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两个官兵押着捆绑着的一人来到宴席上,还穿着下凉暗卫的制服。
红夜一见此人,直接就从席位上站了起来,几步一掠就来到了那暗卫的身前,揪着此人的衣领怒道:“说,你们昨夜是如何设下埋伏袭击我们的,不说我杀了你!”
那人对着他硬气地一扬头,闭紧口唇,颇有宁死不屈的架势。
红夜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一抹阴笑落在了他的嘴边,他的二指间不知何时已夹出一枚银针,在那人眼前晃了晃,又贴着他的脸颊一路划向了那人的颈椎大穴,很是玩味地凑近他笑道:“大家都是暗卫出身,各种让人生不如死的把戏也都心知肚明,既然你落到我们手里,那就让你也见识见识我靖北密府的手段!”
那人一见要对他用如此酷刑,不死也残,顿时吓得脸色煞白,求饶道:“我说!我说!是你们之中确有我下凉的奸细!”
红夜立刻面露凶光道:“他是谁!”
他就觉得此事有异,明明一路上行踪已如此隐秘,抹去了各种痕迹,可是凉军竟然还能追上来,更何况昨夜的奇袭明显早有布置,原来当真是有人暗中与凉军勾结!
那人哆哆嗦嗦犹犹豫豫地抬起手,忽地指着苏倾大喊道:“是她!是她沿途留下暗号才让我们一路追查到你们的行踪!”
苏倾顿时吓得脸色惨白,手中的筷子都跌落在了地上。
所有人的目光刹那间都看向了苏倾。
“什么!竟然是你!”红夜瞪向苏倾,没想到竟然会是她,难以抑制的怒火几乎快要把她吞噬。
何县令见状当即喝令道:“来人啊!把她拿下!”
几名官差得令,立即跳上宴席台来,就要将苏倾拖走,却是被人啪啪两掌打得节节倒退,愣在那里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夜忱阑将来捉拿苏倾的人一一打下台,挡在她面前,大有纵容维护之意。
红夜气得浑身颤抖,大吼道:“忱阑世子,你这是做什么!”
叶宛如见了也是心下暗恨,不过她还是起身娇怯怯地推波助澜道:“忱阑哥哥,枉费你对她那么好,她却要加害于你!”
夜忱阑没有理会叶宛如,而是看向红夜道:“你先冷静一点,此事我得问个清楚明白。”
说罢他又对着跪在地上那名下凉暗卫质问道:“你如何就能一口咬定记号是她留下的?”
那人想也没想,继续咬着苏倾不放道:“她本就是我下凉风涯世子派去你们身边的奸细,她是个受过训练的死侍!”
此话一出,红夜的眼睛几乎都快要滴出血来,不可置信地盯着苏倾道:“什么!你是个死侍?你潜藏得好深啊!我跟欲浓竟然都被你那怯懦可怜的样子给骗了!”
在场的人无不是哗然一片,有昨夜幸存的暗卫们已经开始为死难的兄弟叫骂,恨不得将苏倾撕成碎片。
何县令出面制止了沸腾的众人,而后摆出他的官威来当场审问苏倾道:“我且问你,你是不是下凉派来的奸细!”
苏倾缩在夜忱阑的身后,惊惧又害怕地看着在场众人,她想说不是,可她想到了那个时常会出来的另一个自己,整个人都不寒而栗,难道这一切都是她做的?
何县令见她不答话,拿出了他的官老爷气势来,一声暴喝:“本官在与你问话!你听见没有!”
苏倾给他吓得一惊,瘫软在地,站都站不起来,止不住地颤抖道:“我,我不知道啊!”
何县令眯着眼睛,他为官多年,审案无数,阅人无数,见多了否认狡辩的,可还没见过她这样的,又是一声暴喝道:“你自己是不是奸细竟然说不知道?你这是在戏耍本官吗!”
苏倾给他吓得六神无主,已不知该如何申辩,口中只能无助地继续道:“我,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何县令算是被她给彻底激怒了,吹胡子瞪眼指着苏倾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将她押下去,严刑拷问!”
这一声令下当场又跳出几名衙役,抢上前来,就要拎起地上的苏倾往外拖。
谁知夜忱阑又是几掌将他们掀翻在地,竟是还夺过了一名官差的佩刀,只见他横刀制止道:“且慢!”
红夜没想到他竟然还护着这个女人,再也顾不得尊卑礼法,暴怒道:“夜忱阑,你这是要公然包庇她吗!你这样对得起那些为你送命的人吗!”
梁钧见红夜的情绪几乎是要失控,忙上前拉住他道:“红夜,不要冲动,事情还没有查清楚!”
红夜甩开他的手,瞪着他道:“还有什么好查的,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我定要为欲浓以及那些枉死的兄弟报仇!”
在场的也是哗然一片,此起彼伏地大喊道:“不能放过她,绝对不能放过这个奸细!”
夜忱阑见势只得大喝一声:“都给本殿肃静!”而后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无比冷峻威严地暴喝道:“我没有要袒护她!就算是要动手也得由我亲自来!”
场面一时间安静了下来,此刻众人都目不转睛地看向了夜忱阑,眼见着他转过身缓缓地用手中的刀指向了苏倾。
苏倾看着他手中银亮的刀锋,不可置信地问道:“世,世子殿下……你是要杀我吗?”
夜忱阑没有回答她,而是提着长刀一步一步逼近苏倾,丝毫没有动摇,仿佛已经下定了决心要亲自将她手刃当场。
苏倾颤抖着吓得连连后退,濒临绝望地口中喃喃道:“世,世子殿下……”
夜忱阑的眼神冰凉,冷酷而绝情,没有与她再多说一句话,他的目光刹那一凛,举起刀就砍向了苏倾的头顶!
就在那把刀划过她脸侧,肩头的一刹那,苏倾觉得自己仿佛是坠入万丈深渊,所有的意识都在顷刻间崩溃,眼前一片漆黑。
而此时此刻,夜忱阑却是紧盯着眼前的这个人,将手中的刀锋一横,抵在了她纤细的脖颈上道:“是你吗?”
在场的众人都看清了苏倾脸上神情的变化,不再是惊魂未定,畏畏缩缩,而是带着致命的危险与森然的杀气,简直判若两人。
苏倾没有理会抵在她脖颈上的刀,看了他们这些人一圈,而后逼视着夜忱阑道:“你还真是天真,我说的话有人信吗?”
夜忱阑仍是看着她,执着而坚定地道:“你说我就信!”
苏倾冷哼一声,勾起嘴角,很是无所谓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夜忱阑的脸上出现从未有过的肃穆与不容置疑,对她道:“如果是你,那么你欠的债我来还,如果不是你,我绝不会让任何一个人伤害你!”
说罢只见他将刀从苏倾的脖子上移开,而后猛地调转了刀锋,竟是抵住自己的咽喉,对着苏倾咬着字地道:“是?还是不是!”
谁也没有想到夜忱阑会这样做,叶宛如当场失声惊呼:“忱阑哥哥!”
何县令也是慌了,赶忙阻拦道:“世子殿下!您这是要做什么!”
梁钧已抢上前几步,大喊道:“殿下万万不可啊!”
夜忱阑根本就没有理会众人,他只是看着苏倾,将长刀的刀锋又往颈项间送了一分,继续逼问道:“我问你,是?还是不是?”
苏倾看着他过于激动用力,刀锋已然割破了脖颈上的皮肤,咬牙道:“你要死就死,也省得我亲自……”
可她话还没说完,只见夜忱阑手再一用力,不留余地,锋利的刀锋眼见着就要割断他的咽喉,当场自刎!
刹那间,苏倾的心仿佛一揪,也不知是怎么了迅疾地用手握住夜忱阑的刀柄,急喊一声道:“不是!”而后她愤恨又紧张地看着夜忱阑的眼睛再一遍道:“不是我!”
夜忱阑的目光渐渐柔和了下来,紧绷的心弦也终于得以放松。
苏倾赶紧将他架在脖颈间的刀放下来,盯着他脖子上伤口气急道:“算你狠。”
夜忱阑也看着她,忽然一把握住了苏倾的手将她拉至身后,竟是将长刀指向了在场的众人。
台下的红夜眼见着愤怒地大吼:“夜忱阑,事到如今你还听信她的花言巧语!”
夜忱阑抬眼面向他,再也没有丝毫的迟疑,肯定地道:“她说了,暗号不是她留下的!”
红夜简直给他气得颤抖,继续吼道:“只凭她这么一句话,你就相信她吗!”
夜忱阑语气更加坚定道:“我相信她!”
红夜气得当场拔出了手中的长剑,带着与他翻脸之势道:“好,你下不了手,我来!她害死了欲浓与我数十名兄弟,我定要让她赔命!” 说罢他身形一动,飞身而起,长剑已向苏倾刺了过来。
夜忱阑见他来势汹汹,刚要为苏倾挡下这一剑,谁知身后的苏倾竟已是绕过了他,身法敏捷地瞬间就欺身到了红夜近前,还不待他反应,重重一掌就拍在了红夜的肩头,红夜手中长剑掉落倒退出去老远。
梁钧赶紧上前去扶,红夜却是一把甩开,捂着自己肩膀怒瞪向苏倾吼道:“你会武功!还说你不是奸细!”
而后他似乎想明白了什么,怒不可遏地对夜忱阑质问道:“你早知道她是宁风涯的死侍,对不对!”
夜忱阑被他问得垂下眼眸,有些无言以对,只道:“红夜,我……”
苏倾见红夜如此步步紧逼,很是不爽地道:“都说了,暗号不是我留下的,你怎么还这样不依不饶的!”
叶宛如见了,眼中的嫉妒都快遮掩不住,她继续煽风点火,一口咬定道:“你这招式身法如此凌厉,确为死侍无疑!还想如何狡辩!说,你潜藏在我忱阑哥哥身边来到靖北,到底有何目的!”
紧接着她又对司掌守城官兵的杨县尉道:“你有守卫一县安危之职,现今城内出现敌国奸细,当如何处置!”
杨县尉见这位叶大小姐似有怪罪之意,立即对下属下令道:“还不快把奸细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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