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黎？”
“嗯？”
姜玖转头看向秦文，“你认识他？”
“你都不看热搜的吗？薛家五少爷，最近还上了综艺，难怪看着眼熟。”秦文见姜玖确实不认识，没忍住给姜玖科普这位传奇少爷。
薛家是数一数二的老钱家族，薛黎更是著名的富三代，刚从国外留学回来接手了一个娱乐公司，这人很会搞营销，利用自己的富豪之子的身份，开了一档买手的综艺，不仅宣传了自家的业务，也让观众窥见富豪生活的一角，重要的是，经过一季综艺下来，他也名声大噪，事业也很轻松发展起来。
听秦文讲完，姜玖对薛黎的地位有了认知，薛家的故事多多少少他也有听说一点，五少爷，从称呼就知道，他们家孩子很多。
不得不说秦文的眼光很好，给姜玖挑的衣物都很有品味，姜玖也懒得费心思，在秦文的指导下买了两身不显得那么正式的衣服。
当看到穿卫衣的姜玖，秦文还是没忍住夸道：“跟读书那会儿比，你都没什么变化，真是让人嫉妒。”
简单的套头卫衣，搭配没有那么沉闷的牛仔裤，瞬间多了活力，也怪姜玖长得好，皮肤白皙，五官优越。
买完衣服，秦文要去找柏岁寒对接一些业务上的事，就拉着姜玖一起去了。
本来接待的不是柏岁寒本人，谁知道见面的时候柏岁寒亲自来接。
姜玖也是第一次来到柏岁寒工作的地方，前台小姐原本还想让两人稍等下，她好确认预约时间，下一秒电梯门打开，柏岁寒迈着大长腿走了出来，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家老板走向姜玖。
柏岁寒一身正装，外面穿着一件长款黑色风衣，严谨又一丝不苟，不经意间透露出的禁欲气息，让姜玖格外心动。
“冷不冷？怎么穿这么少？”
柏岁寒对姜玖的照顾仿佛已经融入骨髓，伸手摸了摸姜玖的耳尖，确认完姜玖身上的温度正常，这才如常放下手，完全不顾在一旁惊呆的自家员工和姜玖身边的秦文。
撒狗粮都这么明目张胆的吗？
跟在柏岁寒身边的财务总监很识趣的走到秦文身边，两人找了个地方谈话，将空间留给了自家老板。
姜玖跟着柏岁寒去到他的办公室，宽敞，但是摆设却一眼就能看完，除了必要的书柜和书桌、沙发，就没有其他了，很简洁。
还没进办公室，柏岁寒的秘书就端来了一杯温牛奶，柏岁寒自然接过，递给姜玖：
“天气有些冷，先喝点暖暖胃。”
姜玖五指握着那杯牛奶，温度适宜，修长的食指敲打着杯壁，看向柏岁寒的目光有几分考究。
柏岁寒知道这动作是姜玖思考的习惯，侧开脸，没有直视姜玖的目光。
看到柏岁寒的反应，姜玖若有所思。
柏岁寒什么时候学会西班牙语的···
在商场逛了一圈，姜玖有些累，顺势坐在沙发上，小口喝着温牛奶。
“你知道了？”
姜玖的问话很突然，原本在关门的柏岁寒动作瞬间变得僵硬，在姜玖面前，柏岁寒似乎总是学不会伪装。
“知道什么？”
“珍妮都告诉我了，有人去查她。”姜玖继续给柏岁寒下套。
“姜玖！”柏岁寒转身，突然爆发，姜玖这才发现柏岁寒已经红了眼眶，指尖收紧，胸腔传来一阵抽痛，不是为了自己，只是为了柏岁寒。
“为什么···你为什么都不告诉我，你从四年前就开始治疗了，那时候我去找你，一点也没发现你的异常，每次···每次在医院，是不是都是你一个人。”
说到最后柏岁寒已经哽咽，跌坐在姜玖面前，高大的身影蜷缩成一团，竟然显得有些可怜。
姜玖摩挲着温热的杯壁，指尖的动作变得无序，就如他此刻的心情。
“不痛，那会儿一点都不痛。”
说实话姜玖对痛苦的忍受力异于常人，那些时候对他来说，确实在忍受范围内，只是当他被柏岁寒紧紧抱在怀里的时候，却觉得那些能忍受的痛苦也不是那么能轻易忘记，是因为他找到了心疼他的人了吧。
姜玖拍着柏岁寒的脊背，安抚着，这一刻比他预计的要早些。
“我带你出国治疗，现在就走！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把你治好！”
柏岁寒的手臂不自觉用了劲，将怀里人拥得更紧，仿佛要嵌进自己身体，姜玖感受到了柏岁寒的无措。
珍妮既然已经跟他说了他的事，后续的话应该也有交待，因为转移太快，已经不具备后续的手术意义，换一句话，姜玖只能静静等待死亡的来临。
“柏岁寒。”姜玖轻轻呢喃出声，终于将那句话说出了口：“我的时间不多了。”
“胡说八道！”柏岁寒跪着，埋在姜玖怀里，声音却决绝。
系统这时候适时出来提醒：“宿主，星魁的攻略进度已经达到68%，宿主的任务目标是在宿主身死后，让星魁继续活下去。”
姜玖没有回应系统的任务要求，只是回抱着柏岁寒，像哄孩子一般：
“你相信灵魂的存在吗？”姜玖放松了身体，继续说道：“那是另外一种形式的存在，看你所看，见你所见。”
姜玖第一次见柏岁寒这么悲伤，挺拔的背脊变得佝偻，旺盛的血肉似乎在快速萎缩，这样的转变让姜玖触目惊心。
无法，姜玖只能捧着柏岁寒的脸，细细密密吻着，一如之前的柏岁寒，直到姜玖感受到自己颈窝的潮湿，那是柏岁寒的眼泪。
姜玖想要看柏岁寒，却被柏岁寒拒绝，柏岁寒无法抑制自己的悲伤，搂着姜玖掩耳盗铃般发泄自己的悲伤。
他不是不知道珍妮最后那句话，尽量让病人减少痛苦，让病人走得体面一点···
姜玖拥着柏岁寒在沙发上，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睡在床上，看房间的陈设，应该是柏岁寒办公室的午休间。
拿过床头的手机，发现他整整睡了两个小时，不知道秦文那边谈得怎么样了。
收拾好自己，姜玖走出休息间的时候，看到柏岁寒在办公桌后正在办公，看到姜玖出来，柏岁寒立马站起。
“感觉身体怎么样？”柏岁寒的语气仿佛姜玖是个易碎的瓷娃娃。
“没什么问题，你不要紧张，虽然时间不多，但是也没这么快。”
李明轩那边的任务没有解决，他还没这么快要下线。
听到姜玖的话，柏岁寒的脸变得冷峻：“我已经在联系国内的顶尖医生，到时候你按照我说得做就可以。”
这次姜玖没有反驳，点了点头。
刚好这时候，秦文的电话打了进来，他那边的事务已经商谈完了，姜玖和他约了见面地点，柏岁寒非要送姜玖下去，姜玖拗不过，只能答应了，柏岁寒返回办公桌，电脑桌面上不是办公文件，是医学文献。
直到送姜玖上了车，柏岁寒还是没有往回走，只是看着车尾。
秦文自叹不如：“你家这位，跟个望夫石似的，就这么一会都不放心。”
姜玖看着后视镜逐渐变小的柏岁寒，没有回答，尽管刚午睡完，但是身体还是涌上疲惫，开始闭目养神，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又睡着了。
秦文车子停稳后，轻声叫了姜玖几声，姜玖这才醒来。
“昨晚没睡好啊？”
“最近有些嗜睡。”
两人谈笑着往公司楼层走，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一阵喧哗。
姜玖走在后头，听到那吵闹声有些熟悉，走近了，很快就发现是老熟人，顾明星。
此刻顾明星拉着一个人，眼里蓄满了泪水，姿态卑微，完全不顾周边围观的目光。
“明轩哥哥，你和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明星拉着李明轩，指了指人群里的薛黎。
李明轩抱着顾明星，脸上尽是安抚的神色：“我和他没什么关系，我跟你说了很多次了，我们只是业务上有些合作。”
一旁的薛黎却没有顺着李明轩的话题，睇着自己的指甲，态度十分无所谓：“我和你明轩哥哥刚买完衣服，等下还要去买戒指呢！”
说完薛黎脸上已经浮出不耐烦的神色，在身边保镖的保护下离去，只是走的时候，朝着拎着购物袋的李明轩如常说道：
“现在是上班时间，热闹看一会可以，但是我不喜欢耽误工作的人。”
说完薛黎已经干脆利落转身离开，李明轩安慰了顾明星几句，最后还是朝着薛黎的方向跑去，徒留下顾明星狼狈一个人，脸上的泪痕还未干。
以往无往不利的手段，在这一刻失效，满眼泪水的自己活像个小丑。
看到姜玖，顾明星眼眸骤然收紧，脸上的眼泪也瞬间停止，就像本能的应激反应。
姜玖没有多看顾明星一眼，顾自走进了公司，看见老板回来，原本还伸头看热闹的众人急忙回到自己的工位。
刚才的喧闹很快恢复了平静，只剩下顾明星孤零零一个人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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