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药铺住着避了几日,林靖耳根才得以清净。
若是在家中,少不得被母亲唠叨婚事。
今日到了月底,林靖算好了工钱给于氏父子和两位大夫结账后,做主让他们回去。
回了家,依旧躲躲藏藏不让下人去向双亲通报。
溜到林希院里时,林希刚好在为小白们添水。“二哥倒把它们照顾得好。”语气有些酸。
看他心事重重,林希没有拐弯磨脚的直接问:“你几日不在家就是为了避开母亲吗。”
林靖确为此事犯愁,应声道:“我做的是不对,不能一直逃避下去。”
“如此你今日回来是有主意了?”
“二哥你陪我去见徐真吧!我想与她说清这件事,也好叫她不要再来家中。只要母亲久久不见她,事情自然就会过去。”林靖想的轻松。
“徐姑娘本就与此事无关,是母亲将她牵扯进来。没有徐姑娘上门,母亲还会找来其他的徐姑娘要给你说婚事。你去找徐姑娘反倒无用,还会伤了你与她之间的和气。你可要想好。”
点点头,林靖觉得林希分析得很对。“可我还有什么办法。”
“真要和徐姑娘划清界限,你就写信。要说清楚也不能让徐姑娘伤心,误会一旦结下了很难解开。你写信吧,去见徐姑娘会给她徒增麻烦。”
“也好,还是二哥想的周到。”
心结已解林靖转身要走,又突然想到什么回过身来。“刚才回来我听侍女说二哥你稍后要去王城外出义诊是吗?”
“嗯。稍后便要出门。”
林靖抬手挠挠耳后,一脸苦恼。
实在怕了和母亲单独相处,干脆说:“我陪你去吧二哥!能给你做帮手,信回来再写也不迟。”
能猜到林靖这样说的原由,林希没有说破。“也好。”
脸上重新恢复了笑容,林靖几步走到鸟笼旁。伸出手指去逗弄喝水的小白,心里瞬间起疑。
“之前二哥你从外头带回一只,但没多久不见了。之后买了一只回来,同样不见了。之后两只一起出现在树下,不久还是消失。”
侧目看向林希询问:“为什么它们又出现了?”好生奇怪!林靖死死盯着林希的脸非要知道个一清二楚不可。
没打算隐瞒,林希平静地说:“一只是他的,另一只是我买来。我曾托他照顾了一段时间,现在他送回来了。只是这样。”
“你当真认定那个人了?二哥,他可是跟你一样的男子!”
说出这话的同时,林靖脑海里浮现出徐洛歌的脸。
说到最后自己也没了底气,对于徐洛歌,林靖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但他总认为与林希和那个人的情意不同,林靖也不认为他不愿成婚和徐洛歌有关。
不过是不想与毫无感情的人绑在一起,顿时烦躁不已。“二哥,什么时候去出义诊?”
“这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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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巧不巧的,即将过关出王城前偶遇了徐洛歌。他一身行装轻便,手中是细长的佩剑。
碰见林靖的徐洛歌眼里明显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掩下,换成了笑意。
“要出城?”徐洛歌对二人问到。
这张脸是林靖熟悉的脸,但这样的装扮是林靖不曾见过的徐洛歌,感到陌生。木讷地点点头。
林希并不清楚他弟弟与这个徐洛歌有多少纠葛,但心里非常不愿林靖跟徐洛歌有关联。
立即拉住林靖手腕冷冷道:“之前受了徐公子的关照还未答谢,恕林某失礼了。改日一定奉上谢礼,我与林靖还有事要去办,就先告辞。”
“不知二公子对在下有何误会,为何态度如此冷淡。”
“二哥一向如此,我们走了。”林靖急忙牵住林希就去排队出城。与徐洛歌打个照面也没说上半个字。
留下徐洛歌皮笑肉不笑地站在原地,陈峰办完事赶上。“主子?”
瞥见林家兄弟俩的身影走出第一道城门,徐洛歌脸上出现玩味的笑。对陈峰下令道:“你去跟上他们,别被发现了。”
“只是跟踪吗?”
转念一想,徐洛歌又说:“我去吧,你不必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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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林希都冷着脸,林靖心里犯嘀咕。
看得出他二哥并不待见徐洛歌,可为什么?
况且林希还不知情,徐洛歌为了给他去取贝蛇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林希依稀记得徐真说过的村子,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找到。直接一户户地询问。
“二哥你为何要问徐真家在何处?你想做什么?”
林靖性子急,这会儿抓住林希手腕就不让他往村里再走了。“不说你有什么目的我们就回去!难道二哥一直在骗我,实际和母亲一起串通了?”
“你在想什么,你忘了徐真家人曾经病重吗。我不过是想去探望。”
“真的?”
“对你我有隐瞒吗。”
松开林希的手,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儿蹦蹦跳跳地从家中出来,手里拿着半块儿饼。上面的白芝麻沾了小女孩儿满脸。
林希在女孩儿面前蹲下身,问她:“你认识叫徐真的人吗?可知她家在何处?我是来探望她家人。”
女孩儿平时少见这般相貌俊美的人,一时间饼都忘记吃了,小脸通红。
“你知道吗?”对待孩子林希很有耐心,又问了一次。拿出吕宿送的手帕为女孩儿擦去脸上的芝麻,“不知道也没关系,我去找其他人。”
见林希要走,小女孩儿扯了他衣袖,忙说:“我知道的!徐真姐姐在家,徐爷爷过世了昨日已经下葬。你们来晚了。”
“她家中有别的亲人在世吗?”林靖心生愧疚。
“徐真姐姐家里很久以前就只有徐爷爷一位亲人了,但是徐爷爷上了年纪去世了。现在徐真姐姐没有亲人。”
顺着女孩儿描述的方位,两人找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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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真的家是几间黄土造的屋子,篱笆在屋旁围了一小圈,地里种了不少菜正青翠。
简简单单的房屋挂了几条白布,正门上方挂着一只白色灯笼在风中摇曳。屋檐下有几只通体嫩黄的小鸭子相互依靠在一起睡觉。
恍惚间,林希回想起了曾经来过此地。那时屋子的主人徐爷爷健在,只是感染了风寒。
当时他并未注意到徐爷爷的身旁还有一个女孩在照顾着。
村子里需要看诊的村民太多,林希留下药方和药材带着林靖匆匆赶往别家了。
林靖踌躇地上前敲响老旧木门,犹豫要不要喊一声的时候,徐真从一间屋子走出。
看到林靖时,红肿的眼里闪过惊讶和喜悦。“你来了!”
当徐真走近,林靖看清她身穿的孝服上有些黄泥,头戴的一朵白花摇摇欲坠。此刻清冽的面容却有几分与林希相像。
“我,我是陪二哥出义诊,但真的不知道你爷爷去世了,没能赶上他下葬。抱歉!”一时间有些看呆了,林靖才说来由。
“爷爷去世前还念着呢,说林家的公子心善。”笑容渐渐淡去,徐真低头。藏不住的眼泪啪嗒啪嗒地落地,“我只有爷爷一个亲人,可他过世了。我好后悔!当初师傅路过带我回师门,我应该拒绝!我该陪在爷爷身边才对!”
出于同情,林靖上前安慰徐真。
想不到对方扑到他怀中放声大哭,林靖浑身变得僵硬。右手慢慢抬起来按住徐真手臂,然后安抚地拍拍她肩膀。
事出突然,林希什么也来不及阻止也不打算阻止了。
虽说徐真身怀武艺,但终究是个女子。如今亲人去世变成独身,留在这村中并不安全。
或许,林靖与徐真之间并非是没有可能!
林希走到三只小鸭熟睡的屋檐下避开,心中为徐真做了打算。
倘若徐真要回师门,他不会说什么。
但她要留在这个家中,林希会为徐真带两个下人来。
只不过林希不认为徐真会做上面两个选择,还是让她自己想清楚了再做决定。
哭过后情绪已经恢复,徐真先向林靖道谢再擦眼泪。
“你带我和二哥去见见徐爷爷吧。”
“好,我去拿两炷香。”
徐爷爷的坟在半山坡上,较之周围长满青草的坟墓很明显。林希林靖齐齐上了香,各怀心思。
“今后可有打算了?”林希问她。“有任何难处可以到林家,我们互相都有过帮助,你不必见外。”
林靖点头称是,说:“你要回去找你师傅吗?”
目光在林靖脸上停留了片刻,徐真侧头。“收到爷爷去世的消息后,师傅就说我与师门已经无缘。我不能再回去了。”
“你师傅这是在赶你下山啊。”林靖诧异道。
“不是,师傅待我待其他同门都很好,对我们一视同仁。不过一旦到了时间,师傅都会对大家说师徒缘分已尽,让我们下山。”顿了顿,徐真说:“家里一切都有,我还是--”
林希上前打断道:“母亲近来身体不好,也时常念及徐姑娘想见见你。若徐姑娘不介意,可到家中住下。我与林靖时常奔走在外无暇顾及家中,想请徐姑娘代为照顾家母。望徐姑娘能考虑。”
“二哥?”林靖吃惊,回头瞅林希眼里充满疑惑。“母亲她--”
“可,可我去了不会添麻烦吗?”徐真小心翼翼望了林靖一眼。
林靖虽疑惑林希的话,却笑道:“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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