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江城一中最北边的实验楼上学期才施工完毕,最近一个月终于投入正常使用,然而因为距离学生常活动的几栋教学楼太远,鲜少有人来。
也正是少有人来,有学生传,那些不良最喜欢的就是在新的实验楼做一些不好的事情。
“哗啦——”实验楼一楼内部,走廊旁没被清洁工收走的水桶被人提起,猛地泼向窗外。
“草你大爷,是哪个孙子。”
“想死是不是?”
“这他妈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对着老子泼水。”
几个流里流气挑染黄毛绿毛的男生骂骂咧咧,回头就要教训偷袭他们的人。
“哐当。”被泼光了脏水的水桶被随意的丢在地上,始作俑者应屿面对来势汹汹的不良少年没有半分慌张,从容地靠在窗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毫不在意言辞低俗的威胁。
“这么多人欺负一个人,真丢脸,”他说,“现在你们给他道歉,我就放过你们。”
“他”指的是原先被不良少年围在中央的学生。那学生身形很单薄,一看便知是会被欺善怕恶的不良少年单拎出来霸凌的类型。
此时他被推倒在地上了,一时半会站不起来。他的长袖校服不知道为什么被扒下来,丢在一旁,上面印了很明显的鞋印,里面穿的白色短袖上衣也因为摔在地上的粘上了泥灰。
正是刚入秋的节点,白天风很大,他只穿着短袖,又被欺负了,不停发着抖,看着很可怜。
“谁要你多管闲事的!”挑染绿毛的不良少年见泼了他们一身脏水的人不道歉反而摆出一副教训人的姿态,气得牙痒痒,提着刚才用来恐吓人的木棍挥过去。
木棍停在半空中。
应屿算半个练家子,常年锻炼,手臂极有力,伸手稳稳抓住了木棍,再一使力,便在绿毛震惊的目光下空手夺下对方的木棍。
“我看你们真是想死了。”他呵了一声。
他五官硬朗,给人感觉十分正气,然而此刻他眉宇间俱是煞气,脸上还留有没褪去的青青紫紫的旧伤痕迹,一笑起来,牵动了伤口,显得十分狠戾。
他出拳很快,直直砸向绿毛,没防备的绿毛直接被锤翻在地,哇哇大叫。
应屿利落自窗台翻出,落在外面的平地上,用木棍敲了敲绿毛的腿,眯了眯眼睛,语含威胁。
“再说一遍,你们道歉,我收手,不然……”
剩下的话不用他说,其他几个不良也懂。
他们平常都是假借气势欺负好学生勒索生活费的假把式,现在真的见到了毫不犹豫就把人揍出血的狠角色,表现得像漏了气的气球,瘪得不成样子。
“是、是、我们这就道歉,”他们对着地上的人鞠了好几次躬,慌不择言,“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们再也不敢了,再也不会再欺负你了。”
道歉完后看向拿着木棍的人。
应屿似笑非笑,“东西不还?”
为首的黄毛好像才想起来一样,在口袋掏出东西,“对对对,是要还的,要还的。”
他们把东西塞在已经被扶起来站好的学生手里,再看一眼掌管生杀大权的煞神,好像没有别的了,于是一溜烟的都跑了,生怕自己也会挨上一拳。
02
应屿抛开木棍,捡起地上皱皱的校服外套,拍了拍,鞋印还在。
“那个……”云朵一样柔软的声音飘过来,“……谢谢你。”
应屿看过去,大概是他的眼神太凌厉,而对方又经常被欺负,乍一和应屿对视上,身体自己做出反应,本能地后退了两步。
尴尬在空气中弥漫。
应屿也习惯被人害怕,很无所谓。他拉下校服外套的拉链,刺啦一声,脱下外套递给对方。
“你的外套已经不能穿了,记得去买新,我的给你,不用还了。”
江城一中的校规严格,学生没好好穿校服外套是要被问话的,对方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再穿着脏校服,眼睛不瞎的人都知道他被霸凌了。
和他对视都会害怕的人,被这么多人看见,不知道要被吓成什么样。怕再吓着人,他把外套放在窗台,转身离开,“不想再被欺负的话,这次回去叫你父母好好和学校反映一下。”
03
应屿拿对方的校服是想在检查的时候至少还能应付,才转学过来几天他也不想捅娄子,再因为一些细枝末节的小事被抓去问话,他也没什么好处。
他看了看手里的外套,有学生为了辨认出自己的校服会在领口写上名字,对方也是这样做的。
黑色的墨水写出两个字,和主人一样纤细怕生,缩在一起。
景然。
有些耳熟。
应屿回想景然的样子,过长的刘海遮住双眼,下巴尖尖的,营养不良的模样,不敢和人对视,像初生的羊羔一样怕人。
他没有认识过这样的人才对,怎么会觉得熟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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