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碎念额前挡眼睛的头发，剪的倒挺平整，歪七扭八的头型，全靠江碎念这张脸撑起来。
要是理发师剪的非让他赔钱。
热牛奶喝完了，店里空调开的足，一杯热牛奶下去浑身热乎乎的。
祁兮雨摸了摸多肉，“出去走走，还是坐在这里。”
“出去走走吧。”江碎念看起来心情好了许多，语气都变得更加柔和。
祁兮雨的外套依旧披在江碎念身上，她的外套对于江碎念来说实在是太大了，像个偷穿姐姐衣服的小孩。
江碎念是真的瘦，有点病态的白和瘦，大部分人看她的第一眼，会觉得她的脸有种诡异和别扭感，仿佛她的脑袋和身体不搭。
细看就没有了，依然好看，漂亮。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早秋的晚风有一点点凉，两人沿小道走，没有目标，没有说话，静静的陪着对方。
“祁兮雨，今天再次谢谢你。”
听见江碎念这样说，祁兮雨只希望江碎安以后不要再因为这种事跟她道谢 。
“没事”，祁兮雨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问她，“江碎念，你成绩好吗？”
言语中带着点兴奋，不太明显，误让人产生点错觉。
“还行，怎么了？”江碎安笑着回答。
这次的笑看着挺开心的。
“你可以来试试当我的家教老师吗？我最近正在找合适的家教。”
祁兮雨思考了片刻，继续说道，“我之前找过一些家教，但效果不明显，每次我一上课就困的想睡觉，根本没一点用。我就想着同龄人教会不会有效果，你帮帮忙。”
找江碎念当家教，一来祁兮雨可以提高成绩，与小说男主成功解除婚约。
二来，可以把江碎念护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谅谁都不敢欺负，一箭双雕。
江碎念停下，面对着祁兮雨，表情略带纠结，“算……”
江碎念的“了”字还没出口，就被祁兮雨期待激动的眼神打败的很彻底，她实在没办法说出拒绝的话。
江碎念改口，害羞的说，“好吧，我成绩也不算太好，如果你觉得我教都不行，随时可以换人。”
江碎念这些表情的细微变化，祁兮雨都看在眼里，“嗯。”
“那好，从明天开始，每天下午放学时间，你都需要预留最少一个小时给我，教我做题，周末每天不少于三个小时，你觉得哪里时间不行，可以随时改动，我都没问题。”
“先试试看吧，我需要先知道你的基础。”
“好。”
初秋的夜一点也不冷。
“我送你回家吧，有点晚了。”
“不用，我家就在附近，不远的。”
“你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祁兮雨惊讶的问，学校附近的房子对于普通人家来说，可不便宜。
“不算学校附近，离学校的有点远，离这儿挺近。”江碎念手指攥紧了衣服，有点儿紧张。
祁兮雨想想也是，和江碎念走了挺久的了，应该是有点距离的。
不久司机来接祁兮雨了，车停在路边，祁兮雨跟江碎念告完别，坐车离开了。
江碎念手指远远框住了离开的那辆车，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
祁兮雨，请小心。
江碎念继续往前走，走了不知道多久，拐进小巷里，拿出入卡刷了门进去，里面黑漆漆的一片，啷当一声门突然关上了，发出巨大声响，声控灯亮了起来。
灯亮了和没亮没什么区别，昏暗的灯反倒会迷惑人的双眼，模糊视线和重叠交错的阶梯。
江碎念打开门边破旧小柜子的抽屉，拿出一个小灯，亮灯能提高她的注意力，避免被拌摔跤。
江碎念来到了6楼，每一步都走的很小心，这里的楼梯高低不平，扶着扶手都怕摔，好在这边房租便宜，她每天都有兼职，暂时只能租的起这里。
她开了门，随手打开灯，房间里面没什么东西，很简陋很小的一间房，她一个人住足够了。
她坐在木桌前，今天老师布置的作业，她在课上全写完了。
她打开抽屉，一大叠乱七八糟的空白试卷和习题册，各个学科的都有。
她随便拿起一叠开始埋头写，试卷和习题册是她托卖废品的奶奶专门留给她的，奶奶人好，经常去收学校里的课本，没少帮她留意。
每次江碎念一去，奶奶总捧着一大堆资料给她，奶奶按1.5元一斤卖给她，江碎念照单全收，她没多余的钱买其余东西，只能想出这个办法。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她看了一眼面前的小熊闹钟，1：46，江碎念收起写的满满当当的题目。
她喜欢做题，沉浸在题海里能让她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
夜深人静时，她突然想到了祁兮雨今天对她说的话，成为祁兮雨的家教，听起来真不错。
江碎念心情愉悦地掏出口袋里藏着的钥匙，打开右手边锁着的抽屉，里面只有一本日记本，每条内容只有短短几句话。
9.15
初遇，她身上好香，不知道抹了什么，想一直趴在她身上，闻她身上的香味。
我眼光真好。
9.16
想见她，想亲她。
9.17
超想见面，亲死她。
9.18
亲死她。
9.19
亲死她。
……
江碎念在日记本上写下今天的内容。
9.23
她今天邀请我成为她的家教，真可爱。
引狼入室。
江碎念收起日记本，下意识摸了摸后面的头发，扎人碍眼的很。
其实她骗了祁兮雨，头发根本不是她剪的，前两天，赵玥打电话给她，声称自己病了，手里没钱，急需用钱看病。
电话那头的赵玥咳的很大声，听声音病的很严重，似乎要把整个肺都给咳出来。
赵玥虽说对她不好，但……
江碎念终究不忍心，拿了全部的钱出来，包括外婆给她的所有红包钱，匆匆忙忙赶往赵玥家，曾经那也是她家。
……
一开门，屋内一股子烟味扑面而来，赵玥懒散的坐在沙发上抽烟，脖子上留有明显的暧昧红痕。
“你来了。”赵玥迷迷糊糊的说，有些神志不清，头发胡乱的垂着，发黄消瘦的脸，这些依旧盖不住她的美。
赵玥不管年轻还是现在一直很美，每个男人都这样夸她，骗她，这么多年了，偏偏她全都信。
说完这一句话，赵玥剧烈咳嗽了起来，咳的整个身体跟着剧烈起伏抖动。
江碎念从头至尾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走进厨房倒了杯温水递给她 。
赵玥没接过水，水杯停留在空中，江碎念没什么表情，随意的放在桌上。
“我需要钱。”这是赵玥今天对江碎念说的第二句话，但每次必有这句话，下一句或者下下句肯定是求江碎念给她钱，一直如此。
“碎念，女儿，你还有钱对吧？”赵玥见江碎念迟迟不理她，心下有点慌。
话术顿了顿，立马接着说，“你外婆不是每年都会给你红包钱，你一个小孩子也用不了多少钱。”
赵玥焦急的改变话语，“这样，你先给我一部分钱，其他的以后再说。”
“我这次是真的需要钱，我咳成这样必须要去看医生。”
“又拿钱去给你哪个小情人。”江碎念淡淡的说，目光冷漠的看着赵玥。
“我没有，我没有，碎念，碎念，你要相信妈妈。”赵玥被江碎念当面戳破，面上没一点儿恐慌。
反而用尽自己可怜的话术去诱哄江碎念，以达到目的。
“我没钱，我一个学生哪有什么钱，外婆给我的钱我早用完了。”
“我不信。”赵玥收起了那副可怜的面孔，卧室里面冲出来三个男人，堵住了门，不让江碎念离开。
赵玥过来搜江碎念的身，江碎念并没有打伤他们离开，她计划着这几天要去找祁兮雨，而且三个男人手里都拿着棍子，不是好惹的。
为避免受伤，江碎念没动。
赵玥拿完她身上的钱，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张与自己及其相似的脸，没由来的心烦，示意两人按住她，江碎念没想到她会做的那么绝，没有丝毫防备。
赵玥拿出抽屉里的剪刀，发神经似的，一剪刀剪掉了她的长头发，长发掉落在地面上，人也被赶出门外。
A市一中其实并不管学生的头发问题，多长多短都没问题，这次长发是江碎念特意留的，她想尝试一下长发。
之前江碎念都是短发，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好洗，简便。
剪了就剪了，没什么的，她一直这样安慰自己。
窗外的车鸣声，打断了她的思绪，不想了，江碎念起身去洗漱，只想快点到明天。
另一边，祁兮雨泡完澡，走到书桌前，十分有兴致的拿出她前几天专门买的基础数学试卷，里面差不多全是选择题。
写了半天，祁兮雨开心的去对答案，11题答案选C，祁兮雨选的A，她看着前面十题对了两个的正确率，默不作声。
……
我本来是想选C的，选错了，选错了，祁兮雨在心里安慰自己。
她默默拿黑笔划掉了A，改成了C，打了个小勾。
就这样在一顿造假忙活之后，祁兮雨的数学分数来到了43分。
……
不是，她穿过来之前数学都分数有这么低吗？
真想快点到明天啊。
一晚上，两个人都无比期待第二天的到来。
正想着，祁兮雨的手机消息疯狂振动。
许一依：［人呢？］
许一依：［微笑.jpg］
许一依：［雨雨姐，说好的解释呢，你忘了吗？］
祁兮雨喝了一口水，回了她一句：没忘，在呢。
祁兮雨打字和她解释，［回去时碰到了个人被欺负，一时走不开］
许一依：［是不是江碎念？］
祁兮雨:［你怎么知道，猜的？］
祁兮雨:［如实交代.jpg］
许一依:［差不多，今晚11班有人问，你为什么不来了，我跟说她们说你临时有事。］
许一依:［聊到学校周围，其中有一个人突然说，她在学校附近见到过江碎念，在那附近打零工。］
祁兮雨:［她以后应该不会去了，我找了她当我的家教，想试试同龄人教，会不会更容易提高学习成绩。］
许一依:［挺好 微笑.jpg ］
聊完这些，祁兮雨破天荒的失眠了，怎么睡都睡不着。
许一依究竟是怎么一个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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