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暴雪红色预警

“今早,C省气象台发布暴雪红色预警,预计25日至27日,C省北部城市过程累积降雪量40毫米至60毫米,其中C四区降雪量预计可达60毫米以上,请居民出行注意安全,非必要不出门……”

“今早,B省气象台发布暴雪红色预警,预计1日至5日,B省全省过程积累降雪量40毫米至……”

“今早,中央气象台发布暴雪红色预警,预计10日至16日,全国降雪量将会达到……请居民居家等候,保持镇定,部分暴雪区的受困人员请及时报警呼救……”

“注意——注意——请居民不要随意出门,在家等待救援……”

周自珩拖着雪橇,趟雪,一脚一步,深深踩下去,又拔出来,在一片雪白的世界里弄出一条一人宽的生命线。

他清理出的一条小道被昨天夜晚下的雪重新盖住了,现在已经涨到了小腿肚。

周自珩拖着的雪橇并不是真雪橇,只是拿两个长木板子架着固定在上面的大水盆。

红色的水盆,囍字被雪盖住了些,鸳鸯戏水也只看得见一只,振翅欲飞的样子。

他走得艰难,时不时要停下来撑着后面雪橇长长的木板子,把自己拔出来,一些沾在裤子上的雪也没精力去擦掉。

周自珩带着装满了食材的囍盆,慢慢走,慢慢挪,呼出的热气变成白雾模糊了他的视线,他轻扯下有些结冰的围巾,把靠近嘴巴那里的碎冰拍掉,扯住围巾一角擦了下眼睛。

视线还是模糊。

他愣了下抬起头,才反应过来这是又下雪了。

大雪茫茫,一片一片盖下来,落到了他的睫毛上,蓝色的眼睛怔怔看着那片雪,过了一会儿,他嘟起嘴轻轻吹落了它。

“雪下大,要看不见了,得走快些。”周自珩不由得深吸一口气,冷气窜进肺里,弄得他疼。

他躬身捂着胸口缓了下。

这次不敢再大口呼气了,下巴埋进围巾里,蹭着脖颈温热处,冰冰凉凉让他一哆嗦。

周自珩手把绑着着雪橇的绳子在手臂上绞了几圈,把囍盆拉近,确认没掉什么东西后,才继续往前走,把脚踩进去,又拔出来。

慢慢的,雪更大了,眼前那栋建筑物却是愈发清晰。

屋檐下他今早出门扫掉的雪又铺了上来,点点雪花飘到了“出入平安”上,黑色房门紧闭,窗户那亮着的灯却是暖黄色,拉着的白色窗帘好像和屋外的雪融为一体了。

可透出来的暖黄色灯光在这片雪白里又是那么的明显,在告诉他,有人在家里等着他。

周自珩舔了下冰冷的嘴唇,靴子里脚趾冻僵了些,腹部贴着的暖宝宝也失了温,跟个铁块一样扒在腹肌上。

但望着灯光,他心暖暖的,连带着身上也热了起来。

有点糟了,看来冻出毛病了。

周自珩暗笑一声,脚步轻快了些,拖着沉重的身体奔向灯光。

他刚到门口,脚踩进屋檐下的雪上弄出吧唧一声,惹得开门的人发出一声短笑。

“你先进去吧,我来处理这些。”说话的是秦锦一,她同样裹得严实,穿的只多不少,缩着脖子,一张脸都埋到了厚实的雷锋帽里,帽子边耷拉下来神似一只巨大灰兔耳朵。

注意到周自珩的视线,秦锦一挑眉凑了过去,捧着他的手捏帽子耳朵,“怎么样?是不是软软的?”

面前的人眨眨蓝眼睛,手指隔着手套又磨搓了下,“没感觉,我手冻僵了。”

下一秒,周自珩就被秦锦一呼了下脑袋,头顶帽子上的雪顺着手落下,像是在他们面前下了一场小雪。

“那还不快进去暖暖,傻站着挨冻?”秦锦一敲完脑袋瞪着周自珩,边抬手轻轻擦掉他脸上的雪边说着。

周自珩只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脸上这里点一下那里点一下,弄得痒痒的。

意识到是秦锦一在摸自己的脸,他呆愣了几秒,突然张开双臂抱住还在生气的秦锦一。

一米九的男人低着头埋到面前女人肩膀处,二人身体的热度交融,相抵在一起的心口热乎起来,过渡着心脏跳动的轻微震感,带着酥麻传遍全身。

“阿锦……好喜欢你。”周自珩嗓音低沉,被围巾挡了大半,听起来闷闷的。

“知道了,一天要说几遍?我耳朵都听的起茧子了。”秦锦一下意识想要扶额,奈何周自珩的手像是钢筋一样死死抱住她,不好挣脱,最后只能言语表达无奈。

“起茧子了我也要说,说到我结巴的那天,说到我舌头断掉的那天。”埋在肩颈处的家伙得寸进尺,双臂从她腋下穿过,死死的贴着秦锦一。

秦锦一真的觉得这个人像个小孩子一样,明明是个大高个,宽肩窄腰,壮的跟头熊一样,却总是在她面前撒娇卖萌装可爱。

真是拿他没办法——要是早这样,当初就不用把我绑起来困在身边吧?

现在这样撒娇又怎么不是一种捆着自己的手段呢?

秦锦一笑笑,隔着厚实的外套抚着他的背脊一节节的往下,身下人舒服的就差像猫咪一样打呼噜了。

“好了,撒娇撒够了吧?”她笑骂道。

周自珩眼角猩红,在视角盲区舔了下沾到秦锦一帽子上的雪。

白色雪花消融在舌尖,红舌回到嘴里,被它的主人轻轻咀嚼品尝着雪花沾染上的一丝香气,喉结滚动,吞咽到胃。

“这些东西不急,我待会儿来弄就好了,阿锦,你也别在外面站着了。”周自珩垂下眸子,推着秦锦一进屋子,后者无所谓般耸肩。

秦锦一本来就怕冷,这不让她干,她乐意死了。

她心里这么想着,进了屋子还是先扯着周自珩坐在沙发上。

秦锦一手伸进毛毯,确认还留着一些热气,就扒拉了几下弄成一团,把周自珩手塞了进去,变成一个暖手袋一样。

“你先捂一会儿,感觉好受了就洗个澡,我做了土豆炖牛肉,待会吃点暖暖胃。”

“嗯。”

大熊抱着毛毯躺在沙发上,滚了下,又坐起来看着秦锦一,瞪着一双无辜狗狗眼,长又密的睫毛眨巴眨巴,透亮的蓝眼睛是一片大海,倒映出了面前人的身影。

“够了,别这样看我。“

秦锦一被他这样看着,有些受不住,用手掌盖住了他的眼睛,却又感觉他的睫毛在挠着自己的掌心,挠到了心脏的痒痒肉。

灰色巨兔败下阵来,叹着气,坐到了沙发上,一双大长腿变成了对方的战利品,做了周自珩的枕头。

周自珩笑得眼睛发亮,笑得藏不住虎牙,立马手撑着沙发,慢慢躺下去,把脑袋枕在秦锦一腿上。

他手上把毛毯扯了下,堆在了小腹那里,堆成了小山。

周自珩侧过身,头埋进了秦锦一的小腹处,忍不住用脑袋蹭了蹭柔软的小腹。

他高挺的鼻子抵着肚子,呼吸起伏间独属于秦锦一的冷杉香钻进鼻子,在瞬间攻城略地,周自珩溃不成军,浑身肌肉都软了下来,变成了水一般瘫在沙发上。

感受到躺在腿上的人的放松,秦锦一勾唇浅笑,手指插进短短的发里抓揉画圈。

周自珩是混血,五官立体,但长得软,浅棕色发丝却是粗硬的,不同于她的头发保养得如同羊羔般的柔软,他的头发像野蛮生长的草梗,又像是稍钝些的针。

跟个小刺猬一样,放下了心防,就会朝着主人敞开柔软的腹部,讨着求着让主人去碰它。

为什么突然变得这样了?

是觉得现在暴雪下我只能依靠你了?

还是觉得我现在没办法离开你了?

所以,放飞自我了吗?周自珩……

秦锦一手下滑,滑到鬓角,两指捏起他的右耳耳垂,那里戴着一枚钻石耳钉,他只打了右耳,剩下的一只耳钉被挂在右耳耳钉下,把耳钉变成了耳链。

其实是很好看的,只是耳垂还肿着,和左耳一对比,看起来极为可怜。

这样的耳洞自己也有,当时高考后打的,但又觉得戴耳钉麻烦,许久没戴之后就堵上了,现在也只留有一个浅痕。

一样的位置,一样的耳钉。

还看不出他抱着什么心思就白活这么多年了,秦锦一轻蹙眉头低声自语道:“到底是谁离不开谁啊?周自珩。”

在确认他睡着后,秦锦一抬起他的脑袋放在沙发上,自己站了起来,站在沙发边,居高临下看着睡得毫无防备的家伙。

良久,房间里的灰色巨兔轻叹一口气,弯下腰,抱起来了冬眠的熊,慢慢走到了卧室,又是帮他把厚衣服脱了,弄得自己一身汗才掖好被角离开房间。

秦锦一双手抱胸站在窗前。

屋外的雪还在下,堆起来塌下去,渐渐把周自珩走过来的那条路盖住了。

也许上帝拉上的窗帘是和这里的窗帘一样的颜色,才会望过去都是白茫茫一片。

这场雪下了快一个月了。

什么时候会停……

说不定会是明天。

厨房里,炖肉的咕噜咕噜声将她拉回现实,秦锦一略感疲惫,抬手揉着太阳穴,指尖刚碰到脸就凉的她打了个寒颤,

她只觉得这雪再不停,她绝对会疯的。

秦锦一讨厌这场暴雪,让她回想起前世废土的极端气候。

也是这样的雪,把牲畜冻死,把作物压坏,害她吃了一个月腌菜,等太阳出来的时候,秦锦一甚至觉得自己都变成一坛腌菜了。

最后,那些她辛苦腌的菜也拿去换了其他物资。

赶快停吧,天真的很冷。

秦锦一确认肉炖烂了后,关掉了煤气,走回卧室,爬上床,踹掉拖鞋,脱掉外套,带着一身冷气钻进被窝,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枕在周自珩的胸肌上。

被窝已经被热好了,身下的人跟个小电热毯一样,怕冷的秦锦一不禁感慨着。

“果然,自己还是更喜欢吃软饭的生活。”

她手梁了梁周自珩柔软的胸肌。

手感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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