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瘟疫

“欸,兄弟,你别气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

回答的这位是几日前被唐岐怀疑的那位,他心里一直堵着口气,他没好气道:“不就是你告诉老大信件的事让他来找我吗?”

那人连连笑着摆手,道:“没有啊,我就是给老大看了封信,是老大自己怀疑你的呀,不过我说啊,老大也是太气了,才把这股气撒在你身上,你也别往心里去。”

另外一人的手砸了一下桌子,道:“欸,我就不明白了,那信件说运过来了,这分明什么也没有,很明显是骗老大的,前些日子过去我还找过一次他,可老大就是不听我的劝,还说什么要是被他查到了,我不会好过,我跟了他那么久,他还怀疑我!”

看着那人眼中的怒火,他挪动着身子,往他那边靠了靠,道:“欸,兄弟,实不相瞒,其实我也觉得这信是假的,我也去劝了的呀,唉……可是他偏偏就是要……算了,欸,兄弟,你看我们其他弟兄跟着他也好几天都没吃饱饭了,被困在熙城里面好几天了,老大都没动作想走啊,哦,对,昨晚老大喝醉酒,我都听他的话了,说什么我们里面有了叛徒,已经告诉了几个他能信得过的弟兄了,你觉得会是何人啊?唉……不过他没告诉我,信不过我啊……”

看着那人一脸懵的表情,他坏心眼地补充一句:“我看你对弟兄们都挺好,我告诉你,你可千万别跟老大说,我从老大话里面,听到他怀疑你啊,说什么你私自藏武器,哪天就给你一锅端了。”

那人嘴角抽了抽,手紧握成拳,道:“他妈的……我好歹跟了他那么久,南下还是我护送的他,连我都信不过!”

他拍着那人的肩膀,道:“唉……老大怎么这样啊?”

那人抬起头来,看着他,道:“兄弟,多谢你告诉我这些,老大明明那么仗义,居然没有把我算进兄弟里面。”

那人扶着腿站起来,道:“兄弟,我们都好几天没吃饱饭了,你饿不?”他揉了揉肚子,面露难色道:“嗯……是啊,是有点饿。”

那人拍了拍他肩膀,道:“是啊,他如果真心拿我们当兄弟,就根本不会让我们一直待在这里面,我看我们也别依仗老大了,要自力更生才好。”

他装起傻来,道:“兄弟,你这啥意思?”那人继续说道:“你想想,我们弟兄多久没吃饭了,还有那天那个商人银子就把手中保命的药粉换给他们了,现在可好,反过来捅我们一刀,要是老大不那么爱钱也不会这样啊,听哥一句劝,我们要想真让弟兄吃得好,就哪天跟着我混,然后我们再把剩余的武器给他全部带走!”

他道:“这……”那人劝道:“他要先来灭我,我就灭了他,而且说不定哪天就到你了!”

看着那人认真的神情,他只觉得好笑,东拼西凑的山匪就是如此,没有丝毫见识,挑拨几句便足以起内讧。

连柳赋岭也想不到,前些时日他故意不让人去照看那些流民,恰巧是帮了大忙。

柳赋岭问坐在茶桌对面的江望梅道:“世子殿下,这疫病来的匆匆,您五日前告知桃花谷,哪怕离得再近,几日时间也能赶过来?”江望梅强行安慰着:“莫担心,柳大人,如此严重的疾病,桃花谷众人定会快马加鞭赶来的。”

他嘴上这么说,眼底是抹不开的担忧,他问道:“柳大人,陛下为您带来的侍卫去勘察了吗?近况如何?”柳赋岭道:“除了庆郡外,东郡和梁郡都受到了大大小小的影响,不过赵氏和陈氏在那处理的很好,我们把消息告知他们的同时,他们就已经把整个郡封锁了,只有凤溪湖周围的三个郡受了影响,其余的就没有。”

江望梅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道:“好,多谢您,您若是困了,就先去客房歇息吧。”柳赋岭道:“不必,多等等无妨。”

再等上两个时辰,下人赶来,但来得更快的是秦静渡的声音:“世子殿下。”

江望梅与柳赋岭匆匆走出,秦静渡依旧一身竹青色,道:“两位,情况紧急,请带我们去寺庙吧。”

江望梅领着他们走,在路上他问:“秦姑娘,你们也派人去了东郡和梁郡吗?”秦静渡回答道:“是的,我们桃花谷来了一千余人,有一部分人去了两地,还有剩下的都在此处。”

秦静渡确认道:“您确定除了这些异族,就没有其他人了?”

见江望梅点头,她道:嗯,做得好。”

柳赋岭道探出车窗外,看着外面一长串的马车。

来到那座破庙,门口紧闭着,里面寂静万分,只传来几声咳嗽,惊起枯枝上的乌鸦振翅而飞。

秦静渡道:“多谢两位,两位先回去吧。”

江望梅问道:“你们这有这么多人……要住在哪?”

秦静渡指了指另外一边的偏殿,道:“只有主殿关着人,那里的偏殿就足矣。”

江望梅道:“那怎么行,你们本就操劳……”

秦静渡让那些人一个个把药箱搬下来,还有几大口锅,放进偏殿里,才道:“舍己身,救天下乃医者之职。”

她随后对弟子吩咐,独自一人走进去,江望梅问刚刚的弟子,道:“谷主这样真的没问题吗?”弟子冲他点头,道:“谷主每次都是这样的,我们也很担心,但谷主很厉害,不会出差错的。”

秦静渡带上皮质手套,踏进去,看着里面的人,一眼便注意到他们身上长着的脓疮,脑子里迅速思考:这种脓疮,师父那种毒药也可以达到此等效果,师父说过,那是他去外族采集的原料。

不过也许,她便出来,让人将那副皮质手套丢进火堆里。

看见两人依旧站在那里,她道:“两位,我已经大抵知晓,这种疫病会让人全身长满脓疮,不过多时会因病离世,应该是这些异族人带来的异族的一种病毒,中原目前没有这种治疗这种病的药,不过请你们放心,我们会在五日之内研制出来。”

五日之内?这要求未免太苛刻。

江望梅有些不可置信,重复问道:“您……确定吗?如此快?”

秦静渡依旧是面不改色,道:“是的,五日之内我会交给你们一个成果。”

江望梅眯了眯眼,行了一礼,道:“那……多谢诸位,也请诸位莫要过多操劳。”

两位离开此地。

秦静渡立马嘱咐道:“你们在不确定威胁的情况下不要靠近他们,远距离观察他们,你们,先跟我来偏殿一同熬制些丹药,看看是否有效果。”

她安排得井然有序,看见那些弟子的神情,她道:“害怕是没有用的,必须去尝试。”

她没有一句安慰,微微皱了眉,看着那些人的神色,把自己香囊里的丹药给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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