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爷前脚刚走,富察氏就开始了自己的计划。这天,富察氏带着两位福晋身着便装,在几个随从的保护下,低调的来到了醉心居。醉心居的环境向来清幽,雅间的陈设更是别具一格,兆佳氏见若纯年纪轻轻就能将醉心居打理的井井有条,心里不禁暗暗的为她竖起了大拇指。
富察氏为人向来精明,此次她既然想借福晋的手来赶走若纯,就要做足准备。早在他们进门之前,她已派人埋伏在此,她们在雅间才刚刚坐下,这些人就故意借口生事,闹的一发不可收拾。掌事丫头见局面有些失控,赶紧请来若纯解围。为了平息干戈,若纯不得不对闹事者笑脸相迎,在处理问题的过程中,一个好色之徒故意在大庭广众之下,对若纯拉拉扯扯,嘴里还不干不净的乱嚷嚷。
这一幕,让在雅间听到动静出来查看的兆佳氏看的清清楚楚。原本心中对若纯的一丝敬佩,瞬间化为不满。兆佳氏出身名门,自小读《列女传》长大,是个典型的传统女子,在她的世界观里,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使命就是恪守妇道、相夫教子。若纯虽然能力有余,但抛头露面且要对男人们笑脸相迎,即便再自尊自爱,也与风尘女子无异了。
富察氏冷眼瞧着兆佳氏的眉头越皱越紧,便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不过当下却不露声色的小声跟随从说了几句什么,随从领命将闹事的无赖们赶了出去。
“姐姐,你帮她做什么?”瓜尔佳氏见富察氏出手相助,不禁好奇。
“还不是为了爷的脸面!既然连四哥都知道爷心里有她,想必知道这一层关系的人也就不止一个了。这要是让她当众做出点难堪的事情来,我们爷的脸面要往哪搁?身份低贱也就罢了,偏偏还这么不自爱!”富察氏边说边叹气。
“来人,去通传一声,就说我想见见她们主子。”兆佳氏的脸色很难看,随从们不敢耽搁,赶紧去通传。
若纯听说三位福晋都来了,吃惊之余、却也不敢失了礼数,赶紧派人把他们接到了自己房中。
一进门兆佳氏就闻到了那熟悉的淡淡茉莉香。
“若纯给三位福晋请安!”
“起来吧!”
“谢福晋。”若纯将三位福晋让到上座,赶紧吩咐念菊去沏茶。
若纯瞧着三位福晋都面带愠色,想必是来者不善,所以一直高度紧张着,不敢放松半分精神。过了片刻,念菊端着一壶新沏好的普洱茶进来了。若纯朝丫头们使了个眼色,丫头们知趣的退了出去,只留若纯一人在这伺候着。
“几位福晋请用茶!若纯这环境简陋,比不得府中,委屈福晋们了。”若纯边说边为她们倒茶。
富察氏没有接过茶杯,反而假装欣赏似的打量着屋子里的每一个细节。若纯的闺房虽然素朴些,可所用家居摆设、哪怕是一个小小的花瓶都是她精心挑选的,因此很是别具一格。
富察氏认定若纯与十三爷有私情,就想着能不能在这屋子里找到些十三爷留下的蛛丝马迹,好以此借题发挥,如果能成功的挑拨起兆佳氏心中的怒火,就能彻底断了若纯的痴心妄想。
果然,细心的富察氏在若纯的枕边发现了一块精致的玉佩,趁若纯不注意,还拿起来仔细的观看了半天。
“若纯姑娘,你这玉佩的成色真是不错,能否借给我们观赏下?”富察氏边说边将玉佩拿到两位福晋眼前。
“这玉佩……”兆佳氏看了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细心的若纯察觉出了兆佳氏的异样,此刻的兆佳氏神情复杂,礼貌性的微笑中似乎带着那么一丝丝忧愁。若纯搞不懂这小小的一块玉佩,为何会让她堂堂福晋做出这样的反应。
“这玉佩的成色真是不错,若纯姑娘很有眼光嘛!”富察氏接过话来。
“噢,这玉佩乃朋友所赠,我并不懂这些。福晋若是喜欢,若纯将它赠予福晋把玩吧!”若纯见富察氏一直盯着这块玉佩,还以为她是真心喜欢,心中虽有不舍,但也不愿为了这小小玉佩伤了和气。
这玉佩乃是去年十三爷所赠。去年因十三爷忘记了若纯的生辰,过后几天才想起来,心中略有愧意,所以才特将这稀世珍宝赠予了若纯。这玉佩原本是波斯国使者进贡皇上的,十三爷瞧着这玉佩成色极好,便趁着皇上心情大好时特意求来的,原本是打算送给兆佳福晋的,可结果赶着了这事儿,便将玉佩赠予若纯了。
十三爷难得向皇上开口求赏赐,所以那次求玉佩的事儿,很快就在后宫中传开了,大家私下都说他们夫妻的感情真要好,很羡慕兆佳福晋嫁了个好夫君。既是在后宫中传开了的佳话,自然很快就传到了兆佳氏的耳朵里。可她心心念念的等了许久,也未见十三爷提起此事,直到今天亲眼所见这块稀世珍宝竟会出现在若纯房中。
枉她白白担了个夫妻恩爱的虚名,原来十三爷的心却早已飞到了这里。兆佳氏越想心里越难过,脸色不由的露出了一丝不悦之色。
若纯见兆佳氏打进门起脸色就不太好,却猜不透她为何不悦,再瞧瞧她身边的另外两位福晋,富察氏倒是一直陪着笑脸,但见惯了各色人群的若纯,又岂会看不出来,她的笑并非出自真心呢!而瓜尔佳氏打进门起,目光就没从若纯身上离开过,她的眼神里透着一丝冷峻,这与她文弱娴淑的形象完全不同。
富察氏见兆佳氏和瓜尔佳氏的心中虽都有不悦,但都被她们的理智给压制住了,并没有要发难的意思,心下便再盘算着,要怎么进一步的拱火。
正不知道何从下手之时,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瓜尔佳氏突然留意到了若纯手帕的角落上绣着和弘昌衣服上一样的小花瓣,便什么都明白了。
再温顺的人,也有爆发的时候!
她相貌平平、母家也无权无势,虽生下长子,却也总觉得照其她福晋矮半截。比不过那些资质过人、家世显赫的福晋也就罢了,可如今连一个风尘女子也敢凌驾在自己头上,这口气,是她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的。
兆佳氏的心结她知道、富察氏的立场她也明白,此刻即便她跟若纯翻了脸,两位福晋也不会难为自己。不过她始终顾忌十三爷的感受,眼看着若纯的出现已然都快威胁到了兆佳氏这个嫡福晋的位置,她不得不为自己的处境做打算。
富察氏自然知道她的顾虑,也明白兆佳氏这个嫡福晋不开口,她们俩即便再心存不满,也难以先发难。当下便悄悄的在兆佳氏的耳边说:“姐姐,我们今天干什么来了?”
兆佳氏为人直爽,不善于拐弯抹角,眼看着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没办法继续做好人了。如果若纯是个好人家的女孩,十三爷又有心,那收了房做个妾侍也不打紧。可她偏偏出身风尘、又太得十三爷欢心,于公,风尘女子入府会让十三爷蒙羞,于私,占据夫君真心的人会威胁到自己的地位,所以无论怎样,这个女人都必须远离她们的生活。
“上次在弘昌的满月宴上见过姑娘一面,没记错的话,姑娘应该是四福晋的表妹吧!”兆佳氏开了口。
“福晋好记性!不过若纯与四福晋并无血缘姻亲,是四福晋抬爱,觉得与若纯投缘,才认了若纯做妹妹。”兆佳福晋既然提到了若纯的出身,肯定事先早已调查清楚了,再隐瞒下去反倒容易弄巧成拙。既然四福晋已然认了自己这个干妹妹,倒不如主动坦白,以免让兆佳福晋疑心自己有意隐瞒。
“原来如此呀!我还奇怪呢,若姑娘真的是四福晋表妹,我们又怎么一点不知晓。上次招呼不周害姑娘落水,姑娘可别见怪!”
富察氏见兆佳氏提起了落水之事,怕深究下去会牵扯出自己,赶紧接过话:“是啊,上次的事儿真是抱歉,要不是我有事走开了,断不会让姑娘受此苦楚,为了此事爷还曾责备过我呢!姑娘很喜欢茉莉花吧,上次帮你换衣服的时候,我留意到姑娘的身上有股淡淡的茉莉香味。”
“福晋说的是这个味道吧!”若纯将自己贴身携带的香囊递给了富察氏,富察氏闻了闻,又转交给了兆佳氏。
没错,常常在十三爷身上出现的那种味道正源于此处!
“好别致的香囊啊!敢问姑娘这香囊是你自己调配的吗?”
“是。因若纯素来喜欢茉莉香,便以茉莉花瓣为主,加入了少量的鸢尾、香雪兰等几种花瓣,调制出了此种香味。”若纯不知道兆佳氏为何对自己的香囊感兴趣,小心翼翼的回答着。
“姑娘是个有心人,怪不得能让十三爷念念不忘!”兆佳氏终于进入了正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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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统一战线对外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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