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万里无云
巳时三刻。
令仪刚刚睡醒,果然一睁眼,正则眼巴巴的趴在她床边,幸好正则容貌可观,不然真要吓人了。
二人梳洗更衣后,带着荔枝和云恺出城玩。另有一队护卫提前布置,一队暗卫在暗中跟随。
至城郊,云恺特意寻了河边水流丰盈处,置青庐、周围早已布置驱蛇虫的香炉。藤椅、桌案、甚至糕点、清水一应俱全。
令仪观此景,心旷神怡,摘下帷帽,手持云锦团扇轻轻扇着,荔枝在令仪侧后侍奉,无意间撞到晋王的目光,饶是多次见到,荔枝也不免有些讶异。
仿佛世间仅此一人。
皓腕凝霜雪,肌若梨花白如玉。透着馥郁浓紫的双镯在腕上增添一丝韵味。
余光见他出神,用扇子轻轻的碰了他头提醒。
“幸得识卿,从此不见寒霜。”
令仪轻笑,可耳后的泛红透露了少女的心事。她摆摆手,退了周围侍奉之人,抬手捏了捏正则的脸颊,“幸得君在,亦令吾感磐石之坚。”
温情脉脉。
“许久不曾出来这样放松过了。”
话音未落,见正则搬了椅子挪到令仪旁边,拉着她的手不放。
十指相扣。
正则想说,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不能翻旧账,这样不会讨人喜欢的。见他垂下眼帘欲言又止,令仪道,
“从前是我不好,有矛盾想着你我冷静些再说,以后不会了。咱们一桩一件的说开好不好?”
正则眼含惊喜,旋即落幕。令仪回握他的手,自顾自的开始说,
“有些话顾忌颜面无法同你说的。文和是我知己好友,表姐则是阿娘常说我们两个是狐朋狗友。既是狐朋狗友,必然会有些下九流上不得台面的话。”
至明至高日月,至亲至疏夫妻。
他明白,他装不懂罢了。
“昔年,淑妃盛宠,因爱江西金桔,致使长安金桔价格暴增十几倍。阿娘从小教导,为人妻,为家主母不可因自身为夫君诟病。从而有些喜好吾不从示人前。”
正则低着头,不想说话。
“世间花色众多,不会有人一直爱杜鹃,也不会有人一直爱独秀一枝。”
“你不信我。”
令仪扶额,或许等他得到他所想要的,便会知道百花齐放的美好。届时,她,就是他蚌壳里的沙石。
“你我青梅竹马,知根知底。我两出宫禁,多年辛苦,唯有你和阿娘在我身后。于我而言,重之又重。以往,我以为你会一直是我妹妹。上应三十年春,你去太学看蹴鞠回宫时,收到韩鹤延送你的花椒荷包我才真正意识到男女之事。”
“令仪,你幼时容貌甚美,得阿娘悉心抚育,深得众人喜爱。吾性拘礼而循古,不及他人。”
“怎会?晋王可是孝谨内敛,治事勤勉为我朝表率。”
“那你呢?为何不能独我一人。”
二人对视,她坠入他眼神的深渊。
令仪起誓,“吾为正则一人,若有二心,必将—”
正则捂住她的口唇,能起誓他就心满意足了。日后,若真的日后有二心也无妨的。那时,那时他们就成亲了。为了孩子,为了孩子的储君之位,起码,面子上也会装作对他好的。
在他手下,印了她的口脂。
许是令仪的誓言给予了他勇气,
“为何当初要收韩鹤迟的荷包?”
没忍住,还是翻了旧账。
花椒寓意“多子多福”,《诗经》中写道:“视尔如荍,贻我握椒”,素来是男女定情之物。
多年前的事了,令仪回想,道,“新奇而已,不久后就找不见了。”
正则盯着她看,心里冷哼,若不是他指使人扔掉,难道留着睹物思人么?韩鹤延的婚事还是他保的媒呢。
“同年七月,正堂去太学蹴鞠,你为何置办数条发带?”
“阿娘,淑妃都曾派人准备发带送到太学已备用。为何我不能?”
“你为何不送与我?”
“无论是宫中、你府中皆有准备,为何我再准备?岂不是多此一举?”
正则气馁,故意嘟着嘴,令仪看来完全是无理取闹。
“我要发带,你亲自做的。就当是生辰礼。”
令仪一副不知所云的眼神看着他,
“我不做,换一个。”
她女红一向不好,难以入目。阿娘都不曾勉强,何况刘正则。
“不会很难,将裁好的布料对折再缝上三面就好了,最后再熨。”
令仪:“……”
“等会,是否可以像以前一样抱着我睡,午睡即可。”
令仪侧过身,向着他抬手道,“不用等。”
正则唇角扬起,连忙起身,两条长腿穿过藤椅扶手落地,坐在她怀里,抱着不松手,令仪一手环着他的腰,另一边绕过裙带握住,以免两人摔下去。
“今年不能像以前一样,给你过生辰了。”
正则闷声,令仪摸着他的饱满的后脑安抚。
“有你在就很好了。”
“真的吗”
“真的。”
“你说,成亲后咱们第一个孩子叫什么?”
“嗯~你是父亲,听你的。”
“灵钧。”
“哪个字。”
正则拉起令仪的手,郑重写下灵钧两字,解释道,
“灵取你名字令的音,意是灵敏。钧是公正平衡。孩子是你我血脉,我们再也无法分离的象征。”
君,是储君的君,是君主的君。他的未尽之言,她明白。
令仪没忍住,亲了亲他脸颊,难得正则羞红了脸,也没推开,反而抱的紧。
不多时,云恺收到长安消息,皇帝病重,皇后密诏晋王回宫。
正则依依不舍,抱着令仪不松手。无奈,将随身携带的亲王鱼符和皇帝私印交给令仪,悉心叮嘱。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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