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到宋惊落和许见微的婚约,只是当时袁启攻入淮都时,害怕宋祈带兵前来支援,于是便当众许诺,要与他结秦晋之好。
那个时候许见微刚被接回来,是他的嫡长子,也是最有可能成为太子的人。
想出这个办法的是个谋士,他打听到宋家二小姐丢了,便向袁启提议,让许见微与这位二小姐订下婚约,将来也有反悔的余地。
可没想到一朝世异时移,许见微成了人人喊打的低贱平民,而宋惊落却成了各方势力眼中的香饽饽。
这场婚约要实现起来,要比想象中难得多。
太后专门提及此事,又点名要见她,也不知道是何用意。
大皇子袁自明已经娶了妻,不日还将受封亲王之位。他娶的是江州统领刘时的女儿。按理来说,一州统领的女儿还不够资格当皇子妃。但江州土地辽阔,民富兵强,又占领着重要关隘。把这步棋握在手里,胜算就会多上几分。
二皇子的母家江氏本身就是武将出身,所以并不着急扳回一成。但他到了年纪却迟迟不娶,一定是想找一个能胜过刘时的岳丈。
所以最不想这门婚事成真的人,可能就是他了。
宋惊落很清楚,三日后的宫宴,不可能风平浪静。而所有的矛头,都是冲她来的。
从路夕绝那回来以后,东方越就带着柜坊的人把钱给送了过来。
宋惊落趁机问她:“你对路夕绝这个人了解多少?能跟我说说吗?”
东方越道:“他是我的上司,有些话不好说的。”
“这么说,你也觉得他不好?”
东方越被这话吓到了,正色道:“二小姐不要污人清白,我可什么都没说。”
宋惊落笑着逼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敢说?”
“……”
这是又给她下套呢。
说与不说好像都是她的不是。
“要是细数小路大人的优点,可能三天三夜都说不完。他在朝堂上尽职尽责,每日不到三更就起来处理公务。不论是上朝还是上职,都是第一个到。都察院堆积如山的文书和案子,他都能处理的井井有条。而且他查案公正,敢于为正义谏言,几年前还因为大殿直谏下了大狱。
他虽然出身世家,却一点没有贵公子的架子,我跟着他这么多年,也没听他说过一句重话。而且他还做过不少善事,经常救济百姓,还建了一所学堂,让贫困百姓家的孩子也能读得起书。所以无论是官员、学子还是百姓提起他,就没有不称赞的。”
宋惊落听了他的事迹,一时有些无言。一个能将表面功夫做到极致的人,谁能想到有朝一日他会颠覆朝堂,霍乱天下。
或许现在,只有她知道路夕绝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优点说完了,缺点呢?”她又问。
“缺点就是……在孝道上,有些不尽如人意。所有人都知道他和路大人的关系不好,但是人哪有十全十美的呢,反正我还是很崇拜他的。”
“只是崇拜?”宋惊落有些不信。
“我……当然只是崇拜。”她有些僵硬地说道。
宋惊落笑着挥了挥手,说道:“我现在要带着你的钱,去一趟赌场。”
“你真拿去赌?”东方越有些难以置信地问。
“那当然,我一向说到做到。”
东方越拉住她,语重心长地劝道:“你可想清楚了。你今天一旦踏进赌场的门,明天就会人尽皆知。”
她叹了口气,移开东方越的手,“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我……我不怕。我只是在例行公事,而且你答应我的事还没完成呢。”
宋惊落被她逗笑了,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别怕,等我好消息。”
东方越比她高上许多,一低眸就能撞上她的眼睛。方才她眼中的光有些刺眼,以至于东方越恍惚了片刻,再回过神来,人已经不见了。
她感受着自己头发上有些奇妙的触感,又在原地愣了许久。
她看向一旁的铜镜,从自己的眼中看到了欣赏。
从宋惊落身上,她能明显感觉到她的自信和韧劲。
曾几何时,她刚中进士时,也是这般胸有成竹。那时她心中装着恩师的教诲与期望,恨不得立刻在官场大展身手。
但是现实给了她当头一棒,别说大展身手,她就连当上官都费劲。
若不是路夕绝看中了她,愿意把她带在身边,她恐怕很难有出头之日。
不说别的,她的家世就是最大的阻碍。
东方氏虽然曾经辉煌过,在前朝出过连续三代的宰相,但在永和帝时期已经被排挤出了朝局,又因为她这一代只有她一个,说得上是后继无人。
所以她从小就女扮男装,只是为了东方氏一族最后的体面。
但当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回到淮都,中了进士,却发现他们早已将东方氏忘到了脑后。
她至今还记得自己拿着文章去拜访主考官之时,对方听完她自报家门,便有些不屑地嗤了一声:“东方氏?这是哪里来的小门小户?算我孤陋寡闻,竟完全没听说过。”
东方越有些不甘地闭上眼,心中暗暗发誓:总有一日,她会光耀东方氏的门楣,实现老师毕生的理想,让从前那些看不起她的人都对她刮目相看。
但若是安于现状,恐怕这个目标一辈子永远不会实现。所以她必须有一个强有力的抓手才行。
想到这,她的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个名字。
*
傲寒偷了钥匙,很快就会被人发现,她们就是不逃也得逃。
双花恨得咬牙切齿:“你总是擅作主张,擅自行动,总有一天会被你害死的。”
傲寒毫不在乎地说道:“少在这装了。你敢拍着胸脯说一句,你一点都不害怕,一点都不想逃吗?你才认识宋惊落多久,就能笃定她一定会来救你?别太天真了。”
“你……”双花正要与她理论,却被双喜拉住。
“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既然已经出来了,就好好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傲寒道:“老办法。把这里关的人都放出去,然后放一把火。”
事到如今,这的确是最好的办法了。
于是,都察院的牢房就被一把火烧了。
等路夕绝赶过来的时候,火已经被扑灭了。他闻着空气中烧焦的味道,慢慢皱起眉,对星月说道:“你说这笔账,该算到谁头上?”
星月轻咳两声:“难怪二小姐一定要让大人把其中一个人放了,恐怕是对这种情况早有预料。”
路夕绝口中溢出一声冷笑:“她倒是精明。看来过几日的宫宴,我也不必担心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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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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