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等到贺应渠回去时,岳至一脸八卦道:“阿渠你又压了阿唐?”

贺应渠睨了他一眼,仿佛在说,“这还用说?”

“你压了多少?”

“所有啊,算上方才赢的,整整三十一日的晚饭。”

“我还想向阿渠讨些吃食,怎料阿渠也糊涂啊……阿唐自是十分厉害,可他已经连战数十人,且他对手也并非等闲之辈,阿唐若是能取胜,也怕是难啊。”

贺应渠撇撇嘴,她可不和他一样,她输了也有晚饭吃。贺应渠目光转向台上,还有,她才不信方塘会输!

二人都十分谨慎,众人以为是高手对局,怎料他们两人比台下的众人还要淡定。

望着台下激动的众人,贺应渠撇撇嘴,怕是台下的人都比台上的人更想让他们赢。

台下众人都知道,他们二人还没有发力。贺应渠不由皱起眉,他俩这样打下去,好像不是为了获胜,而是为了……拖下去。

贺应渠不懂,方塘为何要与章巡拖着打,拖得太久,好像对他更不利。

二人你一刀我一刀,刀法普通,但众人看得提心吊胆,无他,众人全部身家都压下去了,二人五五对开,今夜注定有人欢喜有人愁。

以至掌灯时分,方才章赫的手下已经过来通知众人时辰已到,可以散了,但场上二人打得……如火如荼,众人怎会离开?纷纷留在此地。

官兵在校场四处点燃烛火火把,众人聚精会神地望着。

“发生了什么?”

“我寻思我也没眨眼啊?”

“我知道了,方才他俩是在热身!”

众人也不知何时,台上二人的动作快了起来,仿佛众人方才看到的不是他们二人。

二人打得难舍难分,引得众人情绪高涨,岳至激动地拽起了贺应渠的袖子,被贺应渠甩开了,岳至只好抓起石勒的袖子,这时贺应渠才知道,石勒也押注了方塘,贺应渠却有些意外,明明他是方塘的手下败将,却还是压了方塘。

“我是营中第一,赢了我,就算是营中第一高手了。”

“……”脸皮很厚。

已经快要半个时辰了,树后坐庄之人起身活动活动筋骨,他这样坐了一个时辰都累得不行,他们两个人不累吗?

贺应渠的心也被揪着,她自然是想让方塘赢,方塘越厉害,她逃离此地的成算愈大!

章巡劈出一刀,又被方塘接了,章巡轻笑一声,眼角微弯,一旁的泪痣随着他的笑容而动,“好生厉害的郎君啊。”

方塘淡淡地望着章巡,汗水自他的额头滑落,真是个难缠的人。

“郎君这么想赢,是为了什么?”

方塘并不答话。

“让让我好不好?”

章巡的话音方落,方塘便出了刀,是时候结束了!

贺应渠睁大了眼睛,她知道,方塘赢了。

方塘的刀越来愈凌厉,众人倍感熟悉。

方才,他就是靠这样的刀法,赢了数十人,且都不超三招。

一连过了几十招,章巡连连败退,退无可退之际,方塘微微用力,用力从下自上抄起章巡的刀,章巡被震地抬起双手,刀从手中滑落。

众人都未看清方塘是如何出的招。

“啊哈!”

台下比台上热闹多了,一边狂笑,一边大哭,场面十分混乱。

“呜呜呜,一个月的晚饭都没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阿渠,你没有心,你笑的好大声,吵到我了。”

贺应渠又多了一个月的晚饭。

“哼,让你不压我的人,现在后悔了吧?晚了!”

“你的人?”

“我们是同一个阵营的人,也就是我的人。”

“阿渠,我们也是同一个军营的人,那我是不是也算是你的人。”

贺应渠怀疑地望了他一眼,凭他,打死贺应渠也不相信岳至能带自己逃出去,算了吧。

贺应渠在众人的目光中上了台,她是最后一个人,谁若赢了,便可得到彩头。

贺应渠上台之前不由想到身旁两人的对话。

“这样比试也太不公平了,若是一个人从第一个一直打到最后,早已疲惫不堪,而最后一人刚好与那人同样的水平,第一个人岂不是十分吃亏。”

“说的就是啊,到底有失公平。”

“此言差矣,一个人若是强的话,定然有傲视群雄的实力,怎么计较这点细枝末节。”

“这怎么能算是细枝末节,这其中可是差着十万八千里。”

“运气也算是实力的一部分,怨的话,就怨他自己生不逢时,时运不济吧,哪里求得来公平二字呢。”

“乱世出英雄,成王败寇,赢者自来只有一个,强者自不会被一个草包拿下,你怎就知赢的那人没有实力?”

……

贺应渠觉得其中一人说的不错,若是她侥幸赢了,有种胜之不武的意味。

无论如何,她会拼尽全力,她也希望方塘能拼尽全力,痛痛快快地与她打一场。

贺应渠拱手道:“得罪了。”

方塘回礼。

贺应渠出招,一改方才的作风,方塘接过贺应渠的一招后主动出击,占据着战场的主动权。

这下众人兴奋起来,这招他们熟悉啊,这把必赢局!

方塘方一出招,一半人向后走去,将所有的筹码压在方塘身上,半年的饭都有了!

贺应渠抿起嘴,知道方塘认真了起来,聚精会神地应对着,她知道方塘的实力,她必须全力以赴,不能轻敌。

方塘步步紧逼,贺应渠从容接招,二人的每一招都牵动着台下众人的情绪。

贺应渠看不清方塘的表情,她特别想问他累不累,但是她怕他误会自己,还是没能说出口。

方塘望着贺应渠欲言又止的模样,他已经精疲力尽,但他觉得自己不能就这样倒下,依旧拼命地挥动手里的刀。

方塘的动作愈来愈快,贺应渠方才站在台下,将方塘的招式都看在眼里,已然看出方塘薄弱的地方。知道方塘在引诱她出招,贺应渠便将主动权收了回来,向着方塘招式最薄弱的地方出招。

方塘的节奏被打乱,贺应渠乘胜追击,将刀劈向方塘,方塘举刀格挡,双方相持在方塘胸前,二人挨得十分近,方塘轻笑一声,“阿渠,真的是最强的。”

贺应渠眼神微闪,心中有些不忍,若不是她看了他一下午,若不是他打了一下午,恐怕她没那么轻易就能取胜。

贺应渠抽回刀,从左侧挂刀,方塘将刀撩起,下一秒,贺应渠将刀抵在方塘脖颈右侧。

方塘轻笑出声。

贺应渠收回刀。

方塘拱手道:“不敌阿渠,献丑了。”

贺应渠咬住嘴唇,回礼,“阿唐,承让了。”

贺应渠见方塘有些站不稳,连忙走到他身边,“你可还好?”

方塘摇摇头。

一人立刻登上台,“恭喜阿渠,拔得头筹,这是巡郎君出的彩头,现在将此物交给胜者。”

台下爆出惊天憾地的声响,这下贺应渠终于听出来,哭声比笑声多,哭声取得压倒性胜利。

贺应渠知道,众人都压在了方塘身上。

“我压出去了半年的饭啊!”

“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留在此地,想来吃喝都不愁了!”

时辰已晚,众人忙忙乱乱清算自己的胜利果实,有人欢喜有人愁,乱哄哄地堆在一处,也不急着去吃晚饭。

贺应渠随方塘下了台,左右不见岳至,看到石勒后,主动问了他可看见了岳至,石勒对贺应渠指了指井边的方向,这时贺应渠才注意到校场外的井边也围了一圈人,贺应渠走近便听到岳至杀猪般的叫声。

“放开我,左右我也输了一年的饭,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一年没有饭吃,这不就是要饿死我,我还不如求个痛快,现在就去死。”

贺应渠拨开人群,看见岳至哭丧着一张脸,却不见一滴泪。

“放开他,让他跳。”

“阿……阿渠……”

“你不是只输了半个月的晚饭吗?做什么要觅死觅活的?”

提到岳至伤心处,岳至愤恨地望着阿渠,咬牙切齿道:“不是阿渠你要我支持你的人吗?”

贺应渠点点头,疑惑道:“我不是赢了吗?”

岳至的双眼仿佛能喷出火来,“你!不!是!说!阿!唐!是!你!的!人!吗!”

贺应渠捂住他的嘴,做什么死要喊那么大声,“那是我们是同一阵营的人,你把话给我说全了!”

贺应渠下意识望向方塘,见对方面无表情讪笑一下。贺应渠本来不心虚,但是这话从岳至嘴里说出来怎么就这么怪,虽然她确实把方塘当作自己的人没错。

“要我说你没救了!昨日还说我最厉害,今天就把宝押在别人身上,你这脑子也别吃饭了,把自己养好了也是羊入虎口。”

“就他这身板,虎都嫌硌牙。”

贺应渠将话题扯开,石勒连忙在一旁附和。

众人丝毫未将岳至方才说的话放在心上,只有一人,眼神在贺应渠与方塘之间来回逡巡。

“行了别嚎了,你若是投井,还污了井水,去去去,一边去。”

石勒大步向前,将岳至拉开。

众人笑了起来,石勒提议众人一齐去吃饭。

岳至又垮起一张脸,“以后吃饭之事,莫要叫我。”

石勒勒住岳至的脖子,“就你这小身板,我少吃一口饭就够你一天的饭量了,莫要再墨迹了,一起去。”

众人作势要走,一旁的章巡却说道:“不知大家可否赏脸,在下不才,愿做个东,结交各位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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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风雪煮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