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怎样?”大夫方放下手,李嘉月连忙问道。
“无甚大碍,女郎不过是惊慌过度,老夫开一些安神养气的药物便可。”说罢望着贺应渠发青的眼下,说道:“不过还是要靠自己好生调养,年轻之人不可过度劳神,亦不可宿夜饮酒作乐,须知酒气伤身,深夜不寐最是劳心费神。”
……
“大夫您说的是。”
送走大夫,李嘉月端来食盒,“阿渠你快用些饭罢。”说着便将食盒打开,“我命膳房为你煮了些粥,你昨日喝了太多酒……今日便先吃些清淡的罢,明日我再吩咐他们为你备些好的。”
贺应渠点点头,从李嘉月手中接过碗。
贺应渠吃完,将手中的碗还给李嘉月,李嘉月将碗收了。
随后笑了一下,“是……阿游将你救出来的。”
贺应渠皱起了眉,“二皇子?”
李嘉月淡淡地点了点头。
那日方塘掀开盖头,见盖头之下是一张陌生的脸便勃然大怒。小翠被吓得甚惨,便竹筒倒豆子般将话都说了出来。而后方塘一路排查,只查到贺应渠出了城门,至此便惊动了喜宴上的来宾。
李嘉月虽然担心,但是只能按计划随二哥的车马回青州。路上未见到二嫂嫂,她便问了她二哥,可他却避而不谈,李嘉月便对二哥身边的侍者套了话。原来二嫂嫂前一日便回了,而她离开的时间,与阿渠出城的时间刚好对得上。
她便甩了二哥提前回来,在路上时她还命人传信给萧游,这才从二哥的手中救回贺应渠。
“阿渠你放心罢,有我和阿游在,二哥定然不敢再轻举妄动。”
李嘉月想到方才未能救出贺应渠,心里十分愧疚,幸而萧游及时赶到,若是阿渠出了什么岔子,她真的是万死难逃其疚。
*
李府内。
“殿下这是在做甚?”
“我还未问你,你这是在做甚?”萧游难得板起脸,指着李修文喝道。
“我这般做,还不是为了二皇子?”
“为了我?我何时叫你去掳贺家女郎了?”
“若是不将她绑了来,贺家军怎能为我等所用?若是没有贺家军支持,二皇子又怎能荣登大宝?!”
“你!你等当真是无法无天,且不说父皇尚在世,在我之上还有我的皇兄,这位置怎的也不会轮到我身上,你等真是胆大包天!”
李修文闻言脸色扭曲,“二皇子以为你为何会在世?你不过是李家争权的一枚棋子罢了,今日我叫你一声殿下,不过是因着时机未到,莫要以为自己姓萧便能呼风唤雨了。”李修文扬起嘴角,嘲讽道:“殿下活着,也不过是因为身上留着一半李家的血罢了。莫要太拿自己当回事,萧家的儿郎,只有两人,而我李家的儿郎,可不止两人,孰轻孰重,殿下好生掂量一番罢,若再胳膊肘往外拐,休怪我不留情面了。”说罢便拂袖而去。
萧游徒然无力地跌坐在榻上,手握成拳。
*
“阿渠,你可喜欢这套?”李嘉月说着便拿出一套湖水绿裙衫,“我见你整日穿那身黑沉沉的骑装,当真是浪费了你这张脸。”说罢便先笑了起来。
贺应渠见李嘉月取笑自己,忙作势伸出手,双手伸向李嘉月的胳膊间,李嘉月咯咯笑着,“阿渠,我错了,饶了我罢,我再也不取笑你了。”
“哈哈。”
贺应渠放开手,李嘉月坐正身子,因着二人闹了一通,李嘉月的脸红彤彤的,笑着说道:“我知道阿渠定是不喜欢那一套衫裙,不好说出口,便作势闹我一番,我还另备了一套衫裙。”说罢拿出了一套红色衣裙,“阿渠明日穿这个罢,我保证能迷倒青州万千儿郎。”
“好你个阿月,拿我取笑个没完,今日我便让你好生瞧瞧我的厉害。”说着欺身而上,双手伸向李嘉月的腰间,李嘉月笑倒在榻上,伸手挡着贺应渠的爪子,“饶了我罢,我再也不笑你了。”
贺应渠自是不肯轻易放过李嘉月,李嘉月也伸出手去呵贺应渠的痒,二人在榻间扭作一团,笑声透过窗子传到院落中。
“你二人……这是在做甚?”
贺应渠与李嘉月闹得太过,没有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待得她听到声音后,她与李嘉月已经缠倒在榻上。贺应渠望见的便是皱着眉的二皇子和双眼瞪得同铜铃一般的碧心。
“是殿下到了。”李嘉月起身,二人笑闹一阵,鬓间的发已经松了,但她还是神情自若地站起身,而后又搀着贺应渠起身,二人一同向萧游行了一礼。
萧游摆摆手,“你我之间,莫要再行那些虚礼。”
李嘉月面若桃花,笑语盈盈道:“那怎么行,殿下始终是皇子,我可不敢坏了规矩。”
萧游一脸无奈地望向李嘉月,眼神似在说“你现下这般怎好意思提规矩的。”
碧心为萧游奉了茶,萧游将茶杯放下,望着旁若无人在榻上絮絮叨叨的两人,霎时间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咳。”一声轻咳掩在榻上二人的欢声笑语间。
“咳咳。”未提高的音量在二人的笑声间显得格外轻。
“咳咳咳。”
李嘉月回过身,望着一脸通红的萧游,疑惑道:“莫非殿下也病了?”
“舟车劳顿,怕是有些小风寒。”
“如此,我叫碧心为殿下备碗姜汤。”说罢又将头扭了过去。
萧游吃瘪,似是再也忍不住,说道:“天已晚,你不去睡吗?”
李嘉月却笑道:“殿下要睡了吗?我送殿下回去罢。”
萧游疑惑道:“你送我做甚?你不走吗?”
李嘉月也疑惑道:“我走去哪里?我今夜便歇在此处啊。”
萧游皱起眉:“你二人一同住?”
李嘉月理所当然地点点头,“阿渠病了,我自是要照看她的。”
萧游在一旁小声嗫嚅道:“我也风寒呢。”
“殿下你说什么?”
萧游摇摇头,“那你便送我回罢。”
李嘉月转过身,笑着对贺应渠道:“阿渠我将殿下送回去,稍后我再将那老李头的结局告知你。”
贺应渠静静地点点头,起了身,给萧游行了一礼,二皇子笑着道:“贺女郎不必行那些虚礼。”
贺应渠也笑着说道:“阿月说的没错,礼不可废。”
萧游扭过脸,朝着李嘉月挤了一下眉毛,李嘉月坦然一笑。这一切都被贺应渠望在眼里。
“他二人感情真好。”贺应渠不由心中叹道。方才李嘉月同她讲青州的轶闻,李嘉月说得甚是投入。她正对着不远处的萧游,将萧游的动作都望在眼里,看他那般费尽心思引李嘉月的主意,贺应渠便知二皇子是真心喜欢李嘉月的。
毕竟李嘉月这般好……
贺应渠嘴角扯出一个笑,当初将荷包送给二皇子,当真是荒唐至极……如今她又阴差阳错同李嘉月结识,一切好似命中注定一般。
罢了,一切都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往后的路还要向前看,她还有更要紧的事。
李修文,这笔帐她迟早要找他算回来!
*
翌日。
三月春光好,贺应渠提着食盒便同李嘉月上了马车。今日她二人要一同去登高。
贺应渠望着一种奴仆,不由问道:“阿月,你可会骑马?”
李嘉月摇摇头,她平日出门都是坐马车的。“阿渠,你问这个做什么?难不成你想骑马?”
贺应渠笑着不说话。
李嘉月也笑了起来,“你要骑马,那我也要。”说罢吩咐侍者牵来一匹马。
贺应渠脚踏马蹬一跃而上,而后向李嘉月伸出手,李嘉月将手递给贺应渠,贺应渠一手拽着李嘉月的胳膊,一手托起李嘉月的腰,将她拽到了马上。
“女郎……这,于理不合罢?”碧心一脸担忧地望着李嘉月。
李嘉月摇摇头,“你将这些东西搬到马车里,而后跟着我们。”说罢转过头对贺应渠说道:“阿渠,我们走罢。”
贺应渠拉起缰绳,踢了马腹一下,“驾!”
“女郎!女郎慢点,等等我啊!”
碧心连忙将食盒塞到马车里,而后吩咐侍者驾车追了上去。
李嘉月一路嘴都未停,为贺应渠指路。贺应渠默默记下李嘉月说的每一条路。
“吁。”二人停在一座亭子前。
“阿渠,前方便是静园了。”她二人今日便是来此地踏青。
静园是前朝留下的书院,院中山长乃是前朝后人,当今陛下实施仁政,对前朝的宗室并未赶尽杀绝,为报陛下之恩,先生便隐居山林,研究经史。先生于前朝便因才学名满天下,而今隐居于此,自然而然吸引了众多学者纷纷来此,久而久之,此地便成了书院。
然而她二人今日来此并不是为了参观静园,静园在山上。
贺应渠将马栓在亭子廊檐下,碧心以及小丫鬟还未跟上来,李嘉月拉着贺应渠向她说了四面八方的路。
“阿渠,朝着这个方向走,便可回到官道,若是一匹千里马,不消一日一夜便可回到上京。”说罢又转了一个方向,“这边也有一条小路,不过此路甚是崎岖,且是山路,传闻山间还有野兽横行。”
贺应渠点点头,默默记住李嘉月说的每一句话。
“十姐姐,好巧,你今日也来了此地。”一阵娇呼引得二人回头。
贺应渠望着一身鹅黄色衫裙的少女跑了过来。
“十一妹。”李嘉月笑着应了声。
李嘉禾却不看李嘉月,望着一旁的贺应渠便问道,“十姐姐,这人便是二哥哥请来的女郎吗?”
贺应渠望着打量她的李嘉月,心道:“来者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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