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豁萧

桌上菜还没倒,大夫来验了,没投毒,且今天的菜色很巧妙,大夫老半天没看出什么来。

长宁穿着披风,快入夏了,她还穿着披风,迎风就咳嗽,江氏像看仇人一样看着她,一直念叨:“祸水,这就是个祸水。”

冬生和夏生在后头跟着,最后面是小茹。

陆麟风穿过陆长宁看小茹,问大夫,“我娘是怎么了呢,她一直说头疼,有时候也说身上不舒服,是怎么了?”

“太太气虚脾燥,总是需要清心静养,不要想太多了。”大户人家,哪家太太没点毛病,少数人身体有病,大部分是脑子有病。

大夫这么一说,陆良镛就道:“我请母亲过来理家吧,正好入春了,天气暖和,她也想来京城看看,你多休息,少操心了,子孙自有子孙福。”

老太太来,那徐婉莹呢?徐婉莹来了,那陆诗雨和陆诗晴呢?这两个小的来了,那万玉枝是不是也跟着来了?

江氏头更疼了,直接反驳:“你是不是生了二心,我哪里做的不好?你说。”

当着一大家子的面,陆良镛已经很给江氏面子了,他道:“你若是有空,也去看看岳丈岳母,他们肯定想你了。”

这就是说江氏手伸太长了,管了自己管儿子,管了儿子还要管儿子上峰的家事,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陆家都容不下她了,江氏简直想晕眩,看了一屋子的人,儿子冷漠,丈夫薄情,还有个小蹄子陆长宁,她寡义。

明明是提拔了她,让她去陪陪尚书大人怎么了,能配到尚书大人,那是她陆长宁的服气,是她江氏给的福气,她不好好接着,还忤逆她。

江氏气不打一出来,想打长宁,小茹一把抱住陆长宁,江氏的巴掌拍在了小茹的背上。

陆良镛已经无语了,看着夏生和冬生说:“还等什么,还不扶着太太进去休息?”

夏生和冬生赶紧进来,冬生是最小的,不会处理这些事,夏生倒是提了一句:“太太睡不好,大夫给开个方子吧。”

既然睡不好,天天折腾人,那就好好睡,最好天天睡。

夏生提醒了陆良镛,他也烦江氏,也道:“快开方子,什么药都不拘,让太太好好养病,多休息。”

一家人像一个草台班子,各有心思,陆麟风去看了医术,小茹的菜有些没毛病,但有些一定有毛病,是不能一起吃的。

本来想揭穿小茹的,但玉儿护着小茹,小茹也护着玉儿,陆麟风叹气,看了母亲一眼,又看让大夫写方子的父亲,终于是什么也没说,出去了。

小茹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差点被揭穿,幸好昨天下了大的,今天就收着了,没怎么弄鬼。

下毒害人是重罪,如果江氏死了,确定是小茹干的,小茹定是死罪,秋后问斩。

长宁纤细冰凉的手指抱着小茹,拍了拍,两个小姐妹都松了一口气。

江氏这些日子头昏,又得了陆良镛的许可,陆长宁可以上街了,小茹和夏生陪着就行。

小茹想去抓一把泻药,巴豆给江氏送药里,让她如厕,自己都管不好,还管下人?

夏生不太懂这些,想去看吃食,还有头花发簪,小茹想去药铺,长宁一把拉住她。小茹不解,“你干什么?”

“疯了?大街上人来人往的。”陆长宁也想明白了,江氏说来说去就是不想她在家里,江氏不喜欢她和陆麟风在一起,就是待在一起,短暂一张桌子吃饭都不行,一旦她和陆麟风站在一起说一句话,都会引起江氏反感,还有应激。

“去看看菜吧,你晚上不是要炖汤呢。”长宁牵着小茹的手,到小摊贩上看,香料店里有香料,巴豆在角落,是给牛马通便用的。

一盒子孜然、一点桂皮,一把花椒,还有一把是巴豆,混在了花椒里面。

夏生不太进厨房,分不清花椒和其他香料,总之就是腌肉的就是了。

几个小姐妹一起回去,陆长宁名义上是个小姐,但还是汪玉儿,和她们一起在后山长大的玉儿。

夏生还给了玉儿一朵绯红珠花,说自己买来又不喜欢,她皮肤白,送给她了。

玉儿要掏银子,夏生握住她的手,“我给你的,你拿着。”

夏生的掌心温柔又坚定,温热漫过了玉儿的手背,她不坚持了,点点头,收下了。

今天家里却来了客,还是稀客,小茹买来的巴豆没用上,总不好让贵客也跟着拉肚串稀的,那多不好。

江氏一天比一天病歪歪的,她嫂子姜氏也来看了几回,最近一次说:“不若去拜拜吧,大相国寺,搞不好见了佛祖,你百病全消。”

小茹盘算着让江氏去不成,还大相国寺,这种人,也配去大相国寺?佛祖见了这佛口蛇心的女人,搞不好就气晕了。

但日程已经定下了,江氏还提前两天回了江家,兴许是她意识到了?小茹想问问玉儿,有什么办法,江氏不回来了怎么办?她在江家把病养好了,然后就回来一起收拾她们。

长宁十分淡定,情绪平稳,陆麟风观察她好几天了,这究竟是她的主意,还是小茹的?

是小茹的,好说,直接打发嫁了。如是她的,那他也留不得她了,一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姑娘,就敢对当家主母下药。

今日就是陆麟风陪着他母亲去大相国寺拜佛的日子,不仅陆麟风要去,还有江心语,还有江氏阖家的。

陆麟风瞧了陆长宁一眼,她在吃粥,吃的不多,一碗粥,半个馒头,就放了筷子。他道:“多吃点,瘦了不好看。”

小茹在旁边站着,陆麟风说:“再吃一碗,我要出去了,润生,套车。”

长宁不说话,慢慢又吃了半个馒头,小茹来给她盛粥,她低头吃了。陆麟风见她乖顺听话,倒也笑了。

冬生夏生都跟着走了,除了小茹和夏生还在屋里,春生还没来,她应该会和老太太一起上京。

长宁吃了早饭,回房间休息,想看她那把子巴豆的,却不见了。找了两下,去问长宁,“玉儿,巴豆呢?”

长宁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着外院,小茹贴近了问:“你吃了?”

“马吃了。”

长宁跟什么事都没有一样,拿了本书出来,道:“我今天想晒晒太阳,我想在外头读书。”

小茹专程去搬椅子,本来想搬江氏的,又觉得晦气,想去搬陆麟风的,谁知道玉儿直接在陆良镛平时靠的躺椅上坐下了,大门打开,她坐在主屋的堂中央,跷了个二郎腿,椅子被踩得一晃一晃的。

陆家的马匹是雨生管的,巴豆是长宁丢在马饲料里,雨生一早搬出去喂的马,这马儿无力,陆麟风骑马,刚到佛寺脚下,姜氏和江氏都在马车里,马的膝盖就软了,马车直接定住不走了。

江氏本就病着,被冲撞这一下,更是惊魂不定,偏她嫂子还口无遮拦,来了一句:“莫不是佛祖降罪吧,小姑,今日你就快回去,改日再来跟佛祖告罪。”

皇甫诚在大相国寺半山腰站着,问:“她来了吗?”

问的是玉儿,下头人回:“小公子,没有,陆家几口,并着江家一家,玉儿姑娘没来。”

下头人还斟酌了一下用词,决定只叫玉儿姑娘,毕竟她亲口说的,她姓汪,叫玉儿,这陆家收个义女,看起来像个要卖女求荣的。

“让他们在下头等着,说上头人满为患,上不来山。”

挺幼稚的,这有什么意思,公子喜欢,掠了玉儿姑娘过来,怎么也比在陆家强。

但公子正是幼稚的年纪,下头的人又说:“那就让他们午膳时分上山,那时候他们一定又累又饿了,咱们包了斋堂,让他们饿着肚子下山。”

“没这个必要,看那边,魏国公夫人和庆国公夫人来了,还有两家的公子小姐,这后山的斋饭,他们吃不上。”

“还是公子英明。”小孩子家家的,就得捧着,不顺毛撸,他非和你犟,到时候和老将军不好交代。

斋饭确实在后山才有,山后应该已经封了,前面拜了佛寺的只能直接下山,要么就去十里地外的农庄才有饭吃。

果然就上不来山了,马车全停在山脚下,大相国寺来人说了:“请诸位施主移步上山,马车太多了,会堵住下山的路。”

姜氏老是喜欢说些一语中的的话,她又开口了,“可不就是那些王公贵族在上头,咱们这些小老百姓,只配走着去见佛祖,哪里像他们,都是被抬去佛祖面前的,佛祖还得求他们塑金身。”

江氏哪里走得动,她嫂子倒是一马当先,直接撩开帘子,跳下了马车,马儿不舒服,甩了甩背,江氏也正要下车,被马尾正甩到脸上,跟被谁用笤帚打了脸似的,生疼。

“小姑,你爬不动,要么就不爬了,反正我是要爬上山的,我怕佛祖怪罪。”姜氏完全不理江心语,本就互相看不惯,也没必要背着一个病人上山,怪辛苦的。

陆麟风本想背着母亲上山,但山上的人越发多了,且道阻且长,什么时候才能背上山峰。“母亲,你回马车上休息吧,我扶着外祖母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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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豁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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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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