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喜姑姑冷着一张脸道:“我看你也不必狡辩,有道是口说无凭,这宫女是翊坤宫正殿的宫女,说出来的话也不足以服众,你也不会认下的。”
“不如这样,我带人去查查你的屋子,既然是下毒,肯定是早有防备,说不准屋子里也能找到些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初瑾想也不想就道:“我看春喜姑姑就不必去了,若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既说了这些话,肯定能从我屋子里搜出些什么东西来。”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那屋子平日里压根没上锁,又是与人同住的,想要塞些东西进去,简直是易如反掌。”
“至于您说我在恪靖公主的牛乳羹里头下了毒,还真是冤枉,当初这宫女前脚还没走远,我后脚就喊了东偏殿的宫女出来陪我一起守着,不光如此,我还喊了一个洒扫的小太监出来,他们都可以作证的。”
说着,她更是微微笑道:“若是春喜姑姑不相信的话,大可以将他们两个分开问问,看他们的供词能不能对得上,若是供词一样,那就说明我没有撒谎。”
春喜姑姑只觉得初瑾还真是块硬骨头,只怕今日不好啃下来的,若皇上不在还好些,直接屈打成招就是,不怕她不认。
可偏偏宜嫔像棒槌似的,只想着让皇上因恪靖公主的病多怜惜她们几分。
当即春喜姑姑忍不住心中叹了口气,冷道:“你自己都说屋子里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不是做贼心虚,怕我们去查是什么?”
说着,她更是转头看向皇上,跪了下来:“还请皇上答应奴婢带人去查,请皇上还恪靖公主一个公道。”
这也是人之常情。
皇上点点头,答应下来。
不多时,春喜姑姑就从东偏殿那里回来了,手上拿着一小包油纸包着的东西。
一旁的孙太医打开一看,只道:“这正是川乌粉。”
初瑾先声夺人,还未等春喜姑姑来得及将屎盆子扣下来,就已经抢白道:“皇上,宜嫔娘娘,您们看,奴婢说的没错吧?和奴婢想的一模一样。”
春喜姑姑心中咯噔一声——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若换成寻常宫女早就跪在地上,哭天喊地说自己是冤枉的。
初瑾只觉得没什么可怕的,在她看来,宜嫔这手段实在是太过拙劣,也太阴毒了些,含笑道:“还请皇上明鉴,若奴婢真的要下毒,定不会留了半包川乌粉子在房里等着春喜姑姑去搜的,既要下毒,那就是要斩草除根,一包川乌粉子都撒下去才是,留半包在这里,不是留着把证据送到春喜姑姑手上吗?”
“况且还有一件事说不通,宜嫔娘娘口口声声说奴婢是记恨于他,所以才冲着恪靖公主下手。”
“这冤有头债有主,奴婢虽没读过什么书,却也是知道这个道理,冲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下毒,就算奴婢到了九泉之下也会害怕遭天谴的。”
“况且说句不好听的,若奴婢真想冲宜嫔娘娘下手,这机会也多的是,平素给宜嫔娘娘请安时,偷偷带了银钗过去,直接冲着宜嫔娘娘颈脖划下去,岂不是能一钗毙命?”
宜嫔脑袋转的可没有初瑾快,当即见她这话说的连个磕巴都没打,又急又慌,来来回回就是同样的一句话——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着,她又转头看向皇上,哭着道:“皇上,您可要替嫔妾做主啊!”
皇上揉了揉眉心,看向初瑾道:“你说这包川乌粉子是旁人塞进去的,可东偏殿里都是成贵人的人,又有谁要害你?”
皇上不愧是九五至尊,平日里朝堂上比这麻烦的事儿不知道见了多少,知道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一直在这里论断也没意思,还不如从旁的方面下手,若真的能揪出这背后之人,顺藤摸瓜查下去,事情就简单多了。
初瑾点头道:“皇上不妨派人去查查看问枝,奴婢觉得应该是她。”
“前些日子因宜嫔娘娘要成贵人替恪靖公主做几十件小衣裳,问枝就不愿意帮忙,当时奴婢见她态度张狂训斥了她几句。”
“况且我们是住在同一间屋子里,说起来,她的嫌疑最大。“
皇上朝着梁九功看了一眼,梁九功会意,当即就躬身退了下去。
皇上继而看向宜嫔,只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好端端的你要成贵人给恪靖做什么衣裳?难道这针线局就没人了吗?”
宜嫔那脸色,简直是比吃了黄连还难看。
初瑾却觉得觉得十分解气——准你使绊子,就不准我告状了?
宜嫔磕磕巴巴道:“嫔妾……嫔妾……”
可她一句话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完整的句子来。
皇上当即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分明就是宜嫔故意刁难成贵人,只摆手道:“好了,不必说了,恪靖如今正病着,朕不想听你说这些,这些事情等着恪靖病好了,你再来与朕好好解释解释。”
这下子,宜嫔恨不得把初瑾给生吞活剥。
梁九功知道皇上已是动怒,办事那叫一个雷厉风行,不过是大半个时辰之后便小心翼翼走了进来。
此时恪靖公主刚喝了药,已好转了些,起码没有像方才一样上吐下泻,呼吸也已经平顺下来。
皇上当真是极疼恪靖公主的,一直坐在恪靖公主身边寸步不离守着。
初瑾一直跪在下头,跪的脑袋直发晕,跪的心里直骂人。
就在她觉得自己受不住的时候,终于看见梁九功走了进来,梁九功一进来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低声道:“皇上,奴才都查清楚了。”
他很少有这般小心翼翼的时候,可见是查出些东西来。
皇上连看都没有看宜嫔一眼,只道:“说吧。”
梁九功窥了宜嫔一眼,这些年,他没少收宜嫔的银子,但这件事,他可包不住:“方才奴才喊了几个精奇嬷嬷去问话,谁知道精奇嬷嬷没说两句,那个叫问枝的就全招了。”
“问枝说这东西是宜嫔娘娘身边的春喜姑姑怂恿着郭络罗贵人身边的常欣教她做的,直说只要她把这川乌粉末塞进初瑾的褥子里就什么都不用管了,等着事成之后把她调去郭络罗贵人身边当大宫女……”
如此一来可算是真相大白,一下子宜嫔与郭络罗贵人这姐妹两个都难辞其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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