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tto e permesso in guerra ed in amore.
爱情和战争是不择手段的。
乔渚如果有一本自白书，他一定会在首页这么写:这是一个胆怯，懦弱的人，但他鼓起了勇气，我很高兴。
故事的开篇是俗套的，优渥的家境，关系一般的东亚父母，愤青的性格，耳机里的摇滚乐，加上点不善言辞，简直是小说校霸的标配。
但乔渚很讨厌有人认为他自甘堕落，他曾经当众宣称自己不喜欢别人来管自己的事，也不希望去插手别人的事情，成功使本来就不好的社交关系变得更加一般。
他畅享着艺术殿堂孕育出来的文明之花，并在大学时果断出国找寻自己失去的灵感。
美国有很多不好，不通的语言，刻薄的房东，难以交流的同学老师，还有艰涩的学业，但有一点他很喜欢。
这里到处是自由的气息，只要你想，在不影响他人的情况下做什么都可以，他曾经参与了一场大学生的谍报行动，他们成功破译了美国安全局的一启代码，破译完之后其实什么也没做，大家疯疯癫癫的聚在一起跳舞，喝酒，把酒撒的到处都是，等着第二天房东给他们一顿臭骂。
那时候他的室友是个高大的西班牙人，他喝的醉醺醺的把那晚上所有人都衰样都拍下来然后发到了所有人的邮箱里，他们第二天酒醒之后暴起把他揍了一顿，然后看着坐在旁边不说话的乔渚，莫名其妙的没吭声了。
乔渚这样的学生在美国其实是最不常见的，东亚的长相，称不上瘦弱但也绝对不健壮的，很沉稳但是在某些方面很偏执。
如果不是乔渚，他们也不可能这么顺利获取那组代码。
他坐在角落里，吃着昨天晚上剩下的柠檬派，抬头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们一眼，像冰一样冷淡，他的眼镜还反射出一抹精明的光。
就这么一眼，他的西班牙室友安分了整整三年，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和俞沪源说的那些诸如他懦弱，胆小的话都是骗人的，人设嘛，总是要放低自己的姿态，连在日记上都会撒谎的人，怎么能说他胆小呢？
某种意义上，他确实是被宋知有吸引了，所以才会做出那些暧昧的举动——宋知有只是想玩玩，他当然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他等待，吸引，等着那个人回头看他。
和宋知有在一起，他愿意收敛自己的锋芒，不代表他真的是个温和的人。
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海滩上，日光很晒，他们赤着足踩着沙子，拎着鞋，乔渚听到宋知有呼喊他，对着相机，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咔嚓，一切平和，安宁，都定格在这一刻，宋知有拿着沉重的相机，对他笑着说:“你笑起来好漂亮。
乔渚闻言，没有说话，他过来一会帮宋知有撩了一下他的头发，宋知有的头发有点长长了，盖过了眼睛，黑色微卷的头发迎着海风微微晃动。
宋知有注意道他的动作，说:“你说我留个长发怎么样？”
“好啊。”乔渚迷恋的看着他的唇，像凑上去接吻，但被宋知有推开了，他说:“好热，不要过来。”
乔渚没有说话，只是执着的看着他，宋知有无奈，只能低下头，嘴唇和他一触即分。
乔渚想，火候差不多了，该加一把火了。
他们坐到了夜晚，宋知有想拍夜晚的灯塔，巡视塔投来明亮的光线，宋知有找着角度，晚上有点冷，他们重新穿上外套，身上是海风咸湿的味道。
海浪靠近他们，离他们的双足很近，宋知有退后了一步 ，蹲在地上，端着相机，拍摄着心仪的角度。
这场拍摄直到半夜才结束，宋知有伸出一只手给乔渚牵，乔渚乖乖牵上去，他看着宋知有走在前面的背影，问:“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呢？”
宋知有回头，他好像没想到乔渚会问这样的问题，他说:“朋友？”
乔渚说:“你会和朋友接吻吗？还是说……”他举了举两人相握的手，“牵手也无所谓？
宋知有想松开手，乔渚不让，他还握的更紧了，宋知有有点恼怒的说:“是你不愿意谈恋爱的，如果不愿意可以告诉我，我强迫你了吗？”说完就想转身，但乔渚力气很大，一把拽住他，不让他离开。
“我的意思是，我们这样了还不算谈恋爱吗？”
宋知有回头:“恋爱恋爱，在你眼里什么才算恋爱，牵手接吻就是恋爱了？真俗气，只要你想，当然可以啊，那当时为什么拒绝我。”
乔渚思考了一会，认真说:“不，我不想和你恋爱我想和你结婚。”
宋知有愣住了，他说:“你说什么……？”
乔渚越说越顺:“恋爱对你来说压根算不上什么对吧？那婚姻呢，会不一样吗？”
“如果你有了一段婚姻，还会和别人牵手接吻吗？”
宋知有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每当宋知有以为已经了解乔渚的时候，他总会送一点新的惊喜给自己，他摇摇头:“当然不会。”
“我讨厌婚姻，更讨厌这样一种关系的束缚，恋爱是自由的，但婚姻不是。”
乔渚继续问:“对你来说恋爱的自由意味着什么呢？可以不用负责任？”
“不，不是这样，对我来说婚姻意味着责任和家庭，我讨厌这样的概念，我是不怎么样，但也做不出出轨这样下作的事。”宋知有这样说，他的语气里已经带上了点无奈，可能以为乔渚在闹脾气。
乔渚的眼睛里带上了祈求，他说:“我想和你恋爱，想要和你有完整的婚姻，想要和你组建家庭，怎么办？你讨厌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求之不得的东西。
宋知有的眼神有点变了:“我们才认识一个月。”
乔渚自然而然接过话茬:“是一个月零八天，那又怎样，一天你自己过也是过，和我过不也是过吗？”
宋知实有过恋爱，恋爱对他来说不是难事，但乔渚这一款，他是真的没有遇到过。
他专注的盯着自己，像盯着垂涎已久的礼物一样。
宋知有有种毛骨悚然的，被盯上的心慌感，他道:“哪怕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哪怕我对恋爱不认真，讨厌束缚的关系，可能随便哪天不喜欢了就可以坦荡提出分手？”
他用从未有过的郑重语气问他:“在了解了我的所有之后，你还会爱我吗？”
乔渚笑着说，我给你背一段台词吧，是我很喜欢的片子里的，也是我看书学到的。宋知有有点奇怪的说愿闻其详。
乔渚随即开口道:“有一天晚上我在父亲的书房里读书，读到一位英俊年轻骑士疯狂爱上公主的故事。公主也爱他，但似乎并未意识到骑士也爱着她，所以尽管两人交情匪浅，或者正因为他们之间隔着一道友谊的防线，他发现自己因为公主直率得难以亲近，而变得非常卑微和寡言少语，完全无法向公主诉说自己的爱意。有一天他直截了当问公主：“说出来好，还是死好？”。
他回头看了宋知有一眼，笑的很灿烂:“我也想问自己，是说出来好，还是死好。”
“我觉得还是说出来好，我爱你，我不愿让你看到我有多么纠结，不舍，扭扭捏捏的不愿开口，但是我舍不得。”
“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是爱你。”
宋知有无奈道:“我们要死要活的干嘛呢，恋爱而已，别搞得全世界都为我们陪葬的架势好吗？”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点，不是恋爱而已，知有。”
“我是抱着赌上一切的决心来爱你的。”
乔渚的眼里露出势在必得，他很少露出这一面，但效果出乎意料的好，他看见宋知有的脸上怔愣的神情和动摇的眼神。
这就是他要添的第二把火，没有一个人能拒绝炽热又执着的感情。
宋知有已经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下去了，他说:“我确实有点喜欢你，所以我答应你。”
乔渚问:“除了我，你还喜欢别人吗？”
宋知有莫名其妙:“当然没有。”
然后乔渚就笑了，他说，这样就够了。
宋知有问什么够了，乔渚说，这样，赌上我的一切，就够了。
宋知有想起好几天前他们一起看星星的夜晚，乔渚也是用着这样的眼神看着他吗？
乔渚凑上前，和宋知有接吻，乔渚好像在笑，夜晚太黑暗，他没看清乔渚的神情，但他难得想当傻瓜。
就这么一次，他放溺自己沉醉于这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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