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暗笼盖,正是做些什么事的时机,一切动向都得以隐藏。
布擦拭出楚家刀的锋刃。
楚羽白道:“记得了,速战速决。”
他把刀放回鞘中,看着将士们的神情,笑道:“你们多笑一笑嘛,别担心,那日那场仗不算输,不过是一时失策。”
眼神变得锐利,道:“他们来袭击我们的粮草,我们也要把教训还给他们,他们的马跑不过我们的,我们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他带上了最快的马和精锐的人。
马蹄声快而轻,回荡在暗夜。
胡哈达喝着葡萄酒,丝毫不知。
直至马匹逼近北丹的营地,直至号角响起,火光在粮草中燃起,比那元宵节的灯火还要璀璨。
胡哈达追出去,只能抓得住一手尘沙。
楚羽白驾着马,在马背上肆意地笑着,大大咧咧地留下一句:“喂!北丹王!记住了!今日是我带着人烧了你们的粮草!哈哈!”
胡哈达虽然听不懂,但语气任然能听出,胡哈达额角青筋暴起,道:“呵……不过借势的小小鼠辈,那你也给我记住……来日,把你碎尸万段的是我!”
楚羽白带着抢来的武器来,脸上笑得灿烂。
“楚将军。”
“嗯?”
楚羽白抬起头,见着青衣人。
秦静渡道:“将军,边疆战势严峻,我带桃花谷八百余人前来相助。”
她平淡的眼眸照出身影,道:“将军,我们会救助更多的伤员,请先带我们去吧。”
“将军!”
又一道声音打断。
楚羽白让人带着桃花谷的人前去,又问道:“何事?”
士兵抓着一封信件,递上前,道:“后方兰州知州传来信件,后方粮草遭山匪截……送来的粮食有受损。”
楚羽白皱眉道:“这些人当真不像话!知晓边疆战事还只顾自己,东拼西凑的山匪派些人去很快就会解决。”他的话语中满是恼怒。
士兵道:“陛下知晓,很重视,三殿下快马加鞭前去剿匪,另外还有璟安郡王。”
楚羽白挠挠头,道:“只要有人去便好,我们的快马不能饿着。”
“三殿下,我并无多想,只是报仇罢了。”
江勿寒站在东郡口上,冷冷地瞧了眼他虚假的笑容,道:“只是殿下你前几日才不幸落水,这几日快马加鞭,路上的颠簸怕你身子受不住。”
江絮深笑容更加柔和,道:“多谢三殿下关心,我无事的。”
江勿寒面无表情,但江絮深可以看见他眼中的寒意,江勿寒道:“呵……你还是好些注意吧,我先行离去。”
江絮深道:“嗯?三殿下要独自去剿匪吗?这太危险了吧。”
看见他那双无辜的眼睛,江勿寒就有一股无名火,冷声道:“你还是管好你自己,我自有把握。”
江絮深默默看着他的身影离去,小声喃喃道:“啊,可真是……自信啊……”
坐在椅子上,唐岐见到大人物的真面目,举止稍微收敛,但掩不住他土匪的身份。
江勿寒看着他有些粗鲁的举止,唐岐道:“殿下,您可算来了,我们等了你许久。”
江勿寒道:“你们为何那么做?”
唐岐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道:“什么?”
江勿寒眼中闪过一丝冷意,道:“截粮。”
唐岐认真道:“唉……这不是没有粮嘛,我们又没有您给的武器,来这抢些。”
江勿寒嘴角抽搐,道:“就算再如何,那马车上插的旗子好歹也认识,你们敢抢边疆粮?”
唐岐看着他的眼眸,背后泛起一股冷汗,道:“当时是我没在,弟兄们估计不知道。”
江勿寒步步紧逼,道:“不知道?”
唐岐道:“是啊,要不是没有吃的,也不会那么做。”
江勿寒冷眼,周围气氛都有些不对劲,道:“你……这是在怪我?”
虽不知道他为何会如此想,但还是道:“啊……殿下,我们没有这个意思啊。”
江勿寒眼神一点也不变,显然不信,道:“不论如何,现在你们截了粮,朝廷会让人来剿灭你们。”
唐岐心下一惊,道:“只要殿下愿意帮帮我们,管来多少人,老子一并剁碎。”
听着他的语气,江勿寒自然是心中不满。
道:“你们知道现在该做何事吗?”
唐岐道:“何事?”
看着他当真不明白的模样,江勿寒心中暗笑,道:“束手就擒?”
这下唐岐坐不住了,一下站起来,连带着桌上的茶水都倒了,撒了一地。
他道:“怎么会?我闯南闯北,还……”
江勿寒面无表情打断,道:“赴死。”
耳边声音被无限放大。
江勿寒站起身,直视着他,道:“或者,你可以试试反抗,你会知道何为无用之功。”
反应许久,唐岐才发觉江勿寒不愿帮他。
他一脚踹上门,引得屋内建筑都为之一抖。
江勿寒眼神愈发冰冷,似乎下一刻就会把他生吞活剥。
江勿寒一点慌张也不见,道:“呵……你想解决我?大可试试。”
唐岐道:“这全是我的弟兄,你只又一人,看老子今晚怎么收拾你!”
江勿寒语气里满是不屑,道:“你的人?要知道,我只自信,不自傲。”
唐岐啐了口唾沫,刚要开口,就见江勿寒对他笑了笑。
方察觉不对劲,匕首就直直捅进胸口,血液从中间溅出。
那人正是被教唆叛变之人。
唐岐只是略微往前踉跄,随后也拿起自己的大刀反击。
两人你来我往,唐岐见势不妙,立马翻身逃走。
那人刚想追,就被江勿寒按住胳膊,他道:“我自有办法,现在……还得感谢你。”
那人摇头,道:“我得感谢您,三殿下,殿下给予我们粮食,我们才得以如此。”
江勿寒低声笑两声,道:“他外面的人……”
那人道:“被我组织的人杀光了。”
江勿寒沉默着点点头,随后来到外面,这才开口:“干的不错嘛,我瞧你年幼,有如此作为。”
那人点点头。
江勿寒将手放在那人头上方,声音却不似之前,道:“我……三皇子江霜降,奉命,缉拿山匪。”
他伸手扼住那人的脖梗,迎着让人诧异的目光,甚至他都没有反应过来,要举起手中沾血的匕首,就已经被扭断脖子,身体倒下去。
江勿寒略微退后半步,随后开口:“好了,都出来,动手,将这里清扫干净。”
他身后黑暗,却比夜晚还要黑上几分,月光照不透。
唐岐踉踉跄跄往树丛里跑了许久,听见身后传来的打斗声,骂到:“妈的江勿寒……等老子卷土重来,第一个宰的就是你!”
却见黑暗中传来微弱的脚步声。
“嗯?这里似乎有声音呢?”
唐岐连忙躲在树后,瞧见是个柔和的面貌,正提着灯,便以为是误入这里的村民。
他假装虚弱,走出来,道:“你……好,我不小心踩中陷阱了,你能帮帮我吗?”
这拙劣的谎言被江絮深一眼看穿,但演一演又何妨?
江絮深连忙上前道:“啊……你居然伤成这样了,请和我往前去吧,我可以带你回我的木屋里。”
唐岐心里觉得他愚蠢,但真正愚蠢的是他。
江絮深在前面提着灯,走着走着就突然停下脚步,道:“先生,这前面有人拦路。”
唐岐握紧手中的大刀,试探性地上前。
江絮深在后面道:“您……”
他未说出后面,只是一脚踹向那人。
唐岐腿一痛,栽倒在地上。
江絮深原本菩萨面孔没了笑容,语气也变得冰冷,道:“唐岐……你居然没有认出我。”
唐岐下意识抄起大刀,但江絮深反应更快,在察觉出他的意图后,就把他的手踩在脚下。
唐岐受了伤,失血过多,力气也没有原先那般大,道:“哪来的毛头小子,等着老子……”
江絮深听完这个词后心里一阵发笑,道:“毛、头、小、贼?”
他每说一个字,脚上的力气便多一寸,能听见骨头咔咔作响的声音。
江絮深双眸直视着他,道:“我给你好好回忆,昌隆二年,你在庆郡掳走了一个孩子,还记得吗?”
唐岐看着他,总算想起那年,也是同样一副美轮美奂皮囊的孩子。
他道:“是你……!”
江絮深道:“是我,所以,我来寻仇了。”
当刃架在他脖子上时,他才有些慌张,但嘴巴依然骂着:“我呸!要不是当年老子放松,你怎么可能会活到现在?!”
江絮深微微偏头,道:“是了,那我还得感谢你,不过,现在我在意的是,当年是朝廷中人指使你的吧?是不是那个……位置最高,权最大的人啊……嗯?”
他的语气轻飘飘的,仿佛风随时就能带走,可又宛如正下着的雪,粘在他身上。
唐岐眼里有一瞬间的震惊,就被他捕捉到了。
江絮深手上用力,道:“好了……现在,我知道了,今日,也是你的死期了。”
他面容的确是慈悲菩萨,但哪是什么救苦救难的,分明是从地狱走来的阎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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