联盟的超巨都已经老了，随时都会被洗牌。他只要着手于年轻球员，那么等几年，他一样可以登顶第一经纪人的宝座。
在如此清晰且目的性极强的规划下，斯科特放弃了广撒网的签约战略，而是开始与各支球队的球探进行结交，学习他们筛选球员的方法，找出最具有潜力的球员。
半年后，闫飏进入了斯科特的视线。
斯科特背着塞奥立向闫飏父亲闫劲云投递了简历，并在三个月后成功过五关、斩六将，不仅成为闫飏的经纪人，还让闫氏出资，帮自己赔付塞奥立工作室的天价违约金。
最后的结果也证明，斯科特放弃广撒网签约形式，坚持只签精品有潜力球员的模式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成为闫飏经纪人的第二年，即使斯科特手上只有闫飏一位球员，他也成功排入全联盟经纪人排行的前三。
在当年一无所有，甚至倒欠债的时候，斯科特都没有放任自己去签垃圾球员，去拿几万块微不足道的抽成，那么现在的他就更不可能这样做。
纵使当时选择成为乔睿泽的经纪人有许多复杂因素，但是不得不承认的一点，最主要的因素还是乔睿泽本身的实力。
一想到这里，斯科特便忍不住看向乔睿泽。
乔睿泽看向斯科特的眼神一直没有移开。两人四目相对。
彼此眼中的情绪都很复杂，也都看不透，但他们都清楚，无论是多么看不懂的情绪，都没了先前的厌恶与争锋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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