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京国正值丰收之际,这入夏了这边的天气才逐渐回暖。
而丰收,是指大京的人们趁着动物们苏醒时节大肆打猎。家家户户都能在这时候大获丰收,打猎嘛,有抓到的活物也有浑身皮毛被血黏住的死物。
大京国是从一个部落演变而来,每任的王都要在继位时鼓励民众捕猎,美其名曰不能忘本,要有先祖的血性。
实则残酷无道,对生物毫无怜悯之心。
当地会有专门的商户在大街上收货,死活不拘。
活物价更高,死物要看皮毛沾没沾血。百姓们就指望着这一季的捕猎以此换取这一年生活所需的钱财,如此循环往复。
从没有人认为此等做法有何不对,猎杀的是其它生灵又不是人。
恐怕对大京国的人而言,连战争也与捕猎无异。唯一的差别是猎杀对象是人。
待收货的商户离开后,大京举国上下会有一场盛会,是为了庆祝今年的丰收和来年的气运。
各家各户都会搬来家中最粗最长的干柴在村落等空旷地以井字型搭建一个高大的柴堆,从下往上地会渐渐大变小。
当夜幕降临时,由人群中最为德高望重的老者手举熊熊燃烧的火把将柴堆引燃,人们围绕巨大的火堆欢歌笑语,也会带来家中的猎物切成肉块在火堆上烤。
这盛况会持续整整三夜。
有许多外地游玩的人会慕名而来,为的是想见证夜空下跳动的星火。
那烤肉倒只有本地的大京人才吃得下,没什么佐料不说又没有烤熟,外焦里生。旁人吃了多半闹肚子。
这三日不光是大京人的欢庆之日,同时也给当地带来额外的收入。
总会有人好奇来掺和,算是个游玩圣地。不知情的人,会被迫花大钱买些干肉等。
今日是第三日,为留下游客不少民宿会在院子里搭建一个小火堆,再提供些食材让游客自行制作。
好过在外头去跟无数人挤,且在三日之后也能留下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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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鹿与丽航在民宿小二的带领下到了后院。
眼下正是傍晚,外头早有人们点燃了火堆,而院中坐在木凳上的男子却没有点火。
别的民宿热火朝天人们喧闹不止,这间民宿却出奇地安静。那男子已经起身,面对两位王子微微点头示意。
他脸上一具白玉雕刻而成的面具挡住了上半徐脸,白玉面具中有着黑色絮状物如烟似雾。
当两位王子走近柴堆后,他抬手道:“有劳两位王子走这一遭了,请坐。”右手朝向对面的两个红木凳。
相继落座后,丽鹿环视了民宿一周,对戴着面具的男子说:“徐兄选的地方不错,想不到我大京的民宿也学会了王宫里的装饰。”
“此处可是让徐兄都包下了?”丽航问。
“二位王子的身份高贵,若叫不相干的人看了去徐某可就犯了大忌。”
“徐兄想的周到,那便谢过了。”丽鹿大笑,这时民宿的小二来点燃小小柴堆,开始为几人烤肉。不消一会儿肉香味四溢,着实让人垂涎。
只是不知味道如何,被唤作徐兄的男子等小二烤完两盘挥手让他退下。双手端了装有烤肉的盘子递给对面两位王子。“请用。”
一顿好酒好肉后,丽鹿说:“徐兄之前的预料倒很准确,睿王确实亲口向我们借兵。”
“一查便知。”面具男子的表情看不清,语气是胜券在握。
丽航一直沉默不语,此刻问他:“徐兄到底是在哪个阵营中呢。”
“王子不必多虑,徐某从以前到今后,目的就只有一个,先前也与二位讲满,就不过多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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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面具男子的谈话结束,兄弟二人离开民宿便各自分开了。
都是心怀鬼胎之人,要想得到王位就必须掌握更多的筹码!
在对话中已经试探出他们谁也得不到面具男子除了乾海国情报以外的任何帮助。
临分别之前,丽鹿对丽航说:“那个姓徐的只想让乾海国陷入动乱,我却不信。”
“大哥的意思是?”
“待事成之后,此人不可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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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宿中,面具男子回房后摘下面具,换了一身纯黑劲装后吹灭了房中的烛火从窗门飞出。
脸上的面巾被夜风拂起,露出的面容不难看出这人是徐洛歌。
在遮天蔽日的树林之中与陈峰会和,徐洛歌问:“吕昭可是出手了?”
“还没有,他将军营中的粮草转移了,属下无能,没有查到藏粮草的位置。”
“粮草的事先放在一边,看紧吕昭。”
“是。”陈峰从袖口拿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竹筒交于徐洛歌,“这是那人给主子的回信,请主子过目。”
徐洛歌从竹筒中拿出一卷薄薄的纸摊开来看,寥寥数语但已经令徐洛歌如愿。
脸上露出满意的浅笑,对陈峰说:“她已经同意,你即刻派人去满国帮她处理。另外,想法子把她母亲从宫里带出去保护好,等她办成事再让她们母女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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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宿在喝过药之后次日一病不起,高烧持续不断,整座王宫中人心惶惶。
王宫之外的人没谁知情,早朝连着停了四五日终于有大臣在家中坐不住地进宫去求见吕宿,只是都被王太后的人劝回了。
王太后日日守在吕宿床边,额上的皱纹是多了一条又一条,两鬓的发一夜之间花白。
政务交由了几位先王密信中指定的老臣去处理,王太后只需在批阅后查看。
自上次吕宿长期昏迷不醒到这一次重病,王太后的心就没彻底放下。太医们使劲浑身解数也没能让吕宿的病情好转。
外头的天分明晴空万里,殿中却布满看不见的乌云。
吕豆豆啜泣着喂昏睡的吕宿喝药,两只小手不住地颤抖。
上次强迫太医为吕宿施针几次才让他醒来,王太后不懂其中到底会对吕宿造成何等后患,再次向太医提出。
太医直接拒绝,跪倒在王太后脚边。“请王太后顾全王上贵体啊!下官说什么也不能给王上施针了。”
“王上到底得了什么病?高烧不退,你开的药方简直是废纸一张!”
“王太后息怒,王上长期日夜操劳国事才熬不住。”
“废物!本后真是养了一群废物在身边,要你们何用!”
一同跪下的还有孟琥等人,他不明白为什么院首大人不肯对王太后说明王上中了慢性毒。
只是在药方中加了些解毒药材,只是王上中毒已久,现在服用了解药也不能在一时半会儿间醒来。
林希见不到吕宿,正因为如此。
而没人向他说明,也是因为一切事务都是吕宿下了命令,否则没人会去私下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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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豆豆找了机会偷偷去找孟琥,在得知吕宿是中毒且已有至少半年时间震惊不已!
“为什么每次请脉太医没有发现?若是早早发现了也不会害大哥哥病成这样啊!你们,你们……”话还没说完,吕豆豆哭声渐渐大了,眼泪大颗大颗地掉。
“公主尽管放心,王上会恢复,院首大人的药方里有解药。只要王上连续服用几日,一定会醒来。”
“真的?你没骗我!”
“下官不敢。”
胡乱地用手背抹掉眼泪,吕豆豆冲孟琥招手,示意他低下头。接着说:“我想让希哥哥来看望大哥哥,你帮我想办法出宫吧。”
听吕豆豆提到林希,孟琥便皱眉。认为此事不该让林希知情,也更不该入宫。
“你答应还是不答应说句话呀!”
“下官不能私自带公主出宫,但下官可以替公主向林希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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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院的太医都是轮流为吕宿侍疾,今日未轮到孟琥,到了傍晚他就直接回家去。
虽在宫中答应了吕豆豆,可他并不打算真的去见林希。
“怎么回来了不去换衣裳?”
女子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孟琥转身去看。妻子抱着女儿已经进来,“没什么,只是一点烦心事。”
头上短短的发被扎成刺猬的小孩子冲孟琥直笑,孟琥见到女儿这一头的小辫子忍俊不禁。“你不怕女儿的头发掉光吗?这样给她扎头发。”
“不是我,是你的几个侄女今日来家中做客了。”
孟琥心疼地摸摸女儿的刺猬头,一脸无奈。“快去拆了吧,当心孩子头痛。”
“也对,我真是的,居然没想到。”
妻子拆的时候似乎用力了些,孩子两只手抱着头直摇晃。
孟琥哄着女儿也帮忙拆头发,门外一个侍女突然说:“少爷少夫人,有位姓林的公子求见。”
“是你的朋友吧,快去快去,别让人久等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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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望偏厅中背对自己的一道身影,孟琥迟迟没有迈步。还是对方回身时发现他,快步赶到门口,神情忧虑。
“你--”
林希已经等不及孟琥开口,问到:“王上还好吗?”
孟琥不想说,也没有提别的事情唬弄他。
但林希已经从孟琥的表情里明白过来,吕宿一定是出事了!
急忙握住孟琥一只手祈求,“我想见他!帮我入宫好吗?”
“你不肯说,他出事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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