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这般,真叫舍妹好生心寒呐。女郎巾帼不让须眉,年纪尚小便统领数万贺家军,着实令在下佩服,此次将女郎请了过来,也不过是有事与女郎商议,女郎莫要伤了和气。”
“呸!你们李家便是这般待客的吗?”
李修文轻笑一声,“舍妹好心邀请女郎,女郎不肯赏脸,我便只好另想法子了。”
贺应渠闻言不由愤恨地瞪了一眼李嘉月,她当她是好意请自己到青州,原来是场鸿门宴!说罢不由握紧了手中的簪子,调转方向就要朝着李嘉月的脖子刺去。
“二兄你真是好生卑鄙!我道二嫂嫂为何一直劝说我将阿渠请来,原来你们不安好心,竟然要害阿渠!”说罢扭着头对贺应渠轻声道:“阿渠,都怪我,是我害了你。”
“五妹妹真是冤枉为兄了,为兄将你的好友请来也不过是与她有要事相商。”说罢望着贺应渠,“若女郎配合的话,在下还是会好生招待一番的。”
李嘉月怒瞪着李修文,“二兄你莫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待阿渠的,你这般待她,不怕贺家的人找上门来吗?”
李修文眉毛一挑,“贺家,贺家如今的掌权人在此,谁能来救她?
五妹妹,眼下你的命都在她手里,我看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罢!”
看着李嘉月愤恨的神情不似作假,贺应渠不由冷哼一声,“你们二人不必在次演戏了!”说罢不由将手中的簪子向前推了推,血珠顺着李嘉月的脖颈滑落。
姗姗来迟的小丫鬟见状惊叫一声,“女郎!”吼罢便跌倒在地。
眼见自家女郎被人制住了手脚,脖子见隐约能望见血痕,明心哭丧着吼道:“你这忘恩负义的女郎!亏我家女郎心里念着你,听闻你被二郎君捉了,一日一夜不眠不休地从上京赶回青州,见你吃那些泔水,便偷偷送吃食到牢中,为了躲避郎君的耳目,女郎将吃食藏在胸口,袖子里。女郎的手腕和胸口都被烫伤了!”
贺应渠闻言怔松,蒸饼和肉都是李嘉月送来的?贺应渠右手不动,左手抬起李嘉月的手腕。
李嘉月左手手腕洁白细腻,贺应渠又拉过右手,她右手手臂果真同那丫鬟所说,红了一片,在洁白的藕臂上分外鲜明。
贺应渠方放下李嘉月的手腕,下一秒,一只羽箭从远方袭来,贺应渠反应过来时,那箭就□□过来,电光火石之间,贺应渠被用力地拍到在地。
李嘉月压在贺应渠身上,嘴角溢出鲜血,望着贺应渠喃喃道:“阿渠你……无事罢?”
说罢便晕了过去。
贺应渠又被送回了牢房。
方才李修文对她放了箭,是李嘉月挡在在身前,替她挨了那一箭。
李修文将自己抓来是为了贺家军,那么李嘉月为何要为她挡住那一箭?
头很痛,贺应渠跌坐在地上闭目养神,再睁开眼时,牢房外站了一个人。
李修文望着贺应渠,“女郎醒了,醒了便随我来罢。”
因是李修文驾临,牢中的烛火全部被点燃,贺应渠这时才看清牢里真正的模样。
贺应渠难得没被缚住手脚,正在贺应渠想如何出手时,身前的李修文却说道:“我劝女郎莫要白费功夫,女郎只有两只手两只脚,你可知这牢中有多少人,多少双手,多少双脚?”
那人带着贺应渠来到一间暗室,暗室前方有一水池,贺应渠不明所以,戒备地瞪着李修文。
水池上方有一座椅,李修文大大咧咧地坐到上首处,贺应渠跟随着他的动作才看见石椅一旁还有一张木桌,木桌上摆着一壶清酒,一个杯子。李修文坐下,悠悠道:“我请女郎来青州,自是有要事相求。”
贺应渠似是被气急,怒声道:“你们李家便是这般求人的?”先将她骗了来,又将她关起来,而后又是对她用了私刑,他们李家真的是好大的胆子,莫不是以为她贺家无人了!
“我令舍妹好生劝女郎前来,女郎不肯,便只能出此下策了。”李修文望着不屈的贺应渠,“顺者昌,逆者亡,我所求之事于他人来讲或许做不到,但是于女郎而言,做此事便如同探囊取物一般。”
贺应渠睁大眸子瞪着他。
“我要,女郎的贺家军。”
贺应渠冷哼一声,“你做梦。”
李修文轻笑一声,“我知晓贺家军只听贺家人差遣,贺家军自然还是女郎的,我只不过是想借女郎的贺家军,为我办一件事。”
贺应渠心下气急,“我今日才知这天下竟然有这般求人的架势,既然你求我了,我便告诉你,”贺应渠一字一顿说道:“你!休!想!”
李修文闻言轻挑了一下眉毛,拿起酒壶走了下来,“我好言与女郎相商,女郎为何如此决绝。”语毕已经走到贺应渠面前,蹲下身,“女郎不若再考虑一番?”
贺应渠望着眼前近在咫尺的李修文,朝着他的脸呸了一声,“你!休!想!”
李修文眉毛一斜,“女郎莫要把话说得太绝,来日方长,李某有信心您会答应的,女郎来青州已久,在下还未尽地主之谊。这是家父珍藏十余年的春竹叶,还请女郎好生品味一番。”说罢便将酒壶倾倒在贺应渠头上。酒水顺着贺应渠的头落在贺应渠的脸上,贺应渠鼻中不妨吸进酒水,熟悉的刺痛感从鼻间传来,贺应渠用力甩头,想要将鼻子里的酒水甩出去。
贺应渠拧着眉,尚未反应过来一旁的李修文又道:“好生侍候贺家女郎。”说罢,便有人将贺应渠搀了起来,贺应渠起身,一脚踹到身前的人,另一人见状踢向贺应渠的膝盖。
贺应渠应声倒地,双手被二人折到身后,那二人将贺应渠押到水池旁,水波嶙峋,贺应渠望见自己惊慌的面容。贺应渠下意识退了一步,两日前的窒息感扑面而来,贺应渠恐惧地抖着双肩,“你们要做什么?”
“请女郎喝酒罢了,女郎慌什么?”李修文手指一动,那二人便将贺应渠押到水中。
贺应渠的脸被埋在水池中,动作猛烈,贺应渠不由呛了一下。一时不妨水进了嘴,她才知道这池里不是水,而是酒!满满的一池酒!
“怎么样,家父珍藏的春竹叶,女郎可还满意?”
两人将贺应渠拉了上来,贺应渠额前的碎发黏在额上,酒水顺着头发低落,滴在贺应渠的眼里。贺应渠被酒水呛得咳红了脸。
“女郎不说话是不是没喝够?”说罢又挥了一下手。
贺应渠又被那二人压到池里,贺应渠用力地憋着气,二人双手用力,将贺应渠又向下压了压。贺应渠终于破功,酒池咕噜噜地冒起泡泡。
“说,交不交贺家军?”
贺应渠脸颊通红,她从未喝过酒,眼下不知是被呛的还是醉了,只能本能地喊出:“休!想!”
李修文又动了动手指。
两人又将贺应渠押到池子里,贺应渠用力地憋着气,鼻间气压令她感到不适,她奋力地抬起头,可是她越是抬头,那二人便更用力地将她押回到水里,直到她再也支撑不住,松开了咬紧的牙关。酒水流入她的口腔,辛辣的味道让她变得癫狂,仿佛又有一双手扼住她的脖颈,贺应渠再也忍受不住,昏了过去。
*
“女郎,你去睡吧,这里由我照看。”
“我不还累。”
“您何时做过这些,还是由我来罢。”明心接过李嘉月手中的帕子,“不是我说,您待这贺家女郎也太好了,又是送吃食又是照顾她,她还不领您的情,看看您的脖子,若是留下疤痕可怎生是好。”
“明心,你在说什么?”李嘉月不由提高了声音。
“女郎,我说的是实话啊。贺女郎当真是不识好歹,要我说您这次就不该救她,谁知道您将她救了起来她会不会又害您!”
李嘉月将一旁的帕子扔在明心的身上,“你且去了罢,往后这院子也不劳烦你费心了!”
明心一脸不可置信地望向李嘉月,她小李嘉月两岁,本是二夫人房中的小丫鬟,二夫人见她伶俐便将她送到李嘉月处。李嘉月在李府是出了名的好脾气,谁若是能在李嘉月手下当差,那便是修了几世的福分,自她两年前来到此地,李嘉月待她一直温言细语,怎知她今日不过是说了两句贺应渠,李嘉月却对她发了火。
“女郎,我……”
李嘉月却出了门,朝着门外的碧心说道:“碧心,将明心带出去罢。”
“女郎……女郎,我错了,莫要将我赶出去。”
碧心将明心拖出去后,李嘉月起身将房门关了,再抬眼,才发现贺应渠已经醒了。
李嘉月扬起笑,“阿渠你醒啦!”
贺应渠轻点了一下头。
李嘉月连忙端起案上的杯子,“你先喝口水罢,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
贺应渠一口饮下,李嘉月接过杯子,又端来一只碗,“这是醒酒汤,阿渠你再将这个喝了。”
贺应渠一饮而尽,李嘉月扬起笑,“阿渠你醒了便好,我去叫大夫来。”
李嘉月走到门前,身后却传来贺应渠微弱的声音,“阿月,谢谢你。”
李嘉月顿住,片刻后转过身,依旧笑着,“阿渠莫要客气,我们是好朋友。”说完,飞快地将门关上。
“嘭”的一声,李嘉月全身抵在门上,想起方才贺应渠的话,李嘉月笑着拭了一下眼角,跑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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