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应渠被惊醒,起了身,拢好头发开了门。
“阿渠,莫要再睡了,章将军吩咐,方才比试输者都要过去加练。”岳至深情愤恨,“阿渠差点被那人所伤,休息一番怎么了,章将军真是冷血,一点情面都不讲。”
贺应渠并未答话,她并未受伤,只是掉了一簇头发,比起掉脑袋,贺应渠觉得自己也算捡了一条命,但岳至总归是为自己着想,贺应渠道:“我无事的,劳阿岳挂怀。”无论岳至出于何意,都是在关心自己。贺应渠心内感激,语气真诚。
二人来到校场,校场上的人并不少,贺应渠有些疑惑,“为何会这么多人?”也没这么多人都输了比赛啊。
昨日靶场的人见贺应渠来了,纷纷走向前,“阿渠我们来陪你练刀!”
“我上午看了,阿渠的刀法丝毫不比箭法差劲,若是和阿渠再比试一番,想来刀法必能精进不少!”
贺应渠心下吃惊,如众星捧月般,众人将她围在一处叽叽喳喳。
“阿渠可莫要嫌弃我们!”
贺应渠抱拳,连称不敢。
人群中,贺应渠看到了方塘,表情讶然,走了过去。
“阿唐你也输了吗?”
方塘摇摇头,“归去也无事。”方塘望着贺应渠身后的众人,她的周围,向来都是如此热闹吗?
贺应渠点点头,不愧是她挑中的帮手,够强,带她出去指日可待!只等明早二人一同上山采点,她便可以计划逃离这个破地方了!
众人立在台下,台上空无一人,章赫竟然不在。
就在众人窃窃私语之际,章赫的属下走到台上,众人噤声。
“章将军命尔等自行训练,卯正方可离去。”说完便下了台。
章赫竟然不管他们了?
“单就练刀,未免过于枯燥,章将军不在,不若我们耍些花样?”
众人来了兴趣,“你说说,什么花样?”
“我们也搞个擂台赛如何,两人比试,赢者作为擂主,下一人上台,作为攻擂者,如此循环,胜者第一,如何?”
“听起来是有趣,但胜者又没有彩头,得了第一也少了些趣味。”
那人所言极是,自古争来争去,为的不过就是那土地银钱,财宝权利,若少了这些东西,争起来也没趣儿。
可是众人身在军营,又拿得出来何物作为彩头呢?
众人思索之际,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这里倒是有一物,若是大家不嫌,便拿此物做彩头吧。”
众人回身望去,惊了一下,是章巡。
章巡拿着一把皮鞭,鞭子通体漆黑,雕刻成竹节的样式,中间不知用何物连接,每一节都能独立攻击。
绝非凡物。
众人望着章巡这个不速之客,未做反应。
倒是方才讨彩头的人说道:“好啊,相逢即是有缘,大家同会于此,日后一起保家卫国,同赴生死,方一展男儿本色,既然这位郎君舍得他的宝贝,吾等便却之不恭了。”似是为大家做了决断。
众人并不言语,他们与章巡并无瓜葛,只是不齿这人为人,比试向来点到即止,他却为了赢不惜害他人性命。
提议之人一直望着贺应渠的脸色,见贺应渠并无不虞,忙道:“郎君所言极是,大家都是一个营的,便就一起练吧。”
众人没有反对,那人继续道:“我们便还是抽签决定。”
众人拿回方才用到的签筒。
贺应渠抽到第五十号。
贺应渠转过头,望见方塘抽到的是第七号,那岂不是要第七个就出场?
贺应渠拍了拍方塘的肩,“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方塘:“……”
岳至哭丧着一张脸,贺应渠尚不知所以,便听岳至道:“我为什么是第一个!阿渠,你是第几个。”
贺应渠展开纸条,岳至又是哭丧一声,“阿渠你的运气着实有些好。”
贺应渠拍拍岳至的肩,“希望我能和你打!”
“与四十多人过招,我还能提起刀吗!”
准备完毕,岳至上了场,与他一同上场的,还是方才与他过招的石勒。
“你们二位当真是有缘呐!”
岳至对台下竖起了大大的中指。
二人方才已经一同过过招,对彼此的招式都十分熟悉,二人拿起刀,对峙着,只是谁也不先出招。
两人在台上较劲,台下的人看得无聊。
“你们两个磨磨蹭蹭做什么呢,一会天黑了。”
岳至终于出招,石勒立刻回防,二人打得有来有回,难舍难分。
岳至出招凌厉,石勒招式浑厚,众人纷纷猜想石勒能否再次赢了岳至。
石勒一个漂亮的回防,躲过了岳至精彩的一招,众人纷纷叫好。
这一招过后,二人又攻守之势又发生了转变。
石勒转守为攻,招式愈发刁钻,岳至频频闪避,几招过后,再难招架。
石勒又赢了岳至。
二人抱拳而立,彼此眼中都带着赞赏。
岳至走到贺应渠身边,岳至挠挠头,“没有拼到最后,看来没有机会同郎君比试了。”
贺应渠摇摇头,“若想比试,有的是机会,你很厉害,改日必要与你切磋一番。”
岳至腼腆地笑了。
众人聚精会神地望着台上的二人,石勒立在讲武台上仿佛自带一种气场,让人惧怕,犹如定海神针一般,谁也不能将他拔去。
石勒又胜。
连赢六场,石勒愈发红光满面,十分得意。
下一个上场的是方塘。
想起石勒与她的恩怨,又想起她和方塘的盟约,贺应渠语重心长地拍了拍方塘的肩膀,“阿唐定要不负我所托。”
……
方塘看见贺应渠方才去了另一处。
众人见场上打得火热,便又开了盘,赌哪方会赢,众人没有赌资,便拿今晚的干粮做筹码。
方塘一时无语。
岳至见贺应渠神色紧张,便道:“郎君将晚饭压在了何人身上?”
贺应渠递给岳至一个眼神,似是在说:“这还用问?”
“放心吧郎君,我与石勒打了两场,对他的招式了如指掌,他尚有五分力气未曾使出,想来定能赢阿唐的。”
贺应渠一脸诧异,“你压的何人?”
“石勒啊。”
“你今晚没晚饭吃了。”
“啊?”
贺应渠不再理会岳至,岳至不依不饶,“阿渠你怎么就那么肯定他能赢啊?”
因为他们是一伙的!
贺应渠其实并不知晓方塘的实力,只知道他偷鸡摸狗……的能力不凡。方才轮到方塘,贺应渠回去歇息了,所以并没有看到方塘和他人比试。贺应渠祈祷着,希望方塘能让她开开眼。
二人立在台上,同石勒定海神针的气势不同,方塘立在那处给人一种飘飘然的感觉,无他,唯他身段过于养眼,方塘手里若拿的不是刀,而是剑,穿的不是袴褶而是时下流行的宽袍广袖,活脱脱的就是画本里浪荡江湖的剑客啊。
石勒率先出招,方塘不慌不忙地格挡,石勒出招愈来愈猛,方塘不慌不忙地躲避,并不主动出击。
二人过了几十招,方塘依旧气定神闲,而另一人已经打红了脸。
岳至哭丧着脸跑到贺应渠身边,不明所以,问道:“发生了何事?”贺应渠觉得他要哭了。
“我怕是半个月都没有晚饭吃了。”
贺应渠瞪大了双眼。
“不是今晚的晚饭吗?”
“我方才见石勒打得猛烈,阿唐只是退,便料定他定然会输,就又加了筹码……”
贺应渠半晌无话,不吃就不吃吧,这脑子,吃了也没用。
在岳至的哭丧声中,贺应渠不敢喊的太高兴,怕太刺激他。她押宝的实力真强啊,跟她的箭术不相上下!
最后贺应渠赢了一个月的晚饭。
贺应渠望着岳至哭丧的脸,决定不发善心,定要让他好好长长教训!
台上的比试还在继续,台下的开盘也未停,随着方塘赢得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多的人将晚饭押在他身上,这时的奖赏已经不如方才那般诱人。一时,方塘取得了压倒般的胜利。
贺应渠笑意盈盈,与有荣焉!
暮色四合,只剩下两人未曾与方塘比试。
贺应渠知道自己是最后一个,她前面的人,便是方才与她对打的章巡。
章巡上了台,与方塘对望着。
二人都是同样的身长玉立,只是方塘偏高一些。
二人都十分养眼,但又十分不同,很好区分。方塘气质出尘,似仙坠落到凡间中,虽赢了一众人,但却给众人一种他无心名利与世俗之感。反观章巡,眉眼如女子一般标志,若不是他身量高大,众人怕不是会将他人认作女子。
躺下众人息了声,静静地望着二人。
养眼,十分养眼。
章巡率先出招,方塘依旧出招格挡。
看了方塘与众人的比试,贺应渠已经摸清方塘的策略,若是遇到强者,他定然以守为攻,而若是遇到不强的人,他便率先出击,三招之内解决掉一个人,绝不拖泥带水。
众人都知道他们二人实力不俗,这场比试定是十分精彩!
贺应渠慢慢地转过身,向身后那群人走去。
“劳烦,现在还可以下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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