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把她拉回记忆里，柏枳想。
柏枳蹲在树下。
当重新继续再回忆，她没有什么印象了。
在市实验是掰着手指头过日子，原因只是她有一本很小的日历而已。
高三百日誓师那天，整个学校都要出席，剩下的高二高一被拉去当气氛组的当气氛组，写稿的念稿，她那个时候被塞了一团彩球在前面摇。
走阵型的时候，她在最后，总觉得在前面的人老是不走，导致队伍不整齐，要重新排。
当时几个人围着她男生女生都有，没人去关注这件事。
柏枳自觉练成了肌肉记忆，当她前面的人打算抬脚停止并在大家都在走的时候后退时，她收回了即将迈出去的步子。
其实她有点觉得那人可能老是抽筋吧。
换位置，她在那天排练完后就找负责的老师谈了。结果就是，换成了，给她换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后退被推向前被挡，她当时想出了个法子，走到旁边。
最后的结果就是她被调到了气氛组那里。
她旁边的女生扎着高马尾，面无表情地拍手，看到她坐着，就笑了出来。
汤冉一只手搭在柏枳肩上，大小姐很是嘲讽地评价这个排练，
“你们班的也是够精明的了，前一个往后后一个往前，怎么，他们两个喜欢你要靠这么近？还是连两岁走路都不会，幼儿园又不要这么多小孩。”
“你最近算是有的难受了，柏枳。”
汤冉打算看戏，而程霖倒是被汤冉叫住，在休息的时候走了过来。
“你们班后面的都有病。”
柏枳在一边默不作声，程霖在另一边坐下，表示认同地点头。
“可能是有脚疾吧。”
柏枳喝了口水。气氛组有凳子坐是很好的，就是都要晒太阳。
她没什么感觉，就算知道了是排挤，对她而言都不算大事。
“你这种软柿子真是独有的脾气，柏柿子被别人捏的感觉怎么样？”
“他其实往后踹的时候有点好笑。”
柏枳回想了一下，“而且我没摔倒啊。”
她无奈地笑笑，就当过去这事了。即使是脚踝那里红了她也没觉得什么大不了的，因为这还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到百日誓师那天，一切都照常进行，只是结束后他们班主任单独留下她，在办公室里讲了大半节课的纪律问题。
柏枳垂着眼，等他们班主任讲到下课后，汤冉进来，跟他们班班主任讲了一些文件其他的，她得以走出办公室。
“柏枳啊，老师一直认为你是好学生，是能守纪律的，但是你在排练多次都不配合。百日誓师很重要的你知道吗？再说也没有人推你，你为什么好好排练呢？”
“等你以后出到社会...”
那个时候可能她就想要转学了，她向自己做出了逃避的选择。
市实验的楼建的很高且四面围着，昏暗的楼下，雀鸟要飞过高墙进出。
略过天空的鸟很少落在教学楼下的树枝上。
天空很小，能看的见四四方方的边缘。
学校的走廊有一大片是荣誉墙，作为北宛市的名校，北宛市实验中学这个小陶罐就在这里等待着途径的鸟儿。
伸手向天空比个正方形的手势，四方框的天空，早就没有了鸟飞过的痕迹，划破天空的只有白浅的云和飞机。
再然后，就是翻过每一页的日历，每天在做计划学习，平常的不能在平常。
考试习惯垫底，做事习惯一个人，吃饭习惯汤冉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习惯办公室的谈话。
等到她意识自己在消沉自己的时候，是在汤冉撩着她的刘海和面对着柏柠的目光中。
那是一次出门。
“不是你这刘海都挡眼睛了，剪了它，柠要监督一下下你姐姐，不然我每次吃饭都以为我看错人了，还以为是隔壁巷子里哪个躺大街的。”
用汤冉说的话，她那个时候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从前，甚至是一年前在初中的她自己。只是留长刘海，其他一点都没变。
柏柠接下放下的刘海，将他们折起来，一时间，汤冉笑，说“这才像木白木只嘛。”
柏柠非常赞同，并打算带她去剪头发。程霖和另外一个汤冉同班的同学买完票回来。
“程哥有推荐的理发店吗？我们打算带姐姐去剪头发。”
跟汤冉同班的同学站在汤冉旁边，问汤冉这是谁，汤冉把柏枳刘海抓去后面，柏枳没反抗，她在看攻略手册，被人抓起抬头。
明亮的双眸没有了刘海的遮挡，慢慢出现了澄明。
“这谁？”汤冉挑眉。
“柏枳，你确实应该剪头发。”那个同学久久才发出声。
柏柠是行动很快的人，几分钟就把她的好姐姐打包到了理发店，剩下的人则打算在随便看看。
柏枳坐在转椅上，手里还握着那张攻略表，看着外面的美食街灯火通明，人来往往，再看看在与Tony老师交流的柏柠，她又被按到了转移上。
不到十分钟，Tony老师交出来自己满意的大卷。柏枳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觉得现在的自己和今天早上的站在镜子面前梳头的她没有什么变化。
柏柠在一边使劲吹Tony老师的妙手简直太会剪了，最后给她剪头发打了七折。
汤冉递给奶茶给她，吸了一口后，他们便又走上街。
“我初中是什么样子的？”在一次课间休息的时候，柏枳问过汤冉这个问题。
“就是你这个样啊，你初中的时候不是你吗？脑子又寄存在哪了？”
一会想初中的时候一会想现在，柏枳抬头窗外是广阔的天空，湛蓝无比。百日誓师那一天似乎也在这一天，鸟群飞过时。
她用纸折着阳光的影子，那是一个很蓝的天空，日历已经翻到了6月，拉长的阳光在桌子上缓慢地趴着。
外面缺没有飞过那天放的气球，撩起刘海也是短的。
在走廊那里，她看见了自己的名字在荣誉墙那里。四四方方的罐子联通着无数斑纹。她走在这，慢慢跑了起来，三楼是办公区，同时也有公用的电话亭。
她喘了两下，慢慢按下按钮。
接通的是女人的声音。
柏枳靠在墙上，靠着墙壁。
雀鸟无影无踪地飞过，拉回记忆的深处，她听见了旁边的吵杂声。再腾飞翅膀。
柏枳忘记那只鸟能飞很高。
蹲在树下的她念出了那一句话。
“我想转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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