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京城生活

等到热闹的生辰宴一过,丞相府也恢复到了往日的平静。

只不过丞相府比以往更出名些,当朝丞相比众人想象中的更受皇帝重视,甚至在相府小姐生辰当日赏赐百箱珠宝。

陈放磊获利颇多,此次宴会的举办加上之前的为人处世,让他在文人心中留了个好名声。

而凭借着谦虚谨慎,风姿绰约,又洁身自好的品德,也成京城贵女嫁良人的模范。

京中的世家大族无不交口称赞这位年纪轻轻就功成名就的丞相。

而府中的燕娘和陈宝珠却不知道陈放磊在外的情况如何。

绣梅曾提过此事,燕娘没放在心上。

当时绣梅在旁边夸张的说着,绘声绘色的,而燕娘在旁边绣着衣服,只当听个乐呵,但听到夸奖陈放磊的话时,眼睛都亮了,低着头耳朵微红,不知想到了什么,道了句相公确实是良人。

绣梅捂着嘴,噙着笑看着害羞的燕娘,就觉得外面关于相爷的事情可以多和夫人说说。

相爷和夫人相处的时间还是太短了,夫人每天都很闷,顾夫人来的很少,小姐虽吵闹,但是睡着后院子却很寂静。

好不容易有个让夫人开心的乐子,绣梅巴不得每天讲讲,正好相爷在京城风头正盛,各种故事层出不穷。

最让人津津乐道的是丞相夫妇的话本子,丞相的夫人,丞相府的主母,又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

燕娘的身世被陈放磊保护的死死的,但实在拦不住有心又有权有势之人,燕娘和陈放磊身世被世家大族翻了底朝天。

一个孤女,一个落魄少年结成了夫妻,陈放磊的身世为商人之子,途径延山被劫杀,只剩他一人。

看似清白的身世却都充满了疑点,惊艳绝伦的少年凭空出现,有谋略有城府,一路做到了丞相,是个了不得的人。

不过京城都是知趣之人,不会得罪丞相,对于陈放磊的身世之谜,也就不了了之。

燕娘安稳的日子还没过多久,邀约来了一封又一封,让她很是苦恼,她很喜欢清闲自在的日子。

不想面对京城达官贵人的明争暗斗,夹枪带棒,一个赏花赏月宴满是心眼子,让人防不胜防。

燕娘想拒了,苦于没有借口,总不能突然告病,这不是明晃晃的不给脸面吗?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问一下陈放磊的意见,现在朝政安稳已有半年之久,陈放磊不再像以前那样忙碌了。

但还是有晚回的情况,丞相本来也不是个清闲的职位,府中也养了些谋士,用来处理一些拿不定主意的政务。

这天陈放磊一回来,燕娘就上前打点下人上饭菜。

陈放磊在旁洗漱起来,燕娘站在旁边轻声问着:“相公,这几条的邀请我的信累了厚厚一层,可我不想去”

陈放磊拿起筷子的手怔了一下,温和的声音响起:“不想去?”

燕娘叹着气说道:“是的,相公,我不想去,我本来也就不精通花花草草,出去也只会丢人现眼,还没有在家自在。”

他陈放磊夹了一筷子的菜,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让燕娘去更合适些。

他柔声跟燕娘说着:“不行,燕娘啊,这事也不能一直推脱,你也需要一些为人处世的经验,家可以让管家管着,这门可不能不出啊。”

燕娘有些焦急,“相公,你也知道我的,我……”

燕娘还没未说完,陈放磊哄着说道:“等会我看看,留下几个,总要相处相处,别总闷在府中。”

燕娘不好驳了陈放磊的面子,只好回道:“行。”

等陈放磊吃完饭,都一副低沉的样子。

“怎么了,来,夫君把请柬拿来了,咱们挑挑。”陈放磊低头搂着燕娘娇小的身躯,放在两人身前一本本的看着。

“这是大理寺少卿的夫人,平日最爱喜茶,咱品不出来,不去了,这是侯府的千金,为人有些娇纵,咱不去了……”

燕娘感受陈放磊的体温,听着陈放磊温润的嗓音,一遍遍帮她分析着其中的去和留,让她感觉幸福。

陈放磊帮她找了几家小姐,夫人脾气好的,剩下的就被他推拒了。

燕娘带着陈宝珠就开始赴约了,不得不说,京城风水养人,夫人贵女们都是个顶个的漂亮,肤如凝脂,口含朱丹。

陈宝珠觉得就算身披破布,她们都能鹤立鸡群,那一身气质是富养出来的,是书堆出来的。

赏花宴名副其实,进门后的花香浓郁扑鼻,陈宝珠闻了闻衣服,身上都是香味,各种各样的花被移栽到花园中,红的大的尤其得夫人的喜欢,一路上都惊喜的声音。

开始时燕娘有些不适应,都是夫人们自主来到燕娘的身开口说话的,还像她介绍这些花的名字,来历……

一看燕娘不搭话,整个人发愣发呆,就扑上去拉着她讲话,让她不得不回应一下,一天下来燕娘的脸都要笑僵了。

而陈宝珠活泼开朗,落落大方,才八岁就在一众小姐中融了彻底,嘴甜的要命,不是这个姐姐人美,就是那个姐姐心善。

贵女们争相恐后给陈宝珠投喂糕点,她吃糕点就吃了个饱,回去燕娘哄了半天愣是一口饭都没喂进去。

“下次不许吃这么多了,不吃饭长不高,听到了没。”燕娘轻轻的捏着陈宝珠的耳朵说道。

“知道了。”燕娘一放手,陈宝珠一只手立马揽住她的胳膊,用另一只小手揉了揉刚才被捏的耳朵。

“你听话才怪!”燕娘无奈看着娇气的陈宝珠。

“哼,我哪里不听话了。”陈宝珠看着燕娘一脸不相信自己的样子委屈极了,绷着嘴不肯搭话,给燕娘留了个冷酷的背影。

“唉,这孩子,等下该饿了,绣画,让人先做份鸡蛋羹备着。”

“是,夫人。”绣画很快就去了厨房。

燕娘的确了解陈宝珠,过了没一会儿,陈宝珠就感觉饿了,压在肚子的饱腹感没了,感觉空荡荡的。

但她又不好意思找阿娘,打算一直忍着,忍到下午吃饭的时候就好了,饿是能忍就忍的住的?大人都忍不住,更何况是意志不坚定的小孩。

“小姐,怎么了。”绣画看着萎靡不振的陈宝珠,以往这个时候小姐都是哈哈哈,高兴的不行,哪像如今声音小,还一脸菜色的样子。

陈宝珠不好意思的开口:“绣画啊,你有没有吃的啊。”

绣画听到这,猜测陈宝珠是饿了,连忙从怀中拿出来一包纸,一打开,陈宝珠看到那里面放着一块酥糖,酥糖奶白色,看样子有些化了。

“小姐,快吃,可好吃了,甜甜的。”绣画捧着宝贝送到陈宝珠的面前。

陈宝珠把酥糖放在嘴里,真的如绣画所说甜滋滋的,入口即化。

“好吃,但是我还饿。”

绣画想了想说道:“小姐,咱们去厨房看看,阿娘在那里,吃的更多些。”

“好,快,咱们走。”陈宝珠拉着绣画的小手,一路来到了厨房。

刚进门,就看到刘大娘一人在后厨忙活。

“阿娘!”陈宝珠看着绣画噔噔的跑到刘大娘的面前。

刘大娘开始一喜,后又斥责,“幺儿!不陪着小姐玩,来这干什么?。”

“阿娘,小姐饿了,来看看有没有吃的!”绣画也不怕刘大娘的斥责,叉着腰神气的说道。

“小姐饿了,夫人吩咐的鸡蛋羹都温了好久,终于来了,怎么不让人说一声,好端过去啊,哈哈。”刘大娘到前面的水桶洗了下手,从蒸笼里端出一碗金黄黄的鸡蛋羹,上面洒了葱沫。

鸡蛋羹散发香油的香味,让人胃口打开,陈宝珠有些脸红,声音微促,“我在这吃就行了。”

接过温温的鸡蛋羹,对着旁边的绣画说道:“咱们走吧。”

“好,阿娘啊!我和小姐走了。”

“嗯,去吧。”

陈宝珠在厨房附近找了干净的高地,招呼绣画也坐在上面。

陈宝珠喝了一半的鸡蛋羹,留了一半给了绣画,“绣画,喝,这个可香,香油香死人了!”

鸡蛋羹绵密,入口鲜香,让人回味无穷。

不过陈宝珠还是觉得燕娘做的好吃,她阿娘会在里面放点肉沫,带点嚼劲。

很快碗见了底,两人把碗还给了刘大娘,又跑出去玩了。

陈宝珠这半年来一直困在府中,中间出去都是乘的马车,从不让她们下车,买东西也只是燕娘和陈宝珠在车上看着。

陈放磊解释说觊觎他位置的人很多,等他摆平一切就让两人出去看看热闹的集市。

这一等就是半年之久,自娱自乐几乎成了陈宝珠和燕娘的常态,而且两人也没有什么烦闷之相,陈放磊也就放了心。

小孩子懂事不代表他们不向往,陈宝珠和绣画又来到了墙角处,这里是府里最热闹的地方,在这里可以听到外面的叫卖声,吆喝声,和飘荡在街道上食物的香气,糖炒栗子,油条,霸占了她整个脑袋。

两人照常过起了家家。

陈宝珠拿了几个石子摆在面前,熟练的叫道:“卖包子啦,卖包子啦,两文钱一个,三文钱两个!”

绣画假装走过来,说道:“老板,这包子多少钱啊。”

陈宝珠回道:“素的一文钱一个,肉的两文钱,两个才三文钱,买了不吃亏。”

绣画数了数手指头,点点头,“要两个肉的。”伸手给了三个树枝。

接着陈宝珠递给绣画两个石头,陈宝珠学了句,“慢走!”

然后两人笑成一团,哈哈哈的笑声响破天空。

笑完就正襟危坐起来,陈宝珠说道:“爬树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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