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走了三四天,终于在胤禔耐心耗尽之前,看到了大片大片的、驻扎在河流旁边的蒙古包。
“终于看到人影了,”胤禔热泪盈眶,这三天风餐露宿简直过够了,便是在军营里也有一大群人服侍,皇长子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更何况还带这个生活常识匮乏、连火也不会生的小太子。
胤禔可是好好的当了几天保姆,从生火、打猎再到烧烤,几乎都是他亲手包办。
“这就是准噶尔汗国?与归顺的蒙古各部也没有多大区别嘛。”胤禔撇了撇嘴,拿起千里镜看了一下,新鲜劲儿、好奇心立马消失了大半,这几日的疲惫涌上来,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一点意思也没有。”
“准噶尔汗国的前身是卫拉特联盟,之前也曾归顺大清,自然是无甚不同,若说唯一有什么不同之处,便就是那个噶尔丹了吧。”
“噶尔丹还在前线呢。”胤礽的话并没有引起胤禔的兴趣,他依旧兴致缺缺。
“我们前去找个人家,就说是个过路的旅人,然后寻点吃的?洗个热水澡,就回去吧。”
胤礽用千里镜窥视着前方部落的情况,并不说话。
“当真是无趣,这次算是白来了。”胤禔在一旁一边睇着胤礽睇脸色一边唉声叹气,眨眼间就开始盖棺定论,恨不得立马回去才好,“白浪费时间啦。”
这段时间,二人之间的关系倒是好上了不少,只是胤禔还是改不掉遇到什么事都想要压胤礽一头的毛病,纵使心里不这么想,嘴上也要刺两句,完全属于条件反射了。
胤礽也早已习惯他这没事就要奚落两句的说话方式,也并不搭理他,只是拿着千里镜,突然不知看到了什么,又回过头来打量了一下大哥。
这是他第一次认认真真的、不带一丝滤镜的、正式的凝视着大哥的样貌。
与胤礽的形似其母不同,胤禔更多的是肖似他的父亲——康熙,轮廓分明的脸庞,宛如雄鹰一样锐利的眼眸,挺直若悬胆的鼻梁,薄薄的、带着一丝丝肉色的嘴唇,还有那具有棱角的、紧实流畅的下颌线,再往下——
就被衣服挡住了。
真可惜。
胤禔被胤礽那向登徒浪子一般、宛如要将他的衣衫剥净的眼神看得有些受不住,不自在的收紧了手臂,压抑住自己想要似被调戏的小娘子一般环绕住自己的双臂,连□□的马儿都像是感受到主人的心情一般,不自在的向后退了一步。
“你、你想要干嘛?”胤禔机警道,总觉得眼前这人不怀好意。
胤礽看着胤禔,便像是看着一只炸了毛的小兔子,不由得“扑哧”一笑。
胤禔更觉得心惊,“你笑什么?”
笑也是很多种的,胤礽不是不爱笑之人,只是他的笑向来是温文尔雅,是肌肉在脸上机械的牵动表现出来的那一副亲和的、惹人心生好感的模样,像是为了展现自己的平易近人,才特地带上的假面。
胤禔原先总觉得他虚伪,现在瞧来,这么一个似是由心而发的笑,竟比那皮笑肉不笑还让人毛骨悚然。
“兄长哪里的话,我还能做什么?瞧着兄长有趣,便笑一笑也不成了?”胤礽收敛了笑容,恢复到之前胤禔熟悉的模样,正色道,“我只是觉得,兄长已经太久时间未洗澡,身上一股子汗味儿,实在是不雅。”
“原来你是嘲笑我!”胤禔瞬间把之前的机警跑到脑后去,愤怒的指责,“我这是因为谁?若不是你,我现在还在军营里,好吃好喝、干干净净的呢。”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胤礽陪笑道,皱着眉似乎在认真的想办法。
胤禔看了,总算觉得心里舒畅了些,又嗅了嗅自己的衣服,似乎没什么味道啊。
“想到了,”胤礽突然指着旁边蜿蜒的河水,“不如兄长你在这里简单的洗一洗?好歹把身上的风尘去了?”
“这味道实在是重的很,去人家家里实在是不雅。”
胤禔虽然觉得自己身上无甚异味,可是被胤礽这么一说,自己心里也是有些怀疑起自己的鼻子了?
难道真的是因为在自己身上所以闻不到?胤禔半信半疑,看到这一汪清澈的湖水,自己也动了心思,好像洗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哦,只是在这里。
胤礽还在一旁煽风点火,“毕竟是个男子,河里洗澡也没什么问题,况且现在不过九月,莫不是兄长怕感冒?”
“我自幼身体强健,有什么好怕的?”激将法就是好使,特别是从胤礽口里说出来的,胤禔莫名来了豪气,当下就将衣服脱了,顺便还秀了一下自己的腹肌,“你怕是拍马也赶不上吧。”
胤礽并不生气胤禔的挑衅,用着千里镜看了看远方,抱起衣服,“兄长你就好好洗洗,我帮你看着衣服。”
“特别是后背,好好洗洗。”
河水是真的清凉解乏,胤禔也玩的快乐,便随口应道,“好。”
这胤禔确实没有说大话,他的身材是数一数二的好,因太阳暴晒而变得发褐的肌肤,腰腹处紧实的肌肉伴随着嘁主人的走动而形成美丽的弧度,步履大开间八块腹肌若隐若现,清澈的河水蜿蜒而过,缓缓的流淌在他蜜色的身躯上,此时看来却有一种充满野性、生机勃勃的美丽。
“好一副男色盛宴!”
当然这个感叹不是胤礽发出的,自然也不是胤禔。
而是一个清亮的,带着一点稚气的女声。
“谁在那里?”胤禔洗的入迷了,竟没有注意到人的靠近,猛的一回头,这才看见一个扎着辫子、玛瑙琥珀堆砌、颇有英姿的姑娘在那里,“你是何人?”
“保成!保成呢?(在外不方便暴露身份,便约定好喊乳名。)”
“这里可没有旁人,”那女子眉毛一挑,脸上泛上笑意,目光紧紧的盯着河水中光裸着上身的胤禔,“你在博尔塔拉河裸身沐浴,不就是为了勾引我吗?”
胤禔遍寻胤礽不见,又听到那不知廉耻的女子之言,差点气的要怄出一口血来,“你这厚颜无耻的女子,见到男子裸身非但不躲避,反而坦荡观之,当真是荒唐。”
那女子见状,由头至尾看了他两下,目光在他的腹肌之处游走,舔了舔嘴唇,“记住了,我叫玛尔特,这是你未来博勒的名字。”
博勒是妻子的意思。
清朝的皇子向来是满蒙汉三语同学,胤禔理解起来并不费力,只是,并不费力,并不代表胤禔不生气。
“呸,你这样的人还想要做我的福晋。”
蒙古女子向来彪悍,玛尔特年不到二十便已经随着父亲上过战场,所阅男人无数,可是眼前这个,无论从哪个方面都算得上是一个极品。
她看着河中的胤禔,这男子的长的俊秀,这一身的肌肉也不像是花架子,何况就算实力不行,带回去养养眼确实成的,更重要的是,一个外族人,无任何势力,以后还不是任她拿捏?
“这可由不得你。”
玛尔特将双手放在嘴边,一声清脆的、响彻云霄的长啸便脱口而出。
胤禔心里一慌,这女子在喊人,远处似乎隐隐传来回应,只是现在裸身,以胤禔那爱面子的性子,实在是不好意思出来,裸身行走,只能拍着水面大喊,“保成!保成!”
一时间水花四溅,咕噜噜的水珠,从肌肉上滑落,让玛尔特看得眼热,她语带暧昧,“宝贝儿,别喊了,留着点力气到晚上再喊。”
胤禔的脸色红了又黑,心中忍不住焦躁起来,这胤礽到底跑哪儿去了,一副也带走了,马也牵走了,这样想着,胤禔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莫不是此等局面是那个小子一手策划而成?
可惜容不得他想下去了,那边已经有两三个人骑着马纵驰而来,恭敬的向玛尔特行了礼,三人凑在一起,叽里咕噜一顿说,隔得太远胤禔听的不太清楚,只是心里也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那几个男子便下水,一步步逼近。
“你们做什么?”胤禔后退一步,肌肉绷紧,“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胤禔的警告毫无用处,三个人从左右方位包围过来,胤禔正好一肚子气,反手一拳就揍了上去,毫无疑问,胤禔的布库(摔跤)学的是极好的,纵使在水中行动不便,但是以一敌三毫不落下风,更因为心中带有怒气,拳拳生风,直朝命门而去。
而那三人却因为玛尔特的命令束手束脚,身上挨了好几下子。
“这男的伸手不错。”卓尔特看着水中的精壮男子,眼中隐隐带着欣赏,更加坚定了要与他成婚的念头,目光转至那三人的时候,嫌弃之意溢于言表,三个废物,枉自称勇士,居然连这么一个人都拿不下,便决定自己出手。
眼瞧着那个女子也下了水,胤禔心慌了一瞬,这三个尚且能够应付,再多一个,该怎么好,只能多坚持一会儿,祈祷那个不知道去哪儿的胤礽赶紧回来了。
不过玛尔特并不想和他打,站在一旁瞅准时机,将迷烟吹到胤禔脸上。
胤禔来不及反应,只觉得四肢越来越重,便软软的倒下,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念头便是,胤礽,你他妈去哪儿了!
玛尔特忙看准地点接住,顺手拍了拍他紧实的屁股,那炽热的触感她心头一热,让左右匀了件衣服给他裹上,便匆匆忙忙的带了回去。
玛尔特是我原创的一个人物,戏份应该不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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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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