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苒?”高太爷微微一怔,随即眉头紧锁,“你在这里干什么?”
心苒无计可施,只得硬着头皮跪了下来,小声说道:“我睡不着,起来散散步。”
高太爷脸色一沉,沉声道:“散步?当我是傻子吗?”
心苒面色苍白,惶恐地说道:“我知错了,以后晚上我不出来溜达了。”
高太爷冷哼一声,走上前几步,半蹲下来,抬起她的下颚,说道:“看来你还是对楚林满怀眷恋啊。”
心苒撅起嘴,倔强的把头瞥到一边去,看着地上的青草,说道:“你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
高太爷并不言语,只是对着身后黑乎乎的竹林深处喊了一声,“来人!”
不多时,一个漆黑的魅影走了过来,待到走近时,心苒才惊讶起来,来的人正是暗色皮肤丫鬟。
她得意的俯视着心苒,然后对着高太爷行了个礼,尽显媚态,“老爷,十三姨太就是去会奸夫,我一路跟踪过来,听得一清二楚。”
心苒怒视着她,回怼道,“口说无凭,你有什么证据?”
然而暗色肤色的丫鬟眸光闪烁,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不久后,滚滚雷声响彻天际,闪电撕裂夜空,照耀四方。
只见那条小径上,无霜被四太太和大太太紧紧拽住,如同囚徒般被“押解”而来。
只见无霜手捧玉盒,神情凝重。大太太和四太太深锁眉头,似是对暗色皮肤丫鬟的指控深信不疑。
“看,证据到手了。”暗色肤色的丫鬟得意一笑,款步到无霜面前,伸手去夺她紧抱的盒子。
无霜紧紧护住怀中之物,坚决地说道,“不行,心苒叮嘱过,这是她要送给最爱的人的礼物,我不能交给你们。”
话音未落,大太太一把抢过盒子,责备地瞪了她一眼,转身交给身边的丫鬟。
“呦呦,这盒子里面藏了什么好东西啊,情书还是通奸信物啊?还请你们一一道来。”四太太眉飞色舞,语气透着十足的轻薄。
丫鬟轻轻掀开盒的盖子,一股幽香扑面而来,众人不由自主为之一顿。只见盒中平平无奇,却还真有一封书信。
“我说什么来着。”丫鬟扬起嘴角,朝众人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仿佛已把胜券在握。
高太爷从她手上抽走信封,只见信封上面赫然写着,“亲爱的,生日快乐。”
他只一看信封的字迹便能断定是心苒亲生所写,于是冷冷的走到心苒的跟前,一把将信甩到她的脸上。
“你真是活腻了是吧?你以为你仗着我对你的爱,就可以几次三番挑战我的底线?”
心苒同意冷笑一声,鄙夷的看着他,道,“终究,你还是不愿意相信我。这就是你口中的爱?”
“住口!”高太爷狠狠地甩了她一耳光,力度之大,竟让心苒倒在了地上。
四太太讪笑着搂住高太爷的胳膊,媚声道,“老爷,跟她废什么话嘛。这种没良心的人,弄死得了。”
丫鬟也说道,“老爷,奴婢愿意为您代劳。”
高太爷居高临下的看着心苒,沉声说道,“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那你就留在这里好好反省一番吧。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她起来!”
心苒抬头看向高太爷,却见他眼中寒光凛冽,似乎有种心灰意冷的感觉。
高太爷扫了众人一眼,大步离去。留下心苒一个人跪在黑暗中,迎接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无霜与她对视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
“看来,这一番苦痛又避免不了了,你能撑住吗?”无霜低声说道。
心苒轻声道:“一场雨而已。”
说完,无霜也只得默默离去,留下心苒一个人在这里独自面对高太爷的惩罚。
就在此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却是高太爷又独自折返回来。
只见高太爷手持一根细竹鞭,脸色阴沉如雷。他走到心苒身前,厉声喝道:“一场雨而已?是我的惩罚太轻,你看不起是不是?现在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是登封高太爷!”
心苒颤声说道:“是回风告诉你的吧?也罢,我现在说什么也没用。只是你听好,今天之后,我们之间的缘分就尽了。”
高太爷冷笑一声,抬手狠狠地抽打在心苒的背上。“啪”的一声,细竹鞭劈开寂静,带起一阵破空声。
心苒咬紧牙关,忍住了痛。她明白高太爷今天是铁了心要惩罚她,不过如今的她,早已不把这鞭笞之痛放在眼里。
高太爷不停地挥舞着细竹鞭,密集的鞭痕渐渐布满了心苒的背部。每一次抽打,都让她感到撕心裂肺的痛楚。
眼泪不自觉地从心苒的眼角滚落,但她依然紧紧咬着牙关,不愿发出一声惨叫。
高太爷见心苒不发一言,登时更加恼火。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你那是什么表情?竟然如此狂妄,连一声求饶都不肯?好,那我就让你知道,今天就是你的末日。”
说完,他一声大喝,鞭子疾如闪电般朝着心苒的背部狠狠抽去。这一下,竟然将她的衣衫都鞭破了。
不一会儿,她的整个背部都被鞭痕覆盖,鲜血正不断渗出。
心苒早已浑身颤抖。她咬着牙,竭尽全力去忍受这份撕心裂肺的痛苦。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突然冲了进来,拦在了心苒和高太爷之间。是风华!
风华双眼通红,却仍旧笑嘻嘻地一把拽住高太爷的手臂,道,“爹,您就不要再打了!我和娘有大事要和你商量呢!”
高太爷冷笑一声想,挥手甩开风华,说道,“有什么一会儿再说!否则连你也一起惩罚!”
风华急忙跪下求饶,“爹,真的是十万火急。”
高太爷这才收手,一把将竹竿扔在地上,转身离去。
等到高太爷不见踪影,风华才解下自己的披风,披在心苒身上,道,“你放心,我和无霜都准备好了。我们一定救你!”
雨点噼噼啪啪地落在屋檐上,发出沙沙的响声。高太爷刚进屋,就见大太太和几个小姨太太围坐在餐桌,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宴席。
风华端着一碗香喷喷的长寿面,小心翼翼地走到了高太爷面前。
“爹,今天是您的生日。我给您做了您最爱吃的长寿面。”风华微微一笑,将面碗放在高太爷面前。
高太爷从惊讶中跳出来,看着眼前这个孝顺的儿子,心里不禁一暖。
“哦?今天是我的生日啊。”高太爷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一边脱下了外套,坐在了大太太身边,“这人上了年纪,就不爱过生日,总觉得过一次生日就老了一岁。难得你们还记得,我都忘了。”
大太太道,“还不是你嘛,几年前就说过,不再做寿。这还是风华和无霜张罗的。”
无霜把筷子摆到他的碗边,道,“爹,刚才让您生气了,现在好好吃一顿,消消气!”
高太爷笑着点点头,扫视了这张大大的桌子,问道,“大家都来了吧?”
大太太道,“四太太和回风,她们娘儿俩说不舒服,明天再来给你做寿。至于其他姨太太当然都来了,除了…”
高太爷冷哼一声,“不必管她,她是咎由自取!”
无霜附和着,给高太爷倒了杯酒,“就是,谁让她给楚林说信,对了,那封信上写着什么来着?”
正当高太爷漫不经心的伸手去接酒杯时,突然间想到了什么,猛地站起身来,“今天是我的生日!”
大太太一愣,笑道,“不是你的还是谁的?我们又不是闲着没事干拿老爷你寻开心。”
他急匆匆地冲出卧室,一头栽进了大雨之中。
大太太愣在原地,不解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雨帘之中。
“爹...您去哪里?” 无霜扯着嗓子冲门口喊,但丝毫得不到回应。
高太爷一路狂奔,直冲进后院的竹林深处。他早已顾不得身上的衣服被大雨打湿,也不顾一切地朝着他要找的人奔去。
终于,在一片茂密的竹林中,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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