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真是痛快啊,你方才瞧见没,那几个羌人吓得屁滚尿流,裤子都没穿就跑了出去,真丢人啊!”
“太解恨了,早就该如此,让他们也尝尝这等滋味。”虽未杀一个羌人,但能扰他们一个不得安宁,当真是划算得很。
“阿……将军这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计谋当真是妙。”
众人言笑晏晏,贺应渠却收起笑容,“通知众将,夜间加派士兵巡视,我们此番行动,必定惹得他们不满。”
“羌人卑鄙,保不准会用同样的手段对付我们。”
贺应渠点点头,是以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防备。
贺应渠又细细吩咐了几句,众人聚精会神地听着,随后贺应渠说道:“天色已晚,大家先去歇息罢。”纵使羌人再如何气愤,今夜他们定不会再来了。
众将点点头。
贺应渠回营房的路上,抬眼望向天,星斗遍布,熠熠生辉。
待她睡醒,就能收到方塘从上京寄来的信了。
贺应渠不由加快了脚步。
翌日。
贺应渠坐在台上,台下众将士无精打采。贺应渠故作凶狠道:“昨日出了口恶气,何故今日如此萎靡?”
“回将军,昨夜归去甚是兴奋,已至一夜未睡……”岳至说完又打了一个呵欠。
难得见众人萎靡,贺应渠精神大好,便说道:“今日若没有事,大家便各自回去操练吧。”
众人应了,连忙告退。
贺应渠长呼一声,今日的耳朵算是不用遭罪了。
岳至又留了下来,贺应渠抬眼,望着岳至,“我的家书呢?”
难得见贺应渠这么高兴,岳至也笑了起来,打趣道:“女郎找我要家书做甚?”
贺应渠白了岳至一眼,伸出手,“少废话,将我的家书交出来。”
岳至将手一摊,“真没有。”
贺应渠将信将疑,“怎么可能,往日都是这个这个时辰送来的,难不成今日送信之人不在?”每七日方塘都会寄来一封信,今日恰逢第七日。
岳至大大咧咧坐了下去,“想来出什么事耽搁了,不过是迟了一日。”
岳至说得没错,二人在信中不过说些家常,无甚大事值得她这般挂念。但是往日都有的东西,一时间没有收到,贺应渠心中有些不自在。
岳至望着贺应渠的神色,故意呲牙咧嘴,“哎呦呦,我这牙不知怎的了,许是被什么酸到了。”
贺应渠一掌拍过去,岳至来不及躲,生生的挨了一下,嘴咧得更大了,又道:“怪我怪我,都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阿渠与阿唐已经近半月未见,这都隔了几个秋天了,自是十分盼着那封家书的。”
岳至说完便一溜烟跑到门口,“我出去盯着,若是有什么消息,定然第一个报给女郎听!”
贺应渠刚要发作,岳至已经跑得没影了。
贺应渠摇摇头,虽是一脸恼色,耳根的红云却出卖了她。
一连三日,贺应渠都未收到方塘的信。
“将军,自那一夜行动过后,羌人再未来犯,我们是不是应当一鼓作气,搓一搓羌人的锐气。”
“将军……将军?”
数句叫喊声终于让贺应渠回过神,“方才……郭副将讲得并不道理。”
郭副将闻言笑得更欢,“不知将军还有什么妙计。”
……
贺应渠心不在焉,她根本没听众人在讲什么。
“我们虽处于先机,但也不能轻举妄动,毕竟真正坐不住的人,是羌人。”
郭副将一脸恭敬地望着贺应渠,自打那日贺应渠的计谋生效,令羌人颜面扫地,他看向贺应渠的目光便越来越和蔼。“将军所言甚是。”
“所以眼下我们最需做的就是,以不变应万变。”贺应渠心不在焉地说道。
郭副将见贺应渠这般冷傲的神色,不由肃然起敬,“将军所言极是!”
随后贺应渠便又闭上了嘴,众将见状便连忙告退。贺应渠连忙叫住岳至。
众人看向岳至的眸子不免有些鄙夷。
“可有信传来?”
岳至摇摇头,刚想说什么,见贺应渠一脸无精打采的样子便急忙转了话头,“女郎,虽然阿唐未写信来,但是昨日的邸报上清楚地写了,京中一切安好,想来阿唐只是忙或者是忘了……”岳至声音愈来愈低,若是因为忘了的话,贺应渠只怕会更难过。
“怪就怪在此处,他曾应说过,待陛下身体康健之后,他便会凉州找我,如今京中一切安好,想必陛下已无大碍,可他为什么没有来……就连信也不写。”
岳至拍了一下手掌,“我知晓了,阿唐定是要给你一个惊喜!上京到凉州最快也要三天,”似是越来越觉得自己想得没错,岳至肯定道:“我猜他今日或者明日便能到凉州了!”
贺应渠闻言不由抬起头,神色略微迟疑但眼底的光却出卖了她,“真的吗……”
岳至笑道:“是真是假,女郎明日不就可以知晓了吗。”
望着岳至笑得明亮的眸子,贺应渠不由忧心道:“可我不知怎么,甚是不安。”总觉得要发生什么。
岳至故作嫌弃,“要我说,女郎就是想多了。”而后故意说道:“这次再遇到阿唐,女郎可定要将他拴在身边,再不得离开女郎了。”
岳至自认为与贺应渠的交情并不只是上级与下级,更是知交好友,往日他同她开些玩笑,贺应渠也不会生气,不过今天贺应渠却未向往常那般同他嬉笑,只无精打采地坐在一旁。岳至不由收起了嬉皮笑脸的表情,“女郎,是我僭越了。”
贺应渠没有看岳至,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与你无关。”
“许是我累了。”
岳至心中已经明了,她每日在营中做什么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便笑着说道:“每日都要面对两位副将,确实令人乏累。”岳至望着贺应渠的神色,“如此,我便先退下了。”
贺应渠点点头。
望着满桌案的公文与一旁的兵书,贺应渠轻叹一声,无论如何,她还有要事要做,至于其他,明日再说罢。
翌日众人来到校场操练。
号角响起,郭副将与秦副将两个人立在台上,岳至对着台下众将朗声道:“今日操练,众人都可上来。”众人闻言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也有人心生畏惧,连忙摆手。
“不过,点到为止。”
贺应渠远远地坐在台上,望着郭副将与秦副将。台子与讲武台尚有一定距离,但是贺应渠却还是望到了两人眼中的杀气,也罢,二人已经争执数日,今日趁着这个机会泄泄火也是好的。贺应渠心下不由腹诽,岳至最后那一句“点到为止”,是不是特意说给二人听的。
锣声响起,二人手里各拿一支长枪,不过那枪已经去了枪头。二人出招,你一招我一招,斗了二三十回,难分高下。突然,秦副将一招长枪直入,郭副将未能抵挡,一枪封喉,若不是没有枪头,只怕郭副将已经命丧于此。
郭副将输了。
“郭副将平日主张进攻,却没想到上了战场却被擅长格挡的秦副打败了,甚是无常。”
“技不如人罢了。”
台下众人欢呼,亦不妨有人窃窃私语。
郭副将将长枪放回,而后转过身,对秦副将行了一礼,秦副将亦还了一礼。台下众人纷纷欲试,每月的操练难能可贵,打不过将军没有什么丢脸的,若是运气好,得将军提点两句,对自己也有好处。若是赢了还可以得将军赏识,日后在营中前途无量。
每次操练众人都要争得“头破血流”,岳至在一旁引领众将,命他们排好队,按次序来。
贺应渠远远地望着台上的众人,心却想着别处。
她已经半月未收到方塘的信了,就算岳至言之有理,他为了给她一个惊喜,从上京赶到凉州,也该到了。但是她并没有见到他。
……
“将军。”
贺应渠抬眼,见岳至一脸担忧地望向自己,不由焦急道:“可是有什么消息了?”
“将军,时辰到了,众将都已经比拼结束,不知将军可要同石勒比试一番?”
贺应渠抬眼才发现,日上中天,众人已经练了一个早上了。每次操练结束后,按规矩,可得将军提点一番。贺应渠望着台上的石勒,站起了身,“自然。”上次同他比试还是在一个月前,她倒是很想再试一试。
岳至望着方才还怏怏不快的贺应渠,转过头又生龙活虎,不由也笑出了声,与贺应渠一同走到台前,“将军,好好教训这小子一番。”
石勒嘲讽道:“手下败将。”
岳至也不恼,十分嚣张道:“嘿,我是打不过你,但是将军可打得过你。”一副让贺应渠帮他报仇的架势。
岳至退了下去,贺应渠看着石勒手中拿了枪,也在一旁抽出了一杆长枪。
石勒拱手,贺应渠亦点头。
二人没有多言,各自出招,打了起来。
“还未见将军用过枪。”
“我记得将军的刀用的十分好。”
“你猜何人会赢?”
“将军吧,再怎么说也要给将军一个面子不是吗?”
“可我看将军的枪法有些生疏。”
“这点枪法打一个副将够用啦。”
几十招过后。
台上贺应渠轻笑一声,收了枪,“是我败了。”
石勒拱手道:“将军承让了。”
贺应渠摇摇头,“你枪法甚好,改日教我。”
石勒望着贺应渠的眼睛多了一份郑重,而后点了点头。
“将军,上京送来的信!”
贺应渠闻言转过头,望着一路狂奔而来的岳至。
岳至方才见贺应渠已有败势,想到她近日心绪不佳,便连忙赶到营外寻那送信之人,想不到上京真有信件送了来,真真是天助他也!
贺应渠忙打开信,望着“阿渠亲启”四字不由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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