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撒气

九渊的生活就这么一天一天地过去,这一日夙倾去巡视九渊之时,她的神识远远地便察觉一个黑影在九渊外围徘徊,伺机而动。

夙倾神念一动,刚要前去抓他,谁知那黑影立刻警觉地迂回而逃,于是夙倾一路紧追,竟然追至了自己的寒霙殿中消失不见。

夙倾直觉有异,如今这寒霙殿中住的除了她跟朔辛,便是夜忱阑了,紧接着她便来到夜忱阑住的偏殿前,唤道:“夜忱阑,你在吗?”

良久,只听里面的人回道:“在,不要进来。”

而门却还是被夙倾一掌推开,她疾步走了进来,可眼前的一幕却着实让她措手不及。

此时的夜忱阑竟然全身赤·裸,半身可看见他结实的胸部肌肉与腹部线条,而他的下半身正淹没在浴桶中,随着荡漾的水纹与跳动的烛火一起忽明忽暗,若隐若现。

“我在沐浴,你这是何意!”夜忱阑顿时沉下脸来厉声喝道。

夙倾被他一喝,也不知是怎么的,一颗心都快要跳出来,转过身就夺路而逃。

朔辛带着一队九渊兵将们有说有笑地巡逻而至时,刚好撞见夙倾慌不择路地跑了出来,而朔辛怎么觉得素来临危不乱的她,这神情怎么看都十分窘迫?

“怎么了老大,出了什么事了?”朔辛忙冲上前去询问。

夙倾这才止了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深吸了几口气,迎着九渊扑面而来的冰雪吹了吹冷风,好让自己的神志清醒一些,而后对他道:“朔辛啊,我这次怎么带了个男人回来?”

“老大,我也是男人啊!”此言一出,朔辛直接跳了起来!小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是啊,尊神,我们都是男人啊!”在场的兵将们也无不是齐刷刷地嚷了起来,她这话简直引得群情激愤!

夙倾想了想,好像也是,可为什么跟这些人成天在一起,她就不觉得呢?

夜间冰寒的风呼啸而过,刮过面颊,让她彻底冷静了下来,她的神情逐渐严肃而冷凝地道:“朔辛,我有件事要你去办。”

*

九渊的无望崖一直风冷刺骨,雪蚀霜削,向下望去,便可览看整个九渊腹地。

如今,其上则多了一袭如深竹月色直裰的男子在雪中练剑的身影。

夜忱阑天资极高,法诀剑招都修习得很快,并且不出几日还能举一反三,变化万千,他现在练的这一套招式已挥洒得如行云流水,回转起合一气呵成。

恰巧几名九渊的守兵自无望崖前巡视路过,见了练剑的夜忱阑道:“你们看,他就是咱们尊神带回来的凡人。”

“你们说他在这算是怎么一回事?这百万年来,能来我们这九渊寒狱的要么是天族指派的天兵,要么就是罪大恶极的犯人,这不是,前阵子还关押进来一个北溟水君吗?”一名守兵明显对夜忱阑的到来颇有非议。

“我听说那个北溟水君擅离职守,以至北海决堤,江河泛滥,害死了数万生灵。”另一名守兵听他提及,将自己得来的信息也拿出来分享。

“哼,要我说这北溟水君是罪有应得!那么多苍生罹难只是将他关进极渊受罚,实在是太便宜他了!”众守兵中立即有人愤愤不平地道。

“放心,我们九渊是什么地方,自有寒狱酷刑在等着他,这冰刺入体,冷火焚身,都少不了他的!”其余的守兵听后个个都是义正词严。

就这样,这几名守兵你一言我一语地从无望崖边经过,殊不知夜忱阑已经阴沉着脸,握剑的手青筋暴起,他挥剑转身,一个横扫,剑气伴着劲风雪花呼啸而过,直接将那几名守兵都掀翻在地。

“你干什么!”几名守兵顿时怒气冲冲地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夜忱阑吼道。

夜忱阑不慌不忙地收了手中的剑,面无表情道:“练术法没掌握好,手滑了。”

“我看你是故意的!”那几名守兵看到他那毫无歉疚的脸,气都不打一处来。

本想找他算账,可就在他们想上前纠缠之时,却发觉夙倾尊神已不知何时来到了无望崖的冰阶之上。

“尊神!他挑事!” 几名守兵立刻对夙倾气愤地抱怨。

夙倾没有回他们,只是徐徐走到无望崖上,看着夜忱阑冷冰冰道:“你的修为精进很快。”

谁知此时的夜忱阑完全没有见好就收的意思,居然横起手中的剑,向夙倾示威:“你来跟我打一架吧!”

他这话说得夙倾愣怔了一下,诧异了半天才疑问道:“你是在向我邀战吗?”

那几名守兵听得惊讶到目瞪口呆,都觉得他是疯了,这小子简直是气焰嚣张,狂妄至极啊!

夜忱阑看向夙倾,面容冷峻,狭长的剑眉一扬,毫不退缩:“不错,只拼招式,不用神力。”

这样的邀战夙倾到是来了几分兴致,她想了想也好,省得力道把握不住把他给打残了。

夜忱阑薄唇一勾,笑了笑又道:“不过,打架之前不打个赌,岂不是太没意思。”

“赌什么?”夙倾看着他又是诧异地问,还是第一次有人要和她打赌,也是第一次有人敢向她邀战。

“我若打赢你,让我去九渊参观一番,都来了这么久了,很是好奇。” 夜忱阑继续笑着道。

“你打赢我?”夙倾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人来九渊没几天,口气倒是见长,放眼整个四合六界,恐怕都没几个人敢说出这样的大话。

谁知夜忱阑反而更加来劲,还不依不饶地强激道:“是,怎么?你不敢赌?”

“好!”夙倾一口答应,面对如此挑衅,哪有不应战之理,说罢她暂时封了自己的神力,纵身一跃便一掌劈向了夜忱阑道:“我可以让你三招。”

夜忱阑竟还没想占便宜,将手中长剑扔在一边,以示公平地道:“不必!”而后只见他化指为剑,格挡开了夙倾的掌风,绕至夙倾身侧,已然欺身到夙倾近前。

夙倾吃惊,不想他就这样被近身,实在是迎敌的大忌,看来自己是轻率了,她只好借距离之势,紧接着一掌又攻向了他的右下腹部肋之处。

夜忱阑眉头紧皱,薄唇紧抿,夙倾感觉夜忱阑似乎很讨厌她攻击他的右肋,有氤氲的怒气在他的脸上笼罩不去。

就在此时,夜忱阑直接扣住了夙倾劈来的手掌,夙倾另一只手欲劈来阻拦,却被他向后一个拉扯,身子直接撞在了夜忱阑的胸膛上,双手皆被他在背后扣住,整个人被他环在胸前动弹不得。

夙倾不想自己就这样被他死死扣住,更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这男人的力气竟如此之大,居然还挣脱不得。

她以前一直觉得男人跟女人是一样的,不想没有神力的她力量悬殊能这么大,夜忱阑胸膛的温热自夙倾后背传来,她挣扎着,只得一个翻身,再后抬腿踢向了夜忱阑的腿。

夜忱阑吃痛,将手松开,退了两步。少见的怒意从他冷峻的脸色溢出,他冷哼一声,掌剑攻来更加凶狠,攻势也更加犀利,丝毫不留余地。

夙倾也不敢再拖大,拿出全力,又一翻身直攻向他的面门。

夜忱阑侧身躲过,手指在夙倾手肘关节处一弹,夙倾的掌风就被牵扯着变了方向,而夜忱阑皆是招招刚柔并济顺势而为,处处攻她招式最薄弱处,待时机成熟又迅猛出击。

就这样你来我往,数十招过后,夙倾只觉得自己像是打在了棉花上,让她使不上力气,还被夜忱阑牵着走。

夙倾招式强硬,而夜忱阑却总是化解得恰到好处。风雪中,两人掌风相接,贴身而过,肌肤相交。

又是数息过后,夙倾被他压制得已逐渐变攻为守,夜忱阑却是步步紧逼,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攻速更如疾风骤雨,劈天裂地,夙倾只得奋力抵挡,而招式却越来越凌乱不堪。

夜忱阑见她空门已开,顺势擒住了她的肩膀,一抬手拔下了她头上的寒晶冰簪,如瀑般的漆黑长发一时间散落下来,飘散在漫天风雪中。

夙倾大惊,这百万年来她挽发的冰簪从不离身,还没有人可以从她头上拔下来!一直从未有过的危险的感觉自心底油然而生,让她脊背发寒。

夜忱阑见她此时心神不稳,趁机左边肩肘一个用力,向前突进,按住夙倾的肩就将她逼到身后枯树下,夜忱阑右手发力,一簪刺在夙倾脖颈边的老树上,那一簪刺的极重,离夙倾的脖颈只差分毫,却入木三分。

夙倾震惊,而此刻她对上的却是夜忱阑锐利如刀的眼神,夙倾从未见过夜忱阑有这样的神情,透露着难以言表的复杂情绪,有坚毅,有隐忍,有悲痛,抑或者是压抑了许久的愤懑。

夙倾第一次觉得整个身体被他的这种气势压制得无法动弹,任由夜忱阑的气息吞吐在自己的脸颊上,直到他的面容恢复平静,用力拔出紧握的冰簪,松开手向后才站直了身子。

“我输了。”夙倾低下头,声音却依旧如霜似雪,一头零乱的及地长发在风雪中飞舞,着实有些狼狈。

可输了就是输了,也没什么不能承认的,不过夙倾还是向夜忱阑疑问道:“你如何有这么好的身手?”

“我自幼习武,一刻不曾懈怠。”夜忱阑面沉如水,冷静作答,已经退去了方才的种种情绪,伸出手将发簪递还给她。

夙倾接过发簪,从夜忱阑身边擦肩而过,独自离开,临走有句话从冽冽风雪中传来,“明日许你去九渊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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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月曾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