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甄似乎还是有些过意不去,但白荇平已经越过他两步往前走,在常云清澈的目光下也就走在了白荇平后头,常云还是在最后。但还没等白荇平走出三米,常云几乎没看清楚秦甄是怎么动的,秦甄就已经突然上前两步走在白荇平身前伸手拦住他,同时示意常云别跟上来——白荇平和常云还没来得及询问,就听见秦甄沉声道:“白处长,当心脚下。”
常云停住脚步定睛一看,不由得惊了一下:密密麻麻杂乱无章的银线封住了地道,但那些银线几乎细不可见,戴着探照灯的常云差点没看见,白荇平更是再往前半厘米就要碰上那些线了都没发现,如果不是秦甄拦住他他现在或许已经碰上了。
白荇平看了秦甄一眼,谨慎地退开一步后抽出弯刀朝离自己最近的一根横拉的细线猛地下劈,只听“锵”的一声,那银线竟纹丝不动,反倒是弯刀被弹开半尺远,若不是白荇平早有准备,弯刀几乎要脱手。
“这是?”白荇平暗自心惊,收起断月,转头问秦甄:“秦主任?”
秦甄眯起眼睛看着甬道,专注到有些出神:“这或许是……银镂丝?不过银镂丝的制法早已失传了,我也只是有所耳闻而已。白处长,还要继续往前吗?”
白荇平盯着秦甄的神情,心里闪过几个念头,嘴上沉吟了一下,道:“那当然了。秦主任有办法吧?”说着退后几步,示意秦甄往前。
秦甄稍一驻足,这回他还没说什么,一柄关刀就出现在了他手中——这回离得近,白荇平打眼一看,篆书的“镇命”阳刻泛着青光,随着青光的波动这俩字像是有生命一样浮在刀背上。
白荇平心下一跳,感觉自己对这把关刀的观感似乎有些熟悉。不过还没等他往深处想,秦甄已经示意他往后退开,镇命下劈,随着轻轻一声嗡鸣,镇命刀锋嚓一下斩断了连断月都劈不开的银镂丝,而那银镂丝在被斩断之后,竟迅速蜷缩起来,退回了甬道四壁!
瞬息间秦甄翻腕转手,镇命随之调转方向斩断一根斜向的银镂丝,但这次的银镂丝却并未蜷缩起来,而是径直断开。秦甄似乎没注意到这细微的差别,径自踏步上前,行云流水间银镂丝竟如枯枝一触即断,常云已经看不清秦甄的步伐了,镇命摧枯拉朽般破开交错盘杂的银镂丝只在眨眼间,白荇平一路小跑出十几米才跟上他,正停下脚步调整呼吸,只见秦甄定定地望着前方,低声道:“白处长,我们怕是已经走到此路尽头了。”
白荇平抬眼看去,只见前方伫立着三米来高的一道广亮大门,门面光滑无光,玄如鸦羽暗如黑洞,然而定睛看去,那门仿佛是深不见底的黑洞,直直吸引着白荇平的视线,甚至白荇平不由自主往前走近那扇门都不自觉——
“白处长?你怎么了?”秦甄声音响起,似乎有些关切,白荇平如梦初醒,惊出一身冷汗——刚才如果秦甄没有出声,他现在已经摸上那道门了。
他中招了,不管是暗示还是催眠,他已经想不起来自己接近这道门的过程。而一旁的常云也一脸惊魂未定,明显也是在秦甄出声之后才惊醒的。此时他俩距离门扇只有几米的距离,他们为什么会被暗示去摸这扇门?
白荇平拉回常云,狠狠掐了掐眉心,面露肃色:“这门有古怪。你看出来了?”然而等话音落下,他才想到漏掉的问题:他和常云都着了道,为什么秦甄没事?
在白荇平没注意到的角度,秦甄正在观察他和常云的脸色——白荇平眼里的红血丝已经超出正常程度了,常云更恐怖,他眼白都几乎被盖住,整个眼睛都充血了。
秦甄目光一凛,没回答白荇平的问题,反问道:“白处长,常主任,你们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适?”
白荇平正犹疑于秦甄的异常,闻言竟有些迟疑,顿了一会儿才道:“什么?”
常云突然插嘴道:“老大,我这样你看得清楚秦主任的脸吗?”他转头把头顶上的灯对向秦甄,并且抬手正了正头顶上的灯:“我看不太清楚。”
白荇平心不在焉地道:“那是你眼睛不好,我早说了让你少玩手机电脑。”随后话音一转,道:“秦主任,这道门似乎很想让我们接触。你用镇命试试能不能破开?”说着他不轻不重地拍了常云的肩膀一下,同时按住了常云轻微的挣扎。
秦甄像是没注意到他俩的小动作,停住对他俩的打量看向大门,道:“此门之古怪,我暂且看不出,不过既然此地多有蹊跷,白处长还是小心为妙。”言罢,他提起镇命:“那我就先试试能否破开此门。”
正当他刚刚抬臂挥刀,还没等镇命刀刃转过来,镇命突然通体泛起青光,蓦然脱手朝前方冲去,深沉的嗡鸣声响起,“嗡”一声穿透了白荇平和常云的耳膜,两人血液似乎都随之震荡起来,激荡着冲击着各处血管,一时间二人差点以为自己浑身都要炸裂开来,痛感席卷全部神经,几乎要失去意识!
——如果常云看得清楚,一定会骇然于此时白荇平太阳穴上青筋暴凸满脸紫红的狰狞模样。
秦甄似乎也没料到镇命会生出此变故,好在他惊讶之余反应很快,即刻抬手回拉,但他已然无法阻止镇命当空浮起冲向那道门。镇命接近门扇后青光大盛,刀刃直直没入门体,门扇随着镇命的切入逐渐总当中蔓延开暗青色光晕覆盖整个门扇,随着镇命融入,暗沉的青光越来越淡越来越亮也越来越刺眼,不多时镇命完全融入,青光完全消失转而爆发出一阵白光,低沉的嗡鸣声刹时达到最高音,几乎成了一声尖啸!
不知过了多久,白光散尽,门消失了。地上多出来一滩黑黢黢的水洼,在探照灯的光里没有反光,看起来十分惨淡。镇命浮在门扇留下的空洞之中,光辉尽失,伶仃地伫立着的样子显出些料峭。门洞后黯淡的青石甬道沉默地注视着秦甄三人,阴冷的风从甬道中呼啸而出,裹挟着水汽,冰冷而粘腻地刺痛着他们裸露在衣物外的皮肤。
白荇平的汗毛瞬间支棱了起来,一股名叫畏惧的情绪俶然刺进了他的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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