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来的噩梦使得本就产生怀疑的王太后不得不正视吕昭的话。
吕昭的态度坚决、梦境那么真实,仿佛事情就在眼前发生!
午睡匆匆结束,王太后下床大喊:“来人呐!”声音颤抖不止。
老姑子推门进入,匆匆赶到王太后身边伺候穿衣。“王太后有何吩咐?”
“你去,去书房请王上来一趟。就说本后有要事与王上相商,要快!”
“这,是。老奴这就去请王上。”
由宫女搀扶着去前面殿中等待吕宿,心里的不安浮现到了脸上。
王太后曾经姣好的面貌虽然老去却也有股风韵还在,可惜这两年操劳三个孩子的事情令王太后迅速衰老下来,头上的发失去了光泽不说,密密麻麻出现不少白发。
惶惶不安地等待着吕宿,但只身回来的老姑子说:“王太后,王上谁也不见。老奴甚至说了您身体不适详情王上来探望,王上都以国事繁忙为由推辞了。”
“不知王太后有什么重要的事,老奴再去书房外传话吧。”
“不必!”王太后怒气冲冲地要出去,“本后亲自去见王上,不信他还能将本后拦在书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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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华听手底下的人来报,得知王太后亲自来书房要见吕宿。
老远就亲自迎上去了,行了礼说:“有劳王太后亲自前来,不知您贵体可安康?方才来过的姑姑说王太后有些不适,不如奴才去请位太医给您瞧瞧吧。”
“少废话,王上是在书房中了?”王太后厉声打断。
“在,在的。王上与几位大人在书房中会面,这才婉拒了姑姑。还请王太后见谅!”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
陈华趁机补充道:“王太后还是先请回吧,待王上空下了奴才会提醒王上去看望您。不知王太后意下如何?”
“多久了。”
“王太后指的是?”
“罢了,本后去旁边的殿内等着。你回去,什么时候会议结束就立即来知会本后。”
“是。”陈华回到书房外,门内是安安静静根本没有谈论声。想不通吕宿不肯见王太后的原因,抬手敲敲门硬着头皮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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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吕宿是奋笔疾书,桌上堆了好大一摞折子,都已经批阅过。剩下还未批阅的没有几本了,他不过是一心想要早些出宫去见林希。
“王上,王太后来了,就在书房左侧的偏殿内等候王上。”
吕宿不为所动,依旧埋首于书案中。
陈华急得就差跺脚了,抓耳挠腮的活像个猴子。
半晌后又大着胆子小声喊:“王上还是见见王太后吧,难为王太后贵体欠安还亲自来一趟。”
“聒噪。”不冷不淡说出这么两个字,吕宿放下笔。
“王上怎么说奴才都无所谓,只求王上还是别让奴才在王太后跟前难做了。”
王太后如此重视,吕宿也准备去听听她要说什么。起身绕出桌后,留下句:“奏章整理好派人送出去。”
“是!”待吕宿出了书房,陈华悄咪咪地跟上去躲在门后偷看。
瞅见吕宿去了偏殿,总算是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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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上日理万机还抽空来见本后这个老婆子听唠叨,真是为难王上了!”
才走近偏殿的吕宿哑然,他都没有坐下就迎来王太后劈头盖脸的一句训斥。
倒也没有气恼,语气平和地问:“王太后既说有要事,请讲。”
侍奉王太后的老姑子猫着腰离开偏殿,守在外头防止有谁接近。
吕宿对待王太后的态度向来如此不含母子情分,也在林希的事件后关系降到极点。
王太后暗暗叹气,说:“睿王自进入军中后已经立下不少功劳,手握大半的兵权。现今国内外一片祥和,本后认为睿王手中也不必把持太多兵力。”
“睿王一心为国效劳,常年驻守边疆。边疆与多国接壤,免不了发生动乱。他手中的兵力是为与之相抗,王太后这样想实则多虑。”
“王上!王上有所不知,睿王他如今是存了异心,根本就没了往日的--”
“王太后何出此言。”
吕宿表现得尤为吃惊,也不信王太后所说的吕昭有异心。便想劝王太后不要多想,“王太后每日礼佛,还不能静心吗。”
见吕宿表现得极为不信任自己,还维护吕昭,王太后胸口闷着一口气上不来。
怒瞪吕宿,手心的佛珠捏得硌硌直响。“王上可以不信本后的话,但王上也该提防睿王,如今他娶了大京的公主。王上又没有继承人,一旦丽公主诞下男婴,大京绝不会善罢甘休!”
“睿王迎娶大京公主一事已成定局,两国之间也有百年不战的盟约。王太后到底出于何故一定要指责睿王有异心?”
吕宿满不在乎王太后的顾虑,说的义正言辞。
王太后陷入苦恼,吕宿是半点也不信她也对吕昭充满信心。
这可如何是好?“王上就听本后的劝,睿王不能手握重兵,对王城的威胁实在是太大!”
“照王太后的安排行事,可之后有他国来犯,睿王手中仅剩的兵力如何抵抗?”
“朝中大将不止睿王一人,能力出众的将军多得是!他们手中也有兵力,王上不愿收回睿王的兵权也可将之分散到各位将军手中令他们相互制衡才是。本后说到这一步了王上还不肯信吗?”
猜不透吕宿现在平和的面容下在想什么,王太后惶惶不安。“本后已经决定,谢王妃的孩子出世不论男女都要过继到王上名下做义子。”
“王太后这是何意?睿王的孩子怎能过继给本王!”
“容不得王上不要,睿王手中一日掌握重权就不能有子嗣!本后一番苦心也是为了王上为了乾海国的将来着想,反倒是王上一点也不为天下子民的安危有半点关心。”
吕宿并不清楚王太后出这样一招,她哪里是为了自己?
应该是怕她一手栽培的棋子被别的棋子替代了,会侮辱她的能力!
“王上现在要立即下令让睿王交出兵符。倘若王上不下令,本后就代为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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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免引人注目,周选手下几十人大多在王宫外待命。
硕大的王宫之内仅有十人,除了他自己随时在吕宿身后,其余九人分散在王宫各处。
再者,王宫中的各方势力错综复杂,凭他周选再有能力,也有疏忽的时候。
吕宿与王太后不欢而散后先去了寝殿更衣,换上常服正欲出宫。
在巷中时察觉到身后有人尾随,且不止一人。没有打草惊蛇,当即前往了吕豆豆的住处去看望,暗中让周选去查对方的来历。
若他猜得不错,恐怕是吕昭派来监视他的人手。
王太后的担心并不多余,反而提醒了吕宿。吕昭确实明里暗里表现出了逆反之心!
“大哥哥,你在想什么?”吕豆豆递了一个小铁锹给他,“别走神了,帮我把这块土松松,我想种一点菜试试。”
“不是种花吗。”
见吕宿一副看笑话的表情,吕豆豆得意道:“种花算什么能耐啊,种菜才有趣呢!菜种出来可以吃,花要等到长大到了花期才会开花,我懒得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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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半个时辰,短暂清脆的笛声响起。吕宿已经帮吕豆豆种了小片的菜,拉着小妹起身替她整理好糊了泥的长裙。“还有些事要办,就不陪你了。”
“啊?这就要走啊!”
“你听话,让其他宫女陪你吧,走了。”
“哼,走吧,我不稀罕。菜长成了也不给你吃!”吕豆豆嘟着嘴,拍拍手跑了。
吕宿无奈笑笑。好好一片种满花草的地愣是被她祸害得成了一片黄土,也不知地里埋的菜种子长不长得出来。
吕宿暂时不出宫不算坏事,回到寝殿,听周选说。
“宫中暗藏的高手不少,王太后手底下的人一直有所收敛没敢来打扰主子。但刚才主子所说的人属下还需一点时间仔细查明。”
“罢了。”晚些时候再出宫也可,吕宿此刻心情说不上好还是坏,毕竟面无表情。“林希那边如何?”
“他与林靖今日早饭后离开王城去药田了,属下派了三人暗中保护。”
“药田?”前日林希父母亲去了药田是收田地,“可是出什么事了?”语气透露出担忧,吕宿实在不相等,想立刻去药田见林希!
“主子放心,林希一家安好。那一家人时常一起去药田小住。”
那自己今晚还如何去见他?
周选拿出一张折叠过的字条,双手递向吕宿道:“属下在小白的鸟笼下找到的,想着是有可能林希为主子留下就带来了。”
上次收到林希的字条,是他要与自己决绝。
吕宿还有阴影,即使他们感情早已修复。慢悠悠打开来看,上面是让他不要出宫,小白有侍女照顾的话。
看吕宿严肃的脸上有了浅笑,周选低头。
心想还是林希治得住主子啊!
按照原有的纹路折好纸条收进袖口,吕宿表情已经恢复如常。“派宫外的人去边疆,一切动静都要及时传信回王城。”
“是,属下告退。”
一时间寂寞丛生,吕宿在想以自己的功力现在出发去药田在明日早朝前还是游刃有余。
便不再犹豫地离开王宫把林希纸条上的嘱咐忘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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