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第 218 章

王城之外,顺着宽阔的河面一路向下,约十里的距离有处小镇。

此地人迹罕至,皆因最近总有一伙盗贼在此镇上盘踞。不论白日黑夜,家家户户能不出则不出门,徐洛歌到了密信上提到的客栈。

进入客栈前环顾了一圈,在想冬凛挑在这个镇上躲避追兵还算明智。

客栈已经被包下,徐洛歌站在门口时,里头跑来小二招呼。“这位公子,是投投宿还是用饭呐?不巧的是后厨没有菜,客房也一间不剩了。”

“来见一位故人,他在哪一间。”

“呃,公子这边请!”

屋内的冬凛听见脚步声急忙开了门,看见确实是徐洛歌面露喜色。“快请进!”房门外守着两个侍卫,各自让到一边。

徐洛歌摇着纸扇入内,不动声色地查看四周。

“徐兄请坐。”

“不知冬凛王子叫我来,所为何事?”

冬凛面露尴尬,提起茶壶倒出两杯热茶,一杯放在徐洛歌手边,端着另一杯当做烈酒一饮而尽。

这才与对面的徐洛歌对视上,心说明知故问。但现在是他有求于人,不得不放低姿态。

“不瞒徐兄,是我遇到些麻烦。这说来话长,我就不细说耽误徐兄。我请徐兄来,是想让徐兄能够助我一臂之力。”

“哦?三王子莫不是在拿徐某打趣。以三王子的能力,又何须我这样的人出力。”

“岂敢岂敢,徐兄莫要妄自菲薄。”冬凛压着满腔怒火,皮笑肉不笑地说:“徐兄的人脉广,想必对满国发生的事是有所耳闻的吧。”

徐洛歌笑着点头说是,更让冬凛恼怒又奈何他不得。“如此,还请徐兄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帮我一把。当然了,事成之后必然不会白白让徐兄出力!只要我能坐上那个位置,徐兄要什么我都不会眨眼。”

“三王子倒是抬举徐某了,满国的事不过略知一二。只是要让王子失望了,徐某帮不了--”

“徐兄是在说笑吧!”冬凛急急打断。

看冬凛脸上的笑挂不住,徐洛歌也省得假笑。手边的茶原封不动地还给冬凛,讥讽他道:“说笑?我从不与人说笑。”

“徐洛歌,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敢拒绝--”

“你不过是个丧家之犬,还妄想登上王位吗。之前不是没有帮过你,是你无能,那个位置以你的资质根本不配。”

---

陈峰带人在王城外大军驻扎的营地附近守着,注视着大军的一举一动。

“让你去查的事怎么样了?”

“主子!”

徐洛歌满脸不耐烦,对陈峰没好脸色。“我母亲的遗物有下落了没。”

“有!已经从王宫找到。”陈峰去叫来一个下属,“把你找到的都交给主子。看到的听到的有什么说什么。”

来人取下蒙在脸上的黑纱,俨然是个女子。

只见她从怀中掏出一轻薄的布包双手递向徐洛歌。“主子请过目,里面的信一封是从书房找到。至于另一封,是从王太后的宫中找到。”

拿起笔迹更熟悉的一封信,徐洛歌皱眉。“这一封是从何处找到的?”

“是书房。”

徐洛歌手中的这封信,是他生母的亲笔字迹。

他握着这封信,回到王城内的家。院中的巨大陶罐内,有侍女正在为水里的鱼儿添鱼食。

---

徐洛歌回想当年被生母的贴身宫女带着逃出王宫,走得匆忙身边没有带任何生母的物品。

以至于后来为生母起的坟墓中还是她从前在满国的物品,他没有生母的任何遗物。

眼睛直直盯着他母亲生前唯一留下的遗物,徐洛歌心尖泛酸。

半晌才从信封拿出发黄的信纸。

一字一句地细细看,生怕错过什么。仅有一页信纸上,写了满满的字。

起初徐洛歌眼里还有泪光,可越是往后看,眼里越是不置信。

徐洛歌手中的信纸逐渐恢复成白色,信纸变成点点星光从徐洛歌手心飘散。

---

“你贵为公主竟然不知廉耻地和我的未婚夫勾搭成奸!”

被撞破的年轻女子满不在乎地坐在男子腿上,“正因为我是公主,才能想要什么人就能得到。你以为订了婚就能阻止我吗?”

“你无耻!”女子说着就上去要将一对苟合的男女分开,反被男子推开,脸上还被贵为公主的女子用力扇了耳光。

“看清楚了,我可是公主,你不过是个官家小姐,还妄想和本公主争!”

“你们,你们实在是恶心!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的可耻行径,你们--”女子被公主死死掐住脖子,“你放开我!”

男子衣衫不整地走到公主身边,语气不屑道:“你做梦。”

公主闻言笑得得意,松开手说:“我知道你到适婚年龄了,但你也不该和我争他。不过你也不必担心,你就替我去乾海国和亲吧。你要嫁的可是一国之王,瞧我对你多好。哈哈!”

女子大惊失色,“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我已经有了他的孩子。”女子扑向男子恳求道:“我真的有了你的孩子,你不会不要我的对不对?!”

“不过有那么一夜,你少胡说!谁知道你背地里还和多少人睡过。”

女子被推搡地踉跄着后退好几步,万念俱灰。

“那你去和亲,洞房时可要多灌人家几杯,否则发现你不是处子身,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公主讥讽着,女子越是震惊她笑得越是得意。“还不快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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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回到手中的信纸上,发黄的信纸被徐洛歌揉成一团。

另一封信,是陌生的字迹。内容通篇都在指责徐洛歌的生母,并让她把男子的孩子也就是徐洛歌送回满国给他们抚养。

否则就要让徐洛歌的生母在乾海国因为婚前失贞一事丢尽脸面!

徐洛歌双手颤抖,拿不住的信纸从手中滑落,最终落地。

痛苦地捂住脸,徐洛歌无法从这场意外走出。

怎么会?怎么会!他难道真是生母婚前就怀上的!

双手撑着陶罐边缘,他看着水面上倒映的脸。

似鬼似魔,完全是个笑话!

水里的鱼儿在倒映的面容里游来游去,徐洛歌痛恨地一拳砸上去。鱼儿瞬间游到底部,只有徐洛歌湿了大片的衣袖。

无法面对水面倒映的嘴脸,徐洛歌转过身。

背靠着沉重的陶罐,身体渐渐下滑,曲着一条腿坐在地面上。自己竟然是生母婚前怀上的,而不是他一直憎恨的那人的!

徐洛歌无法接受事实,回想着儿时生母对他从未有过笑脸。

始终是冷着脸,不关心他,生病了也不来看他。无论他有多努力,生母都不会给他多一个眼神和关注。

难怪,难怪生母总是打骂他,从不会像其他女子对待子女那般温柔。

他根本就不该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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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封信中,一封是生母寄出的指责的话。

另一封,是那夺人丈夫又要夺人孩子的公主所写。

陈峰将徐洛歌生母的信铺开抚平,注意到信纸的背后还有一段话。立即递给徐洛歌道:“主子请看!”

“你念吧。”用尽全身力气说出三个字,徐洛歌仰头单手挡住流泪的眼。

“是。”陈峰偷看了徐洛歌一眼,才念出信纸背后的话。

他生母,原来才是当年那场大火的始作俑者。不光如此,她还抱着徐洛歌往大火里跑。

死都不会让他们如愿吗?呵呵。

当初他怎么会认为生母是在火场中救他?

当年他在所有年幼的王子中出类拔萃,却入不得自己生母的眼。

不怪她,徐洛歌不怪她。

“主子,你,你还好吗?”

既然生母的死与其他人无关,那他十多年来的恨和所作所为算什么?

徐洛歌强颜欢笑,自嘲十多年来自己根本就是个唱独角戏的丑角!

脑海中不断浮现生母打骂幼年时的自己的画面,他早该在当年被打死,再或者,在那场大火中与生母被活活烧死才对。

就不用做了十多年的丑角,让知道的人看尽笑话。

“主子?”

“你走吧。”徐洛歌轻声一句,补充道:“让所有人都走,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名下的一切你都拿去跟他们分去,不用再来跟我汇报。”

“主子,你--”

“走啊!”徐洛歌放下手红着眼冲陈峰怒吼,“让你走就走,废话什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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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洛歌扶着陶罐起身,在烈阳下感到天旋地转。

步履蹒跚地走到亡母坟前,他失声痛哭。大颗大颗的眼泪划过脸庞时留下泪痕,跪在坟前,徐洛歌身体瞬间向前倒下。

额头重重磕在地面,流出的血渗进黄土。“你不该有了我还嫁给别的男子,更不该在出嫁后还生下我,生下我的当时就该杀了我!而不是将我抚养长大,却又不给我丝毫的关爱。”

“为什么不一碗药给我个痛快?我又做错了什么!”

一拳一拳地捶打着地面,徐洛歌痛不欲生。怎么也想不通这些年来自己努力建立起来的一切,所做的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当年那场大火没有让我死,你一定不如意。既然你一心要我死,好,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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