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无奈道:“罢了,你爱唤作什么便是什么吧。”
就这样,秦晓菱满心欢喜的开始了她的“同居生活”。
午饭时分,她把做好的饭菜摆在他面前时,他的目光紧盯着那冒着热气的饭菜,迟迟不肯动筷。扶苏自打从墓穴里出来后,很少看他吃东西,更别说上厕所了,她开始怀疑他是不是不需要吃喝拉撒。
“怎么了?不合你胃口?还是你这具活木乃伊根本就不需要吃饭喝水?”
“你先吃”,扶苏指了指那碗辣椒炒肉。
秦晓菱撅了撅嘴,夹起肉片嚼了起来,“你怕我给你下毒?诺,我给你试毒了,你可以放心吃了。”
见她咽下去后,扶苏方才拿起筷子小试,他嚼了几下便吐了出来,太辣了,他白皙的脸被辣得通红,灌下一大杯水后才勉强缓和。
“原来你不吃辣,那你早说嘛,以后我给你做清淡点就是。”
“姑娘的好意我心领了,只不过我恐怕时日不多了”,扶苏放下手中的筷子。
听到他的话,秦晓菱心头一紧,“什么意思?你是生病哪里不舒服吗?我带你去看医生。”
扶苏面色略带忧伤,他缓缓的摇了摇头,他的生命本就该走向尽头了,此刻的他也只是靠着一股执念在勉强撑下去而已,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在这陌生的国度,没有亲人朋友,他对着尘世早已断了留恋。
他对晓菱说:“找到素素后,我便会追随她而去,此地不是我该停留的地方。”
秦晓菱沉默了,照他的说法就是,他找姜素只是为了殉情?这让她有些不解,“你在墓中沉睡千年,好不醒过来,你却告诉我你又要去死了?那既然如此,你干嘛要跟着我离开你的墓穴?”
“为了素素。”
“你醒来后唯一的事情就是找一个已死之人吗?你找了又怎样?你能把她复活吗?要是她尸骨无存了,她又能怎样?”晓菱语气有些激动,她着实不能理解这种感情,明知道对方已经死了,却还执意找到她的棺材盖子。
扶苏愤怒的起身,差点掀起整个饭桌,此刻的他就像个炸毛了的狮子,大声对晓菱说:“素素就是死了,我也必须找到她的尸骨,我不能让她孤零零地流落在外,你倘若不愿帮我直说便是,但你不能阻止我找她。”
晓菱第一次见他这么激动,她刚刚那股气势瞬间下降了不少,她只好先安抚他道:“行行行,你爱怎样就怎样,我只是不想你......”她看着扶苏,内心五味杂陈。
她心里明白,这个男人心里执念太深,或许支撑他活下去的唯一念想就是找到爱妻,她怕如果哪天真的帮他找到了姜素后,没了支撑他的意念,他便真正的死去了,一想到这,晓菱的眼眶不知不觉的润湿了。
晓菱的叙说停顿在此处,她发现扶苏不再像方才那般只当她在胡说,他明亮的眼神逐渐黯淡,突然间,扶苏撑着手肘从椅子上起身,准备离开厢房。
秦晓菱叫住了他:“你不相信我说的话?我知道所有你和姜素之间的事,也知道你和她的结局。”
扶苏顿住了脚步,扭头瞥了她一眼,冷笑道:“荒谬!简直可笑至极!你不是素素还能是谁?素素这么一个大活人还能凭空在我眼前消失了不成?”
他对晓菱的话不甚相信,他只当作是姜素为了拒绝他而找的借口,心伤的扶苏摔门而去。
晓菱呆坐在床榻上,她也不知道为何事情会变成这样?她根本不想来到这个鬼地方,也不想穿进姜素的身体里。
可她能有什么法子?她要如何才能回去?
她的记忆还不稳定,时而又被姜素的记忆占据。
在某一个机缘巧合的晚上,姜素正在对镜梳妆,见镜中自己的脸似乎有些不一样,她看了很久,而此时晓菱的灵魂却说了句:“姜素,你被骗了。”
姜素被自己突如其来的这句话吓到了,她渐渐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自己控制,做着奇怪的举动。
秦晓菱一边帮她的身体捣弄着发型,一边和镜子里的自己说:“姜素,我知道你能听到我的话,你不要太过惊讶,因为我就是你,你也是我,我说的所有一切都是你经历过的。”
她将成亲那晚扶苏如何下药,如何骗她的事都悉数告诉姜素,这个中缘由她虽不得知,但作为当时的局外人来看,她觉得扶苏并不是因为喜欢她才娶她的。
姜素在得知成亲那晚发生的事后,对扶苏开始存有戒备之心,每当扶苏晚上回她的房间时,姜素总是拒绝同床共枕,并让芸儿准备个床榻,扶苏心想,本来他也是为了做做样子,这么一来就允了她的做法。
只是在芈冉竹眼里看人,那两人就是新婚小夫妻,每天腻歪在一起,这不禁让她想起自己当初嫁入宜春宫的场景。
那年的冉竹也不过与姜素年纪相仿,少不更事的她被赐婚给了当时还是个青少年的扶苏。
扶苏一身贵公子的气质,谈吐间尽是儒家之道,虽说是政治上的联姻,但两人一直相敬如宾。
冉竹也慢慢爱上了这个温文儒雅的贵公子,一心想当好她的世子妃。
可惜好景不长,纵使扶苏对她再怎么温柔,可那始终是像对外人般的客气,而她也一直没怀上子嗣,被后宫的女人诟病。
久而久之,扶苏也不在光顾她的东厢,而是回他自己的正房里歇息。
自从姜素进宫后,这扶苏三天两头的往西厢跑,平日里也总是见着两人打情骂俏,这让一直习惯安逸的芈冉竹突然有了危机感,这样下去,姜素怀孕是迟早的事。
而当她听芸儿这么一说,心里便咯噔了一下,这么快就怀上了,还是以这种方式让她知道,听起来像是不愿让冉竹羞愧,但实际上却给她造成了侮辱,这事她越想越气愤。
她一个激动不小心弄折了她的君子兰。
“哎呀!小桃!这该如何是好呢?”
小桃闻声赶来,见那君子兰的花瓣掉落一地,又见冉竹满脸幽怨的模样,她赶紧安慰主子。
“娘娘怎么了?这花儿凋了就凋了,有什么心事你可以跟小桃说说。”
冉竹捡起那掉落的兰花,若有所思的说道:“花开堪折直需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哼......”她冷漠的笑了一声,“这么简单的道理他却装作不懂。”
“娘娘是在说殿下的事吗?”
“小桃啊,殿下有多久没来我们东厢了?”
小桃掰着手指数着,说:“已有一月了,殿下这每晚都往西厢跑,这个姜夫人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狐媚,把殿下迷得神魂颠倒,我们娘娘您对殿下如此衷心爱慕,这殿下却全部无视,气死我了!”
冉竹看了小桃一眼,便说:“现如今我膝下无子,这要是让那女人怀上皇子,那我这世子妃的地位恐怕就不保了,小桃,你说我该如何是好?”
小桃走近她,悄悄在冉竹的耳边说:“娘娘,小桃听说姜夫人的肚子是假的。”
“什么?此事当真?”
芈冉竹一听姜素怀孕是假,便心生一计,她吩咐小桃说:“难怪这事连赵太后和太皇太后都不知,原来是这女人骗我的,小桃,既然她存心要我难堪,那我们就将计就计。”
说着她笑了笑,似乎可以看见姜素的下场了。
“小桃,给本宫梳洗一番,咱们去问候问候太皇太后。”
芈冉竹带着小桃来到了华阳宫,那华阳太后见自己的侄孙女来了,满心欢喜,这些年,后宫女人争宠不断,互相暗算,也只有这侄孙女是她亲自调教出来的,自然对她忠心耿耿。
她让小桃退下后,让冉竹来到她的卧房中。
“冉竹啊,你也好些时日没来看望哀家了,今儿个怎么想着来看老身了?”
华阳太后其实一早就看出冉竹心里不太顺畅的样子,这一来想必是有事找她。
冉竹客套的寒暄几句,便对华阳太后提了几句姜素的事,话语间尽是不满扶苏偏宠姜素,冷落她的意思。
华阳太后听闻自己的侄孙女竟比不上一个野丫头,心中也有些愠火,便对冉竹说:“你方才是说那姜夫人已有身孕一事可当真?太医诊过脉了吗?”
冉竹点了点头。
“这姜夫人也不知怎么的,怀孕也不通知太皇太后,难不成是怕我们对她的胎儿不利?我芈冉竹虽与她不似亲姐妹般融洽,但也不会做出这种事。”
华阳太后真的以为姜素怀孕了,于是她叫了华阳宫的管事宫女过来。
“琴嬷嬷,帮哀家把那些官员们送过来的上等燕窝装好,再挑些翡翠玉饰,一并随哀家前去宜春宫。”
那琴嬷嬷诺了一声,便前去准备东西,华阳太后对冉竹说:“哀家这就去会会那曾孙媳,冉竹,有哀家在,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于是,华阳太后带着芈冉竹和一众下人坐着人轿来到了宜春宫。
这边的姜素还在和秦晓菱的灵魂做斗争,整个人有点精神分裂,扶苏以为她是哪里出了问题,便叫来了太医为她诊脉。
“怎么样了?姜夫人是不是头脑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老是说些胡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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