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凉军小校不知何时已经进入楼中,身后一队人马也紧随疾行而至。
见他二人未动,那小校顿时拎出了一个女人,拉扯到苏倾与红夜面前,当场就在她的大腿上划了一刀,那女人一声凄惨地嚎叫,惊惧的泪水不停地滚落下来,半边裙裾都被鲜血染红。
那小校将刀又架在了女人纤细的肩膀上,扯着嗓子吼道:“还不把剑放下,不然我就杀了她!”
那女人闻言已是泣不成声,全身都在颤抖,用可怜而乞求的目光望着他们。
苏倾凝紧霜雪似的眉,红夜亦是咬紧牙关,可此时也只得一起缓缓地将手中的长剑扔到了地上。
三两个兵士趁机一拥而上,当场就将他二人擒住,刀也架到了他们的脖子上。
那小校扔下了手中的女人,走上前来,用刀背拍了拍红夜染血的脸颊,厉声道:“就是你们杀了我下凉众多士兵?来人,将此二人乱刀砍死!”
原先逃走的几名兵士与其他人齐齐得令,狰狞地提起了手中的军刀。
这时,只听一人远远地振臂高呼道:“住手!”
而后就见他骑着马跑了过来,停在苏倾面前,拿起手中的画像比对了之后对那小校道:“这女人我要带走!”
“吴监军,这女人杀了我们好几个兄弟,不能就这么放过她!”那小校急了,心有不甘。
吴监军藐视了他一眼,沉声道:“她是风涯世子要的人,你敢抗命?”
那小校的脸立即变了颜色,低头抱拳道:“小的不敢!”
“你果然是宁风涯的人!是下凉的奸细!”此刻的红夜顿时火冒三丈,连宁风涯都要出面护她,足以说明她的身份。
那小校一拳打在了红夜的腹部喝道:“风涯世子的名讳也是你可以直呼的!”
红夜被他打得弓下腰,一口气吐不顺畅,差点背过去。
那小校明显还是不甘心,面目狰狞地对红夜道:“既然我杀不了她,那我就杀了你,让你陪我死去的兄弟们上路!”
“慢着!你们不能杀他!” 一旁的苏倾一听冷声阻拦道。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阻拦老子!” 那小校怒目圆睁地瞪着她,窝火得要死。
而那吴监军却是摸了摸自己人中处的美须,问道:“这是为何?”
苏倾抬起头看向他,指着红夜冰冷道:“他是靖北的暗探,你们应该将他押解回去严刑拷问,或许能问出更多有关靖北的密报。”
这一句让红夜气得简直要咬死她,挣扎着就想要挣脱开那些兵士向苏倾扑过来,可是却被人按得更紧,他暴怒吼道:“苏倾!你这女人不得好死!”
吴监军没有想到来此一趟不仅完成了风涯世子的交代,还有个意外收获,不由又摸了摸自己的美须,纵起马缰喝令道:“既然如此!来人,把他们两个一起带走!”
*
苏倾被凉军押解着,一路南行,算算几日的路程,应该是到了下凉境内,真是兜兜转转地又回来了。
这些人将她带至了一处凉军的军机大营之中,到了主帐之内,押解的士兵为她解开了手上的绑绳便恭敬退下了,只留她一个女人站在军帐中。
大帐中的男人正坐在桌案前查看战略舆图,知道人已经被带到,他勾起薄唇道:“我早就说过,你是走不掉的。”
苏倾没有说话,只是冷冰冰地看着他。
宁风涯笑得更加得意邪魅,在锦衣华服映衬下他的脸越发靡丽,就像是满池星辉中盛开的一朵黑心莲,亦正亦邪,俊美无俦。
他的手指在展开的舆图上几处划了划,就像是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似的对苏倾道:“你身为我的死侍,既然当初发誓为我效命,那你就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这辈子都别想脱离我的掌控!”
苏倾真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到了这位下凉的风涯世子,以她这么长时间对宁风涯的了解,此人外表温文和煦,实则为人阴邪,喜怒无常。
苏倾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冷冷地道:“你想怎样?”
宁风涯玩味似的拨弄着手旁的镇纸,扬起嘴角对她道:“我可以饶你不死,之前的事我也可以对你从轻发落,让你将功补过,只不过从今往后你得老老实实地待在我身边,为我所用。”
而后他将手中的镇纸放到一边,身子摊开,享受般地靠在座椅上,接着道:“今日起,你是我的贴身侍婢,让你去给夜忱阑当婢女,没允许你跟他回靖北,现在你只能服侍我。”
见苏倾仍是站在那不动,他皱了眉头,摆起了他一国世子的威严来,呵斥道:“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连尊卑规矩都忘了吗?过来,为我奉茶!”
苏倾没有说话,径直走过来,从桌案上提起茶壶,倒了杯清茶,捧着茶杯递给他。
宁风涯勾起嘴角,刚要接过,谁知那茶杯在苏倾手中一翻,滚烫的热茶就洒在了他的手上,也洒了他一身!宁风涯捂着烫红的手背,怒道:“你想烫死我吗!”
苏倾将手中的空茶杯放下,面不改色道:“我本来做事就笨手笨脚的,你不是知道吗?况且我就是这么对夜忱阑的。”
宁风涯这才回想起了当初她跟着夜忱阑在凉宫潇离院时,线人向他汇报过她的种种劣迹,让她来伺候人,那真的是惨不忍睹啊!可就这样夜忱阑还说她样样都好,癖好也真是不同寻常啊。
宁风涯不由气急败坏地从座椅上跳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茶水,怒瞪她道:“还不为我把身上的水渍擦干净!”
苏倾此时并不与他正面对抗,于是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道:“拿什么擦?”
宁风涯讥讽地瞥了她一眼,道:“真不像个女人,身上竟然连块绣帕都没有。”说着,他就从自己的袖中掏出了一块洁白的方巾,扔给她道:“拿这个擦!”
苏倾给他说得愣了愣,望向那块方巾而后忽然抬起头看着他。
宁风涯瞧见了苏倾投过来那种只有女人才用这东西的异样眼神,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道:“本殿素来喜好干净。”
苏倾无语,拿起他扔在桌上的方巾,冷着脸为他擦拭着外袍上的水迹。他方才是坐在桌案前,所以茶水打翻弄湿的位置是在他腹部及大腿的部位,苏倾也从不在意这些,胡乱地就一路往下擦。
谁知擦着擦着,宁风涯竟是握住了她的手,有些不自然地道:“算了,反正现在时辰也不早了,为我更衣,随我侍寝吧。”
“你说什么?”苏倾忽地一僵,抬起头愣愣地看着他。
“怎么?你没有为夜忱阑更过衣侍过寝吗?”宁风涯用他那邪魅的眸子睨着苏倾,好似在诱导着她说实话。
“没有,我笨手笨脚的他说还不如他自己来。”苏倾回答得很干脆。
她没有留意,宁风涯殷红的唇在冷白的下颚上微不可察的上扬。
只是苏倾想了想,又补了句:“我受伤生病时还是他为我换的衣裳。”她这说的也是实话,夜忱阑不论是在前世还是在今生,他都为自己医治得很好。
宁风涯顿时起身,压倒性地站在苏倾面前,男性的健美在他的强硬下展露无遗,对她仰面压将下来,眼中怒意闪动道:“满口都是夜忱阑!别忘了谁才是你的主人!”
苏倾被他压得倒在桌案,整张脸都冰寒了下来,眸光一凛,旋即就是一掌重重击出。
可她这一掌却是被宁风涯牢牢接住,手还被他紧紧地攥在手中,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苏倾道:“同样的招数,你以为还能用在本殿身上第二次!”
苏倾凛冽地盯着他,挣扎着想抽回手,可宁风涯却是攥得更紧,直接一用力,而后整个身子都向下压在了她身上。
宁风涯的脸几乎贴在苏倾的脸上,暗夜的荧烛幽光在他面庞上昳丽,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本殿说过,你只能是我的人。”
而后他的薄唇就要吻上苏倾的唇瓣。
苏倾的眸光已经冰寒到快要肃杀一切,宁风涯此时的身位下盘最是不稳,且神志最是不清,苏倾把握好时机,手抓起桌上的镇纸就击在了他的头部,刹那间一腿直扫他的下盘!
宁风涯只感觉头部剧痛,两眼一黑,双腿悬空,身子一个侧仰,栽倒在桌案上。
苏倾见势下手迅速,她将他的身体一翻,解开腰封用力一抽,粗鲁地就扯下了他的外袍,用两只袖管和腰带将他牢牢地反绑住,一把扔在地上。
“你竟敢用我训练你的招数对付我!”被摔得不轻的宁风涯缓过来的第一句暴怒地吼道,现在的他哪里还有一点上位者的尊容,失尽了男人的颜面,整个人就像是一只发了狂的凶兽,可还不待他继续吼出口,一把锋利的长剑就架在了他的脖颈之上,她还拔了他的佩剑!
苏倾做他死侍多年,训练中自然学会了这些临危之时的反制之术,此时刚好派上用场。她面不改色,想了想,又将手伸到宁风涯的胸前搜索了番,掏出了一块乌金色的雕纹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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