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见二人衣饰不凡,连忙走上前,一边探头一边说道:“客官稍候片刻。”
贺应渠点点头,那小二眼疾手快,见有人走了,连忙为二人引路,“客官这边请,两位要吃点什么呀?”说着手也未闲着,将桌子收拾了一番,麻利地擦了一通。
“两碗面便可。”方塘吩咐道。
“客官要吃何种面?小店有十几种面可供选择。”
方塘还未说话,贺应渠便说道:“两碗卖的最好的面便可。”
“表妹时常来此地?”
“怎会?方媪甚是严苛,只有她归家时我才能偷溜出来。”
方塘擦桌的手略顿了一下,不经意说道:“看来阿渠确实很少出门。”
贺应渠点点头,“我一年出来的次数屈指可数。”
贺应渠抬头望向方塘,方塘也恰好看了过来。
“上月时,殿下命我去凉州,查清贺将军一案。”贺应渠不由愣住,他就这般将她心中疑惑的事说了。
“我并未查到什么,最后一遭我查到一间暗牢,此牢无甚新奇,我方要离去,便看到一个不该出现在此牢的人。”方塘抬起眼,认真地望向贺应渠,“那个人便是你,彼时贺家已经被封,而贺家的女郎竟然出现在千里之外的凉州地牢中。为了探查其中的秘密,我便应了你的要求,同你一起找到你阿父。”
他帮贺应渠,也是在帮自己,若是查清贺家是有罪的,他回京述职便可,若是查出贺家无罪,贺应渠还能应他一个要求,怎么算他都不是亏的。
贺应渠放下手中的茶杯,已经明白方塘的意思。方塘先前不过是在利用她罢了。
“而后入了军营,我便觉察出不对劲。”阳光洒落大地,尚且有阴暗之处,而凉州随便的一个军营,却未有阴私,这是不合理的。且贺应渠一女子,众人怎会发现不了?这个军营,并不是一般的军营。
“随后你便也知晓了,你三番两次邀我上山,我都未曾赴约。”
“你……既已知晓,为何不告诉我?”
方塘摇摇头,“我也不知是何人在背后,又有何目的,但我知道,他们的目的不是为了伤害你。”既然她在营中平平安安,他又何必站出来多管闲事。
方塘说完后便闭了嘴,贺应渠又抿了一口茶,“所以,就算你第一日将我带出去,或者是同我一齐上了山,我们也不必可能逃出去。”
方塘点点头。
那么多如果,不过是她瞎想罢了。
“那最后我还是逃了出来。”贺应渠抬眼,眸色紧张。
方塘并未说话,只是认真地望向贺应渠,贺应渠也望向方塘,随后低下头。
“让我逃出来,只怕也是他们的目的吧。”
她已经通过了考验,且阿父身体每况愈下,再拖不得了。
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些问题,只不过那些时日阿父刚刚过世,她无暇去想,直到今天,她才想通其中关键。
方塘见贺应渠神情低落,不由安慰道,“你已经做的十分好了。”
贺应渠摇摇头,知道方塘这是在安慰自己,“表哥莫要说了。”就算她知道这是阿父的意思,可她心中还是难受。
阿父已死,多说无益。
“客官,您要的面来喽。”小二将面放到二人面前,“客官慢用。”
贺应渠下意识点了点头。方塘递给贺应渠食箸,贺应渠接过,二人再也没了话。
方塘一如昨日那般,两下便将面吃完了,贺应渠似是胃口不佳,只吃了两口。
片刻后,贺应渠放下食箸,“我吃饱了。”方塘低眼一看,碗中还剩了一大半的面。
贺应渠随着方塘的目光向下看,她确实吃了许多,只是这面愈来愈多,她吃完了还同没吃一般。
方塘点点头,随后将贺应渠的面碗端了过来,贺应渠愣住,还未反应过来,方塘便吃起了面。
“这面味道一般。”
贺应渠一时无语,只愣愣地点了点头。
“走吧。”说着便起了身,贺应渠随方塘一同起了身,下一秒方塘的手便伸过来握住了贺应渠的手。
贺应渠已经不觉新奇了,由着方塘拉起自己的手。
“我不辞而别是因为离开甚久,须得回京复命。随后确是我的过失,未能在你入京时就告知你我的婚事。”若是告诉她,她也不会那般无所适从,从而作出逃婚的举动。
“表哥……”贺应渠刚想要说什么,却听方塘说道:“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回了。”
街上的人愈来愈多,此时正是最热闹之时。
贺应渠闻言一愣,点了点头。
二人回了院子后,方塘便先行一步,“我先去沐浴。”贺应渠点点头。
杏儿见贺应渠归来,笑着问道:“夫人今晚可玩的尽兴?”待得看清贺应渠恍惚的神色收起笑,端详着贺应渠的神色试探道:“夫人与郎君可是起了争执?”
贺应渠摇摇头。
杏儿见贺应渠没有不虞,壮着胆子说道:“我见郎君待夫人甚好。”
贺应渠闻言抬起头,杏儿又道:“夫人这般貌美,哪个郎君不会动心?”
贺应渠不免一笑,“若是论貌美,你家郎君也不差。”
“可郎君偏偏中意夫人呢。”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谈到兴起,杏儿自然坐在贺应渠身边,“郎君若不是紧张夫人,怎会处处维护夫人?郎君先前在方家虽然不受宠,但众人相处到也是平安无事,今日夫人认亲,郎君不顾礼节,将您从宴席上带了回来。”
言罢,为自己斟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又道:“便是早些时辰,夫人尚在睡着,郎君遣了成礼来问过两次,怎料夫人刚醒,郎君便过了来。”
……
“许是巧合。”
杏儿看了一眼贺应渠,“天下哪有那般巧合的事。”杏儿还要说什么,银霜走了进来,杏儿看到银霜才想起自己是谁,连忙站起了身,贺应渠实在没什么架子,是以将她当作姐姐一般,同她说起了闲事。
“杏儿伺候夫人更衣。”
贺应渠沐浴一番后回到房中,却不见方塘。小梨为她擦着头发,不由叹道:“夫人的头发真好看,又黑又亮。”贺应渠方要说话,小梨走了进来。
“夫人,这是郎君让我交给您的,郎君还吩咐道,这个不要打开。”
贺应渠转过身,接过小梨递来的锦盒,愣了一下。
这个锦盒同他先前送来的锦盒大小并无二致,但是他为何不要自己打开这个锦盒?贺应渠握紧锦盒,站起身,“表哥在何处?”
“夫人,郎君已今夜还有事情处理,便宿在书房了,郎君让我转告您先歇息。”
贺应渠点点头,眼睛不由看向那个锦盒。这盒中是什么,为何不让她拆开?
抱着疑问,贺应渠辗转难眠,三更后方才睡了。
翌日。
贺应渠前夜纵未睡好,今日也早早起了床。贺应渠坐在妆台前,任由杏儿摆布。
“女郎。”
贺应渠透过铜镜见银霜进来了,问道:“可收拾好了?”
银霜点点头。
姨母似是一早知道她二人要回去住似的,是以送来方家的东西并不多。
“你可到表哥处看了?”方塘东西想来要比她多,随后吩咐道:“小梨,你去书房看看,表哥处可要人相助,银霜,你同她一起去。”
银霜点点头,随着小梨一齐去了。
将金钗簪道贺应渠的发上,杏儿连忙跪了下去。
贺应渠被吓了一跳,忙问道:“这是发生了何事?快起来。”
“求夫人带我们一起走吧。”
贺应渠不由皱起了眉,“你……”贺家不缺奴仆,且她二人不过相处了两天,她就要同自己走,这怕有些不合规矩。
“夫人,我们不是方家的家生子,故而比不得她们,夫人将我们拨给女郎,女郎若是不要我们,便是我等失职,今后怕是再难出头了。”说着便嘤嘤地哭了起来。
贺应渠双眼微眯,她二人是方家的人,却偏偏要和自己走。
“起来吧,日后不要动不动就跪下去,我带你二人回贺家便是。”
杏儿闻言便又跪了下去,贺应渠额上青筋跳了跳,方说过的话下一秒便忘了。贺应渠只得挥挥手,“去书院看看,他们可需要帮忙。”
杏儿告了退。
贺应渠起身走到榻前,将枕头底下的锦盒拿了出来。木盒上雕刻着凤凰于飞的样式,贺应渠的手拂过栩栩如生的凤凰。
一遍,两遍。
“女郎。”门外响起了银霜的声音,贺应渠立刻将锦盒收到袖子中。
“女郎,可以走了。”
贺应渠点点头。
贺应渠坐上马车不久后,方塘也掀帘而入。贺应渠愣了一下,“表哥不骑马吗?”
方塘轻笑一声,“怎么,不欢迎我吗?”
贺应渠也笑了起来,“自然不是。”
方塘为贺应渠斟了一杯茶,“昨日睡得有些晚,今日有些乏累。”说完便靠在了马车上,
贺应渠靠在马车的另一角上,他二人挨得极近,中间只有一小方案桌。
方塘方将杯子放下,便见贺应渠从袖中掏出一物,待得看清之后不由咳了一下。
“表哥,这个锦盒里装的是什么东西,为何我不能打开?”
贺应渠望着方塘的神色,不知是不是因为方才呛了一下,方塘的脸有些红,贺应渠连忙伸出手,作势要为他拍背。
方塘转了一下,躲过贺应渠的手,“我无事。”望着贺应渠好奇的眸子,方塘垂了眼,“若是有一日……”
贺应渠静静地望着方塘。
“我不在了的话,你便再将这盒子打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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