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阳光直直的照射到沙发上，沙发上的人发出不满的喟叹。
路长青睁眼，腰酸背疼，眼睛里布满红血丝，家里安静极了 ，他起身给自己倒杯水，随后咣当一声扔在桌子上，阵阵烦躁涌上心头。
路长青拿起手机拨通风擎的号码，豪不废话：“我请假，下午去。”随后将手机丢在桌子上，电话没挂，路长青不想听风擎婆婆妈妈的唠叨，任凭手机里传出他愤怒的声音，他拿起玻璃杯喝了口水，干涩的喉咙得到舒缓，连带着他的心情好了不少。
路长青重新拿起手机，忽略手机里传来风擎骂骂咧咧的声音，简短的叫出两个字：“批假！”随后挂了电话。
路长青按了按眉心，想到卧室还有个人，路长青打开卧室门，alpha睡的还算乖巧，床上不怎么乱。
“起床！”路长青拉开窗帘，打开窗户，刺眼的阳光逼得顾尧皱了皱眉：“起床！！”
顾尧翻了个身，继续睡过去，路长青掀了他的被子：“起床！！！”
顾尧睁开眼，路长青正站门口，强势，不容拒绝：“屋里全是你的信息素味。”绿茶味，并不难闻，不惹人讨厌，alpha之间本能的排斥让路长青也不怎么喜欢。
顾尧被吓了一跳，随后脸色一红，伸手抢过被子，搭在自己身上：“好……路哥……我一会儿就出去……”
路长青没注意到顾尧的掩饰，不容置疑的说道：“先去洗澡。”说着手脚不老实开始拖拽顾尧。
顾尧被扒拉急了口不择言的大声叫：“我知道了！等旗降下去行不行！”
“……”
空气凝固，安静的落针可闻。
路长青面露尴尬，语气仍不动声色：“那……我出去等你。”
顾尧头疼欲裂，眼珠子像是要爆炸，胃里翻江倒海，宿醉真的不好受。
顾尧躺在床上怔愣了好一会儿，待意识彻底归笼，他扒拉着身上的衣服，粘在身上很不舒服，兜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刺挠着他的腿。
顾尧随手一拉，是那张藏在酒吧沙发缝里的传单。
他展开那张皱皱巴巴的传单，粗略的看完，随后目光落在“工资面议”的下方责任人处，是路长青？！
顾尧手里攥着那张传单，扫视着这间卧室，有空位的地方都被摆上了大大小小的艺术品，床头柜上放着个单手举灯，身体前倾的陶瓷娃娃，是声控的，顾尧对着他“啊”一声，亮出暖黄色的光。
顾尧想着他的构造，一只手已经先大脑一步把陶瓷娃娃托起来了。
“咔哒”，门开了。
顾尧回头，冲着路长青友好一笑，然后转头拒绝跟那双鹰视狼顾的眼睛对视。
“想来公司面试？”路长青靠在门边，语气不算严肃。
顾尧这才突然想起自己手里还攥了一张人家公司的传单。
“呃……我考虑考虑……吧。”他扣弄着手指，那张传单成了他接通回忆的媒介，昨晚的记忆电影似的在脑中回放。
他喝醉酒了，吐了路长青一身，他被路长青公主抱回来，他还胡言乱语的说自己是奶茶……
不是说喝醉了不记事吗？他怎么全都记得？顾尧后知后觉的感到尴尬，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烧红了，路长青不说话，眼神有实质般的剜到顾尧身上。
顾尧一抬头，与那双锋利的眼眸对上，目光如炯，顾尧生平第一次想挖坑给自己埋了：“我……我……路哥……我昨晚……”
提到昨晚，路长青轻笑一声，那双锋利的眼睛里多了些玩味：“还记得？”
“嗯，记得。”顾尧生无可恋道。
“记得昨晚吐我一身吗？”
“记得”
“记得昨晚你说自己是杯奶茶吗？”
“……”
“记得你昨晚跟我签了实习合同，首月没工资吗？”
“我什么时候签了？”顾尧语气瞬间拔高，面色懵比却一脸认真。
路长青笑起来没回答这个问题。
“那你还记得你接下要去洗澡吗？”
顾尧意识到着了路长青的道，窘迫极了：“我现在就去！”顾尧逃跑似的冲进卫生间。
路长青被这孩子狼狈的样子取悦到了：“慢点，别忘了你是一杯奶茶，会洒的。”说完自顾自的笑起来。
顾尧：“……”
路长青看了看被顾尧随手扔在床上的陶瓷娃娃灯，将它放回原位。
宣传部做的视频堪堪几个赞，还都是公司人自己点的，发出去的传单得不到回报，邮箱里全是广告没有一封是应聘的。
公司这么下去迟早倒闭，还是要想办法招揽点真正有实力的人才。
“路哥，有没有多余的浴巾了。”试探的声音从浴室传过来，闷闷的，隔着层水汽。
路长青：“没有。”
过了好一会儿，闷闷的声音又传来：“路哥，我能用你的浴巾吗？”
“随便”
路长青无奈，隔了这么久晾也该晾干了吧。
“路哥，我…那个……我忘拿衣服了。”
路长青无奈，去衣柜里找了套卫衣运动裤隔着门缝递过去。
路长青刚准备走，顾尧又叫住了他，话没有立刻说，似乎是在斟酌。
路长青无语道：“你别是衣服不会穿。”
“我会穿。”顾尧否认：“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我没内裤。”
路长青真的忘了，家里也没有新的，在下去买和让顾尧克服一下之间他选择了后者。
“没新的，你克服一下，空着出来吧，反正没人知道！”路长琴贱兮兮的说。
顾尧想语气决绝有颇有些埋怨：“克服不了。”
看他这样子是不打算出来，路长青无奈，只得回到卧室翻找，放内裤的抽屉底下有一个白色三角内裤，是某宝促销活动9.9盲盒抽的，到货后只试过一次就扔抽屉里再也没拿出来过。
路长青坏笑出声，隔着门缝递给顾尧并说明这是自己唯一一个只试穿过一次的新内裤。
顾尧没再说话，阴沉着脸从浴室出来，狠狠的瞪了路长青一眼。
客厅和卧室一样，凡事有空地的地方都被摆上了大大小小的工艺品，陶瓷雕塑，白石工艺品占了大半。
顾尧目光停留到电视柜上那一打传单，没有忘记自己因何去聚会喝酒，现在眼前就有一个机会，争不争取全看自己。
顾尧：“你……”
路长青坐在沙发上，抬眼，笑意收敛，看上去有些冷：“上学吗？不会又跟上次一样让我去请假吧。”
糟糕，忘了，反正课已经旷了，现在回去和晚上回去没什么区别，倒不如了解问清楚传单上的内容，路长青不是压榨员工的人，这对自己来说是个赚钱的好机会。
顾尧想着，工资多少，工作多少小时，工作需要做什么……
“愣什么神呢。”路长青不知何时起身站到了顾尧面前。
顾尧：“路哥，我想了解一下你们公司。”
路长青沉思，他确实有打算招揽顾尧，他觉得这个孩子靠谱，可是没想到顾尧会主动提起想来他们公司。
路长青挑了挑眉，没理解：“为什么。”
顾尧面不改色：“赚钱！”
路长青无奈，询问了顾尧现在去上学还是去公司，得到答案去公司。
最近的企业内部气势高涨，顾客的喜好变化莫测，公司刚接手一个大单子，不过是数量上胜于同行而已，没有质量也注定走不长远，公司各个部分都在忙碌，路长青自然不可能真的请假睡大觉。
路长青没在一楼大厅多停留，带着顾尧直接去了风擎的办公室。
映入眼帘的是满地的A4纸数据，风擎正在打电话，面色不好，路长青弯腰把地上的A4纸捡起来放好。
顾尧的眼睛不老实的四处乱瞟，和路长青家里不同，风擎的办公室个人风格多些，多些金属器件。
注意到路长青和顾尧来了，风擎收起狰狞的神色，对着电话那头语气仍然强硬。
“这已经是我们公司的能拿出的最大诚意了，能做就做，不行请您另找高明吧。”
挂了电话，风擎看向路长青：“还是那个想定制耶稣雕塑的，一边对我们催一边挑挑剔剔，死活定不下来。”
“那也是一个不小的单，你就这么不要了？”路长青问。
“他联系冰雨了，估计就算周旋到最后也签不了合同。”
冰雨雕塑公司是清风艺术雕塑的竞争对手，实力不俗。
“不说这个，顾尧，是吧。”风擎话音对准顾尧。
风擎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着路长青说：“招聘什么的不是全权交给你了吗，你跟人事部商量去，别偷懒！”
路长青轻笑，本就是来看看风擎，来他面前刷个脸，如今正合他意，路长青跟风擎道了别，带着顾尧走了，留风擎一个人对着乱糟糟的A4纸焦头烂额。
公司正是需要人，招了这么久也没几个专业对口端午学生主动报名，路长青也顾不上询问顾尧会什么，当务之急是把合同签上，先别年轻让人跑了。
路长青很有良心的优待了学生工，完成一个练习雕塑建模，一周交一个过关的就行，这个月已经过半，那么这个月没工资，从下个月开始计入。
顾尧：“凭什么！”第一个月不给工资！
路长青纠正到：“半个月，再过十几天就月底了，你的工作内容得从头学！”
顾尧：“那我不想做了，换个工作。”
路长青：“前几天水说感谢我当牛做马都行的。”
顾尧：“……”
最终顾尧满面沧桑的签了6个月“卖身契”，并且不算上前半个月，好在工资还算可以，满打满算，也够平时生活费和给季博士的药费了。
顾尧认命了，跟着助理去学习人物雕塑建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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