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书贤回到绿港后的一个礼拜左右,任莫雪提心吊胆地想过很多可能性,她一方面料想何书贤的爱情之路不畅顺,在灰飞烟灭中支离破碎。
然而,作为一个催化者的身份,她想何书贤自然是不会这么容易放过她这个始作俑者。
任莫雪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就觉得街道上有人跟踪自己,透过玻璃窗户的倒影望过去,那个女人怎么和何书贤长得相差无几。
只见她穿着一条白色的吊带冰丝睡裙,头发没有扎起来,披散在肩头和后背,悠悠荡荡的像恐怖片女鬼。手上捧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圆滚滚的像个血腥人首,另一个手则提着一把又粗又长的锃亮水果刀。
“啊啊啊啊啊啊啊!何书贤来追杀我了。”任莫雪在内心无声大叫,不能否认,她是有些怕她这个好姐妹的。
纵使她知道她并不是个坏人。但是她总觉得何书贤是一片潜藏的海,海的深处是未知名巨兽,巨兽张开布满獠牙的大口,毁天灭地、吞噬万物。
何书贤要是知道任莫雪把她当作异形,她估计才是会真的提刀赶来。
任莫雪在打开自己家的门时,她忽然就产生一个联想。她想,也许是自己看错了。那个女人是她的臆想,她从未存在,更加不可能是何书贤。
事实上,那个女人就是何书贤,她还没有和古鹰有什么实际性的接触,自然也就谈不上结局好与坏。
她这次特地是来找任莫雪和顾绍平叙旧的,孤身一人待在北城的那段日子,她发现自己其实很感谢任莫雪他们。
读书时代,他们曾经也是很好的朋友,并不是浅薄小说里面古早狗血的三角恋。
何书贤捧着一个几大斤重的麒麟西瓜站在任莫雪家门口,她懒得给她打电话,想着他们反正晚上也会在家,给他们一个意外之喜不好吗?
其实在路上,她好像就看到了任莫雪的身影,只不过她感觉那个女人步伐急遽,越走越快,她又不敢确认是不是任莫雪本人。
“叮咚,叮咚,叮咚。”
“咚咚咚。”
任莫雪回了家后就去上洗手间,从洗手间出来后就听到门口一直有个不知道什么人在敲门和按门铃,虽说她并非独居女性,只是她也会觉得怕,顾绍平还没有回来,她害怕门外是心怀不轨的危险分子。
何书贤等得不耐烦,不由自主地从鼻腔中轻啧一声。她抱着双臂站立,眼睛透过门外的玻璃猫眼朝里面看过去。
“这么久不开门,这个阿雪搞什么鬼啊?”
撒谎的人才会害怕真相败露,而何书贤作为被好姐妹自作主张地善意蒙在鼓里的对象,她自是堂堂正正、敞敞亮亮,当然不会害怕任莫雪。
“早死早超生,晚死晚投胎。”任莫雪一咬牙,狠下心来就冒着濒死的风险把自家的门开了,她这会儿已知道对方是何书贤。
“Hello,阿雪。”何书贤熟稔地扬起笑脸对任莫雪打招呼道。
她穿得单薄柔弱,却让任莫雪不寒而栗。疯了的女人不能惹,她深知何书贤为爱发狂是如斯可怖。她惯是个极端主义者,做事不考虑后果。
这样的人是至情至性,也是不可控制。任莫雪当年就担心过何书贤会不会因为她和顾绍平在一起而做出什么事情,所幸她那时候还能保持理智,并没有犯错。
何书贤搬来的西瓜放在门边,她的脚挡住了,导致任莫雪只看到她手上把持着的锃亮水果厨刀。
这大场面,惊得任莫雪当场浑身瘫软下来,她环抱着何书贤光裸的小腿情不自禁地打冷颤。
“书贤,不至于如此吧……我们一场朋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何必这样呢?”
“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是来送西瓜的,我怕你们没这么大的刀,把刀也拿过来了。阿雪你怎么回事,你怎么全身上下在发抖啊?”
何书贤今天尤为春风满面,还化了点儿粉红色系的淡妆,像是要去幽会赴约一般。
任莫雪判断没什么危机,半试探性地发问道,“书贤,你去找古鹰了?”
幸好,还未。
何书贤摇了摇头,她今天来找任莫雪就是想她教教自己怎么撩汉。
可是任莫雪哪里有保证何书贤会吸引到古鹰的绝对性?她又不是古鹰本人。她能和顾绍平成为一对,纯属是因为他们俩互相看对眼。那别人的情况不一定是一样的。
任莫雪语态委婉地规劝何书贤放弃古鹰,那是她的错,她承认,她只是单方面想良性介入何书贤的感情生活,她自知她不该的。
“书贤,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不是满大街都是吗?你要求又不高,我觉得你条件也不错。古鹰的性格这么沉闷,一定很无趣。别让他耽误你啦,你说是不是?”
何书贤的面色有些怪异,她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诡异感。任莫雪是不是被什么不怀好意的人夺舍了,怎么她一会说古鹰好,一会说他不好?
“阿雪,你中邪了吗?”
何书贤停滞了一会儿,她在仔细观察任莫雪的面部表情变化,像在发挥什么读心术的本领似的。任莫雪知道她又来这套微表情观察法,急忙用双手把脸部给遮挡严实。
“这次你不会得逞的,我一个表情,一个动作都不会给你。”
任莫雪这么明显的回避,就算不用看神态和动作都能看得出来她有问题。
何书贤当即就追着她询问,气压很强。“古鹰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欢我?”
“是!”任莫雪脱口而出,她的谎言已经撒到这个地步,必然不能回头。
“那是不就是了呗,你紧张什么?大惊小怪的,是不是太为我高兴了?”
何书贤满不在乎地撇了任莫雪一眼,眼神中露出确切揣摩的意图。
眼见何书贤又上当。这次可以逃过一劫,任莫雪暗自抚着胸口,总算可以吐出一口气。瞒天过海、掩人耳目,虽然不对,但是必做。
“古鹰对你的好感不知道足不足够支撑你们走到一起,修成正果呢?我这个做朋友的,当然是不想你被坏男人蒙骗,所以才想你多挑挑。”
任莫雪说得自己非常设身处地地为何书贤着想,何书贤是个直肠子,并没有多想,单一地偏信她的说辞。
“知道你对我好,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调整好心态,就算失败了,也不会逃避和消极。”
何书贤握住任莫雪的手浅然一笑,她看得出来她好像确实有了些好的变化,至少人没有那么矫揉造作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的,你会变得越来越好。就像你的新歌一样,一切都是时辰正好。”
何书贤也没想到,任莫雪会听她的新歌,其实很早之前她就在平台上关注她的账号了。
任莫雪的危机解除,她便也恢复了平常的样子,和何书贤谈笑风生,两人还一起把那个大西瓜给切开两半。
“你不留点儿给绍平吗?”何书贤看到任莫雪一个人抱着半个西瓜在挖,她的勺子像是那种卖桶装雪糕的圆头勺,她还想着这半个西瓜是他们几个人一起瓜分的。
“书贤,绍平吃不吃都无所谓了,他又不会介意。”任莫雪和顾绍平的相处模式比较轻松自然,他们之间不计较谁付出得多,谁占谁的便宜。
“阿雪,我真羡慕你,绍平喜欢你,才会把你捧在手心上。如果,我也能遇到一个真心真意对我好的男人就好了,你说这个世界上是不是没有好男人了。”
何书贤这么问,任莫雪不敢回答。她心里如明镜似的,这个世界上是有好男人,只是这个好男人是不是你的正缘,她又怎么能去说议论?
任莫雪不想打破何书贤对于感情的向往希冀,亲手打破她的幻想,是极其残忍的。如果非要有谁做这个刽子手,那她希望不是自己执行。
“书贤,答应我好吗?你这辈子都要坚强地活着,即使你不一定找到合适的人相爱生活,但也别忘记你有我,我在你的身边。”
任莫雪的话鼓励了何书贤,她心里面大受感动,泪盈于睫、默然无声。
“我会的。”何书贤不假思索地答应任莫雪。
她会做到的,纵令没有被爱,她也要活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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